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流年彼時，你不是你
黎冉頓時一樂，站在邊上瞥了眼滿臉懵逼從糞坑裏出來的競天澤，捏著鼻子滿臉天真的打趣：“哎臥槽，第一次看見露天糞坑，還看見一個不長眼往糞坑裏跳的逗比。快看，便便超人~”
競天澤愣了幾秒，突然揮舞著雙手衝過去。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哎臥槽，你個傻波離我遠點……噗……好臭！燕子飛身踢！！”
黎冉定睛一看，競天澤一身‘盔甲’，裏麵翔外麵泥，頭上還粘著雜草，吐著泥巴眼角抽搐的看著自己。
“噗……對不起，條件反射，條件反射……剛過來的時候我看到那邊有個水塘，不如你去洗洗？你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你個屎殼郎離我遠點！！哎臥槽，燕子飛身……”
“再踢我就賴上你，一輩子粘著你，讓你當屎殼郎的老婆！”
“……騷年莫激動，咱有話好好說……噗，你個變態竟然拿糞球攻擊我！有種別跑，我把你沉糞坑去，讓你吃個飽！！”
“我不跑，那我們來個擁抱？”
“……你還是跑吧，得勁跑，我先去洗個澡，再見。”
“我也去……”
“燕子飛身踢！”
這次落地的姿勢堪稱完美，666個讚！
半個小時後，兩人以乞丐造型出現在濱海商業街的街頭。衣服滴著水，渾身散發著‘魔性’氣味，使得過路人紛紛讓開一出道，乍一看給人一種王者駕臨的高逼格氣場。
黎冉今晚認栽，從沒想過自己會淪落到如此地步。生無可戀之際，見身邊的始作俑者還在跟路上小妹妹搭訕，更重要的是竟然還真的有小妹妹被撩到了。她默默走過去給了他一腳，聽見小妹妹驚呼一聲‘歐巴你身上的男人味好獨特’，頓時滿臉黑線的走開。
手機沒電，錢包也不知道掉哪兒去了，兜裏剩一鋼鏰，買啥都買不起。又好死不死剛好走到夜市街，聞著滿空氣美食誘人的香氣，她嘴饞的猛咽口水。恨不得買買買，吃吃吃。可一想兜裏的鋼鏰，心酸的站邊上看著。
那個好好吃的樣子……還有那個那個，看起來更好吃的樣子！還有還有那個那個，全都好好吃的樣子！！可是我沒錢——
她惆悵的看著夜空，摸著幹癟的肚子，不由喃喃道：“這年頭還流行賣身嗎，讓我換倆錢買一打包子可好——”
話音剛落，一袋香氣四溢的包子出現眼前。
“哇塞！說包子來包子，那我還要兩份章魚小丸子，兩份烤雞排，兩個燒雞和兩個北京烤鴨！”
“你做夢呢？”競天澤從袋子後探出腦袋，幽幽看了她一眼，往嘴裏塞了個包子，含糊不清的繼續吐槽。“做夢還想吃雙份的，不怕肥死你啊！”
“哼！爸爸我樂意！”
黎冉搶過袋子大口吃起包子，咬一口肉汁滿溢，齒頰留香，好吃的要飛起來。
“好……好好吃啊！誰家的包子？我還要！”
“叫聲爸爸就給你買。”
“誒，兒子乖~”
“你個小丫頭片子又占我便宜！”
“哼！爸爸我樂意！”
競天澤作勢掄拳，黎冉乖乖把臉送上去。他愣了下，像揉包子一樣揉著她的臉。
“競天澤你個豬快放手！疼啊！哎臥槽，信不信我燕子飛身……不對啊！你錢包也丟了，兜裏也沒錢，拿來的錢買包子？”
“這個嘛——咦，快看，那邊有美食！”
“哪裏哪裏？！你個豬騙我，那裏是賣褲衩的！你丫把褲衩當零食吃的！”
“哦。原來是賣褲衩的，怪不得攤主打扮的特別風騷……”
還想裝傻！黎冉眼睛一瞪，整個臉鼓成了小肉包：“繼續剛才的話題！”
競天澤腦袋往旁邊一瞥，跟羊癲瘋一樣抖著眼：“剛才啥話題，我忘了——”
“你哪來的錢買包子？！”
“你真相知道？”
“老實交代！”
“剛才那個小妹妹聽說我的可憐遭遇，私人貢獻了兩張毛爺爺。她還好心的幫我找好房間，說晚上一起促膝長談。哎，這年頭像她那麽善良好心的人已經不多見了，待會兒我真要好好感謝她。你說感謝的地點選在床上好不好？”
“好你麻痹！”
“……女孩子不該說髒話，要矜持溫柔善良……”
“燕子飛身踢！”
競天澤以臉著草地：“你……謀殺親夫……呃……我死了……”
黎冉上去一腳狠狠踩在他屁股上：“哈哈，死去！”
此時，整個夜空都明亮了。原來有人陪著打打鬧鬧說說笑笑，也是件很美的事情……
黎冉開啟了買買買吃吃吃模式，競天澤笑得像個二愣子，跟在身後掏錢付賬。從街頭吃到街尾，吃得競天澤隻剩兩個鋼鏰，黎冉才一副我饒你一命的得瑟小樣，不顧樣子胡吃海塞，吃得滿嘴油。
“這個肉丸味道不錯，雖然攤主大叔長得嚇人了點——”
“喏，給你。”
“先等我吃完。”
“這是紙巾，給你擦嘴用的！”
黎冉下意識抹了抹嘴，迷惑嘟囔著：“我嘴很髒嗎？”
“何止髒，簡直是小髒貓。”
競天澤說著小心幫她擦著，她愣了下，月光下競天澤的臉好溫柔，他的眼神他的動作，讓她情不自禁想到了秦皓風。漸漸腦海裏響起秦皓風的聲音，他總是溫柔說著‘記得吃完東西要擦嘴。’
可惜，他的記憶裏已經不再有自己，而自己也要學會忘記他……
“小髒貓，怎麽了？看上去想哭想哭的？是不是被爸爸我的溫柔感動了？”
“感動你妹啊！你擋我光了，閃一邊去！”
“ok，我蹲角落裏。”
競天澤雙手舉高麵帶微笑往旁邊挪，另一個人的身影卻突然印入眼簾。板寸頭，桃花眼，白襯衫，自帶王者光芒，連夜市也變得輝煌。
黎冉頓時一怔，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看著緩緩走來的秦皓風，現實和虛幻的畫麵重疊，直到他站到麵前，低沉冰冷的聲音響起。
“請問你是黎冉嗎？”
‘請問’兩個字眼刹那間刺痛眼眸，她後知後覺想起自己消除了他的記憶，他不記得自己是理所應當。
競天澤卻像吃了翔一樣，對秦皓風使著眼色，示意到旁邊聊。秦皓風卻眼皮都懶得一抬，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黎冉。
“風，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你一副不認識黎冉的樣子？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秦皓風繼續無視，看了眼躲避自己眼神的黎冉，忽然嘴角揚起一絲玩意的弧度，突然拉著她往旁邊走。
“秦皓風你搞什麽？！你要帶黎冉去哪裏！！喂……”
“大天，借你女人一用，十分鍾後還你。不準跟過來！”
“我的女人？嘿嘿，這句話爸爸我愛聽，就不跟了。不過你溫柔點，不要弄傷爸爸我的女人哈！”
競天澤美滋滋的抽著煙原地等，黎冉卻震驚在秦皓風的話語裏。他從來不曾用後腦勺對著自己，還說自己是競天澤的女人？也對！一般人看到自己和競天澤這樣打趣，也會這麽認為。
她開始有點不適應這樣的秦皓風……
夜市外的安靜小道上，秦皓風特意找了個路燈下站著。沒有其他用意，隻是想看清這女人的臉，是不是記憶裏那個女人。此時看來，她是，不過她的眼神不像記憶裏的那麽凶狠，反而如一朵嬌花，讓人欲罷不能想要憐惜。
黎冉還沒從過去的記憶裏走出來，眼前這個男人明明是秦皓風，卻已經感覺不到他的氣息，此時陌生的像個路人。
相顧無言後，她坐在石墩上抱著雙膝，習慣性將臉深埋其中。
突然感覺好累，好難過好不自在。如這樣的秦皓風，見不如不見。
秦皓風安靜抽著煙，看見她難過，總感覺要做些什麽。上去擁抱？說些安慰的話？不對！她是敵人，是害死自己父親和孕妻的大仇人！可是為什麽，心頭痛得莫名，隻因為她的難過……
煙抽完了，他也看清了想好了，冷冷說道：“我打算收購夜市那幾條街，改建成精品房。聽說夜市區在你名下，想和你談一下收購的事情……”心真的好痛，為什麽……“咳咳。價格你隨便開，隻要你肯把那裏賣給我。”
黎冉抬頭看了他一眼，愈發覺得寒冷。
“我不明白你說什麽……”
秦皓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前一拽，她險些摔進他懷中。厭惡他的冰冷和肆意，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狼狽的整理著頭發。
瘋了嗎？因為記憶被消除，就變成了之前那個霸道冷酷的秦皓風？
秦皓風卻莫名看著指尖，上麵留有她的餘溫，冷，卻帶著致命的香。
“嗬嗬，濱海不需要那種低賤肮髒的地方，不如你讓給我，讓我把它變成華麗耀眼的建築……”
“不賣！”
那是花九兒送她的禮物，就算是以前的秦皓風，她也會猶豫，更何況現在這個莫名其妙，動不動就上演霸道總裁戲碼，還一口厭惡口吻的秦皓風！
“一億。”
“說了不賣……”
“五億……”
“你到底會不會聽人說話，我說了……”
“十億！”
黎冉一愣，他太咄咄逼人，而且沾沾自喜的嘴臉看得人生厭！
秦皓風以為黎冉答應了，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嘴角帶著挑逗的笑：“再硬的嘴也好，隻要價格合適，還不是會鬆口。”
言外之意，是說隻要有錢，照樣能上了自己？
下一秒，秦皓風左手輕輕環住她的腰，有意往自己懷裏一攬，垂直逼近，貪婪聞著她的發香。
“交易的時間和地點你選，要是不介意，現在可以去我住的酒店簽合同。”
沒了，再也感覺不到他以前的柔情和嗬護，就算近在咫尺，聞到的卻是一個渾身女人香水味，話裏話外透著約。炮意思的秦皓風。
“假設你想帶上大天，我不介意開三人會議……”
“惡心。”
“嗯哼？”
黎冉苦笑一聲，感覺他雙手的肆意，連呼吸都透著‘我想要’，厭惡，惡心，陌生，想逃……
“我說——你讓人覺得惡心！！”
說著她用力推開秦皓風，還沒轉身，再次被他拽入懷中。臉不小心砸在他心口，一股黑色記憶竄入腦中，不由猛地一怔。來不及回神，他蠻橫奪吻。
‘啪’，巴掌聲清脆回蕩夜空。她怒氣衝衝的搶回自己身體退到一邊，怒目瞪著臉上滿是玩味笑容的秦皓風。
瘋了！真的是瘋了！好厭惡此時的秦皓風，把過去的秦皓風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