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有一種震驚叫因果循環？
“你說……這是你小時候的家庭作業？！”
“對啊。”
秦皓風見黎冉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拿過地圖很自然的解釋起來。
“當時是萬聖節，老師說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那時候我剛好喜歡古西方的秘術，就拿了這塊老爺子送我的羊皮畫了這些東西——真奇怪，這東西怎麽在你這裏，我還以為被歡姐當垃圾扔了呢。”
黎冉心裏忍不住大罵一句，這世界真的是滿滿的惡意嗎！
可一想這事情不對頭，抬頭正色看著秦皓風，半試探的問：“羊皮上的東西是你亂畫的？”
秦皓風撓著腦袋想了想，估計時間太久記不清了，一臉窘迫的看著黎冉。
“不對啊……你看這地圖上畫的，明明是這宅子和白樺林的形狀，還有這個……”
秦皓風一把抱住黎冉，安慰的拍拍她肩頭：“我的小傻瓜不要亂想了，這根本就是個巧合。而且你仔細看看，哪裏有像嗎！你肯定是因為謝海東死了，太難過了才會胡思亂想——”
“可是我覺得這地圖上畫的就是這……”
“這根本不是什麽地圖，是我天馬行空造出來的，竟然連你都騙了，哈哈，小時候的秦皓風就是個天才了。”
無論黎冉怎麽質疑，秦皓風都能圓過去。到最後連她自己都懷疑，這隻是自己太難過胡思亂想，因為秦皓風根本沒必要編出一個故事騙自己。
難道費盡心思得到的羊皮地圖，真的隻是秦皓風小時候天馬行空的產物？
回到公寓才看到秦小白留下的貼紙，說自己去朋友家吃飯，晚上不回來過夜。
沒了秦小白這個特大號電燈泡，秦皓風打算帶黎冉出去吃頓燭光晚餐，也順便給黎冉散散心。
餐廳是秦皓風找的，是金海灣的一處海上閣樓。風景自然不用說，據說這裏蟬聯了三屆情侶最受歡迎寶座。
秦皓風去停車，黎冉在餐廳門口等。她始終不認為羊皮地圖的事情是巧合，總覺得哪裏有問題，可就是想不出來。心情越想越急躁，不由惱怒的踢了腳地麵。石子撞上了旁邊鐵欄，發出咚咚的聲響。
她習慣性抬頭一看，漆黑夜空中的海上閣樓散發著璀璨的光，像遺落在人間的星。海波金光，映襯著海上閣樓更像仙境。而此時夜空突然綻放了無數煙花，金光璀璨，浮華亂世，惹得路人紛紛駐足側目。
也說不出是海上閣樓的特色，還是某人的刻意安排，黎冉看得入神，也漸漸忘記了心浮氣躁。
這時從小道深處走出來一個老人家，拄著根破樹枝，穿著破舊的衣服，滿頭的癩子，臉上的皺紋像風幹的梨子。全身髒兮兮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他眯眼看著夜空裏的煙花，身影佝僂，滿臉凶狠的蹦出幾句髒話。
黎冉還以為這老頭瘋了，剛要去找秦皓風，結果老人家鄙夷的咒罵一句：“秦道天那個狗東西，看你能威風到什麽時候！我呸！”
她不由用餘光瞥著老頭，心想又一個跟秦道天有仇的。
“……要不是攀上楚家大小姐，秦道天還不是雜碎，哪有現在這麽風光。還破壞海岸，弄這個什麽垃圾海上閣樓，還不是有錢人金屋藏嬌的地方！”
黎冉有點懂了，心想這老頭是附近的居民，因為秦道天開發這裏汙染了這裏的海域，老頭才會對秦道天罵罵咧咧。不過這也正常，看老頭這個樣子，肯定沒什麽子女，活得又辛苦，更加仇視秦道天這種有錢人。
“小姑娘，你瞥什麽瞥！難道你認為我罵錯了！”
“呃——”
黎冉頓時一臉黑線，心想自己躺著也中槍。反正秦皓風還沒來，不如陪這個老頭聊聊。
“老爺爺，你說的那個秦道天，是濱海最大企業秦氏帝國的掌舵人，人稱老爺子的秦道天？”
老頭一聽氣得嘴巴都歪了，猛地啐了口唾沫，激動的拿著破樹枝指天大罵：“什麽濱海最大企業的掌舵人，什麽老爺子的秦道天！老子認識他的時候，他不過是個下九流的雜碎！”
黎冉尷尬笑了笑，看來真的是看不慣秦道天且心理陰暗的獨居老頭。
老頭以為黎冉不信自己說的話，一把抓住她的手，愣是拽著她在旁邊涼亭坐下。老頭又氣呼呼咒罵幾句，顫抖的拿出煙點上，幾口吞雲吐霧後，情緒更激動了。
“小姑娘你別不相信，幾十年前秦道天還是跟我混的。後來那雜碎想盡辦法勾搭上楚家大小姐，從此飛黃騰達一飛衝天！可那雜碎不念舊，成了上流人士後，看見我就像看見蟑螂一樣避著走……”
黎冉無語的歎了口氣，心想自己招誰惹誰了，站著等人也被這老頭抓來聽他亂說一通。
“……當年要不是我收留他，他有那個命遇到楚家大小姐，有那個命搬出瑞西界那個破地方的！當年可都是我……”
“瑞西界？！”這三個字像重磅炸彈一樣在心底炸開，黎冉緊張的抓住老頭的手，急迫的追問：“老爺爺你剛才說什麽瑞西界？！”
老頭被她嚇了一跳，一般人看見自己又髒又醜，躲都躲不及。這丫頭卻抓住自己的手，不會腦子有病吧？
“是不是瑞西界？是不是！！”
“呃……小姑娘你這麽緊張瑞西界幹嘛？難道你知道那個鬼地方？”
徘徊在頭頂的烏雲終於可以散開了，她終於找到了一些關於瑞西界的資料，沒想到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竟然知道瑞西界！
黎冉激動的差點跳起來，見老頭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她急忙拿出乖巧矜持的一麵，又是給買煙買酒，喝了幾分醉的老頭才斷斷續續說起關於瑞西界的事情。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的濱海隻是個小城市，討口飯吃都艱難，哪有現在這麽多高樓大廈。我記得那天在路邊看到快餓死的秦道天，當時我心軟，就把秦道天帶回了瑞西界。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他，還帶著他賺錢，沒想到那小子一朝飛黃騰達，就不認我這個救命恩人了……”
老頭越說越遠，說著還嚶嚶哭了起來，搞得路過的人都對黎冉指指點點，認為她連個老頭都欺負。
她也沒管這麽多，一心想知道關於瑞西界的事情。感覺老頭情緒稍微穩了點，柔細了嗓子小心翼翼的問。
“那老爺爺知道瑞西界7棟第三小號嗎？”
原本還在咒怨碎碎念的老頭突然拍了下桌子，嚇得路邊的小黃都夾著尾巴跑了。
“當然知道，瑞西界7棟第三小號就是我給秦道天那雜碎找的住所！”
黎冉頓時一懵，謝海東說慕容曲煙有可能在的地方，竟然是秦道天以前的住所？這聽上去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難道會有什麽聯係？或者隻是種巧合？
“那瑞西界7棟第三小號在哪裏？”
老頭喝得有點醉了，找了半天找不到北，整個人趴在石桌上又開始罵罵咧咧。
黎冉默默的扶額擦汗，心想老頭這種單曲重複的狀態要維持多久，不至於要三天三夜吧。
幾分鍾後，老頭終於有反應了，對著空氣亂伸手，嘴裏含糊不清的喊著：“小……小姑娘，你還在不在……嗝……”
黎冉急忙握住他懸空的手，一再做出真摯友善的表情。
“老爺爺，我在呢，我聽著呢。”
“你為什麽那麽想知道瑞西界7棟第三小號的事？”
“我……”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記者，想挖秦道天那雜碎的底？我肯定猜對了，是不是，哈哈。”
麵對瘋瘋癲癲已經語無倫次的老頭，黎冉是哭笑不得，可戲還是得演下去，她幹脆順應老頭的意思：“老爺爺真機智，那能不能告訴我……”
“我全都告訴你！你一定要在報紙上好好醜秦道天那個雜碎，讓大家看看他的黑料！”
黎冉小雞啄米的點頭，看著老頭顫顫巍巍的點煙抽煙，她也鬆口氣。轉頭看了眼海上閣樓的方向，沒看到秦皓風身影。
“你們年輕人肯定不知道瑞西界7棟第三小號在那裏，自從那個秦道天雜碎飛黃騰達後，就很怕別人知道他以前的醜聞，幾架挖土機將那裏填平改了樓房——”
“怪不得呢，我說怎麽也查不到關於瑞西界7棟第三小號的事情——然後呢？現在地址是哪裏？”
“哪裏？哎，太久了，我也忘記了……”
黎冉幾乎要給這個老頭給跪了，帶著哭腔繼續問：“老爺爺，你真的忘了嗎？瑞西界7棟第三小號很重要，你再好好想想——”
“嗝……我……我想想……我想想哈。”老頭低垂著腦袋安靜了很久，突然抬頭欣喜的大叫。“我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來了！”
“是哪裏？”
“地名太長我沒記住，不過我記得那裏前段時間要改建新房，地皮還是被秦道天那個雜碎買走了……那個地方……對！那個地方之前有個年輕人跳樓，上過新聞，所以我記得是那裏！”
“年輕人跳樓？”黎冉猛地一怔，一口冷風灌進喉嚨，整個身心都在顫抖。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老頭，嘴唇顫抖的問。“那裏是不是一棟廢棄大樓，而那個跳樓的年輕人姓謝？”
老頭轉悠著渾濁的眼球，猛地抽了幾口煙：“好……好像就是那裏！”
黎冉隻感覺天旋地轉，身體無力往後一倒，剛好被一股溫暖抱住。轉身一看，夜色中秦皓風的眼眸顯得那麽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