第28章 互相拆台
“容先生說，他今天有事，不來家裏了。”
這道話音一落下，整個容家大廳頓時像是炸開了鍋。
“容衍他是什麽意思，讓大家等了這麽久，他說不來就不來？！”
“容衍現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他還有把我們容家和容家人放在眼裏嗎？”
“這個孽種！他真是想翻了天了都……”
眼見著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言語罵得越來越粗俗，坐在上位的容老爺子的臉色也沉得越來越難看。
忽地“砰”的一聲響，容老爺子已經隱忍不住的拍案而起，打斷眾人的爭吵不休，冷冷的嗬斥道：“都給我閉嘴！”
這大喝聲一出，大廳裏的吵鬧聲果然跟著漸漸變小。
如今的容老爺子雖然不再管集團上的事情，但是從前的威嚴還在，底下的這幾個子女素來怕他，現在見著老爺子真的動了怒，隻好識趣的噤聲不語。
容老爺子就坐在上位的輪椅上，早已經年過七十的他頭發發白，身體狀況也並不怎麽好。他一共有四子一女，長子已經去世，除了容衍，餘下的幾個子女兒媳全都在眼前。
此時的容老爺子麵色肅然，目光精銳，帶著無比的震懾，那是一股自成的威嚴。
“你們幾個的話都說完了嗎？”他的眼睛一一掃過幾個剛剛爭吵的子女兒媳身上，聲音裏透著一股冷厲。
幾個人麵色訕訕的不說話，縱然還是有滿腹怨氣，也不敢在老爺子麵前太過放肆，隻是這臉上仍是看得出來很不服氣很不甘心。
容老爺子見他們這般不由發出一聲冷笑。
他這輩子最大的失敗大概就是生了眼前這幾個不爭氣沒出息的糊塗混賬東西，讓他的晚年都過得這麽不省心。
不。
其實還是有一個爭氣的。
隻是那一個就是太爭氣太有出息了，也太過混賬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隻知道怎麽忤逆他違逆他。
真是逆子！
容老爺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心底裏把容衍暗罵了一遍，也仍舊平息不了心中的惱火。
他從幾個子女身上收回眼神，看了更生氣，實在不想再看到他們了。
眼不見為淨。
“推我回去！”他冷冷的道，讓傭人推他回房間。
“爸……”幾個子女驚叫道。沒想到老爺子這麽快就要走，難道都不管容衍的事了？
容老爺子冷冷睨著他們。
幾個人麵麵相覷擠眉弄眼互相推諉也沒誰敢先發出聲音。
容媛端坐在一旁，剛才她倒是沒有怎麽出聲，可是沉著的一張臉上卻比誰都要麵色難看。
眼下見著老爺子要走，她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爸，您真的不打算管管容衍了？”她凝著眉眼問道。
“你想管可以自己去找他說！”容老爺子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這個大女兒，說完一句話便讓傭人推著走，不再理會她們了。
翅膀長硬了的人，哪裏還會是他想管就能管得住的？
容衍早已經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又豈會再把他們當一回事？
現在的容衍再也不是那個可以隨意讓人擺布的人了！
容媛的臉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原本端莊優雅的外表也已經被極度不悅不滿的情緒占滿了。
旁邊忽然響起一道小小的幸災樂禍的笑聲。
容媛說的話要是管用，又怎麽會讓老爺子出麵叫容衍過來？
“這事兒你們說吧，我先走了。”容大太太起身說道。她自丈夫容承去世之後，寡居多年，今天要不是被容媛他們叫過來，她也不想去理會容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容老爺子生出來的這幾個子女跟容衍的年齡差距都很大，就連老三容潛今年也已經年過四十了，更別說是容媛幾個，都是可以當容衍爸媽的人了。
等到容大太太走後，老二容褀率先開口問其他人：“容衍這事情你們怎麽看？”
容二太太伸手輕輕推了丈夫一把，又看了一眼坐在那裏暗自生氣不做聲的容媛，說道：“是大姐叫我們來的，你應該去問大姐。”
容褀都還沒有開口，老三容潛便立即接過話去：“還看什麽看啊，沒看到老爺子都不管了嗎？我說你們也真是的，容衍不就是有女人了嗎，這你們也要管？那是不是以後他結婚生子了，你們都準備管了？”
容三太太趕緊附和丈夫的話，說道：“我也說嘛，容衍要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那都是他的自由，我們又跟他不親近，何必管那麽多？”
容二太太不以為然道：“話也不是這麽說的啊，容衍要是和別的女人怎麽樣，我們當然不會過問，可他現在找的女人是……是桑子衿，”
停頓下來，她又看了容媛一眼，才接著說道：“桑子衿可是差點成為大姐兒媳婦的人，她和容衍在一起，這事傳出去不是讓大家說閑話嘛。到時要是在外麵聽到什麽難聽的話，你們能心裏舒服？”
毫無意外，聽到這些話後，容媛的臉色更難看了。
容潛卻咂吧著嘴，吊兒郎當的說道：“要說閑話那也是說容衍的閑話，容衍都不在乎，我們在乎個什麽勁？”
容褀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的說道：“老三，你還把不把自己當容家的人了？”
“當啊。”容潛滿口應下，說道：“可當有什麽用？容衍是會聽你的，聽大姐的，還是聽我的？”
他冷笑一下，說話卻很隨性：“他誰的話都不會聽！現在連老爺子的話都不管用，容衍還會理睬我們？我說大家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別瞎操不該操的心了，別忘了容衍是個什麽人，對他指手畫腳，小心什麽時候他就反過來跟你算賬了。如果你們有本事讓容衍聽話，那我無話可說，可你們有嗎？”
容褀氣得噎了噎，臉鐵青了。
他當然沒有那個本事讓容衍聽話！
容二太太不甘心的問：“難道就隻能這樣？”
容潛嗬嗬笑了兩聲，說道：“不這樣能怎樣？沒見著老爺子都已經拿容衍沒轍了？容衍已經不是從前的容衍了，你們都小心點，不要再去惹他了，大哥是怎麽死的你們總還記得吧？難道這事還不夠大家長記性的？”
提起容承這件事，其他人都變了變臉色。
這是容家最不能提的禁忌話題，也是他們家最大的一樁醜聞，容承當年死得有多難看，他們這些人都再清楚不過。再聯想起那導致容承橫死的元凶，就好像感覺到身邊有陰風吹過，一個個都打了一個寒噤。
大廳裏的氣氛跟著沉寂下來。
雖然不能去找容衍說道說法，但抱怨一下總還是可以的吧。
容二太太哼的一聲說道：“我說這事都得怪桑子衿，明知道自己以前和錦晟有過婚約，現在卻還非要來勾引容衍，這不是存心讓大家難堪嗎？她肯定是看中了容衍現在的身份權勢想要利用他，哼，這女人的心機還真是夠深的！”
容三太太半靠在容潛身上，接過話道：“二嫂這話我就有些不認同了，你怎麽就知道是桑子衿先勾引容衍，而非是容衍先看上桑子衿的？再說了，桑子衿當年跟錦晟那也隻是有過婚約，又不是結過婚，現在分開了，各自談婚論嫁，又有什麽不可以？錦晟還不是找了桑子衿的堂妹？”
見容二太太想要搶話，她馬上又說道：“按著桑子衿的出身，就是我們容家人也比不上，她現在不過是失了勢，大家也不用這麽急著落井下石吧？人家那才是真正的鳳凰呢。”
容二太太頓時冷冷一笑，說道：“弟妹沒聽說過一句話嗎，落地鳳凰不如雞，桑子衿現在還算哪門子鳳凰？”
容三太太無視她不屑的語氣，徑自說道：“就算是從天堂掉落了下來，那鳳凰的本質還是沒變，我聽說，當初錦晟和桑子衿的那樁婚約，還是蘇家求爺爺告奶奶才求得桑家同意的。你看，人家現在不過是落在了地上暫時不會飛，等到羽翼豐滿了，照樣又是一隻高貴的鳳凰。隻是，等到時候有些人可就得被罵有眼無珠了……”
容二太太聽出了她話裏有話，頓時斥責道：“三弟妹你怎麽說話的？”
容三太太笑著道：“隨便說說的啊，我就是看不慣有些人那麽勢利。”她有意無意的暼了容媛一眼，見她正黒著臉，不由滿臉的諷刺之意，“想想人家爸媽還在的時候，舔著臉上趕著求結親。人家爸媽不在了，立即又翻臉無情不認人。好好一個男孩子，還學會腳踩兩隻船，有了未婚妻，還要背著未婚妻和她的堂妹來一腿，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難道不能讓人說？現在人家找了別的男人，又要看不順眼，真當所有的事情都得要他們家說了算啊？”
“你……”容二太太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麽了，我又沒有說錯什麽？”
容褀見著容潛隻顧著縱容自己老婆放肆也不知道管管，便沉聲嗬斥道：“三弟妹，你這就有些不像話了，大姐好歹也是你的姑姐，你就算不尊重她，也不必把話說得這麽難聽吧！”
容三太太笑了笑，說道：“我這也算說得難聽嗎？那你們肯定沒有聽過更難聽的……”
“住嘴！”
容媛終於忍不住出言喝斷容三太太的話，她真的動怒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客氣的指著容三太太道，“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