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鬼，你還是那張臭屁的臉
夜幕剛至，濱海上空蒙上了一層散不開的霧霾。
秦皓風從的士上下來，想起自己還沒付錢，扭頭直直走向的士。
司機大叔還以為他又要發瘋，二話不說踩足油門絕塵而去。
揚起的灰塵吹了一臉，他惱怒的皺了下眉，鬆開工作服的袖扣，看了眼夜色裏角果國際的大樓，邁開大長腿迅速靠近。
角果國際樓下停了幾輛外來牌照的高檔車，門口站著兩個神色肅穆的黑衣人，以一種審視的眼神打量來往的人群。
秦皓風剛要進去，就被其中一個黑衣人攔住。他抬眸冷冷看了眼對方，嘴角帶著一絲皎潔的笑。黑衣人覺得沒什麽問題後退開，他拍拍被黑衣人碰到的地方，嘴角的弧度一再上揚，呈現出一個不可一世的笑。
臨近下班，大樓裏人很多，穿著職業套裝，帶著職業化的笑，隻有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那些所謂的職業精英才會卸下全副武裝，滿臉疲憊的哈欠連連。
在秦皓風眼裏，他們隻是庸才，誰叫他從出生那刻起就注定要繼承秦氏帝國的一切。
其實關於秦道天獨寵自己這點，當時幼年的他不隻一次問秦道天，為什麽偏偏是自己要接手承受這一切。
當時秦道天淺笑不語，隻是看著書房牆壁上的那副美人畫出了神。
秦皓風知道畫裏是秦道天最愛的女人，一個比他小了三十多歲，卻死在他懷裏的女人。這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秦道天悲痛欲絕，從那以後再沒女人能走進秦道天的心裏。
而自己和畫裏的女人一樣，都有一雙桃花眼……
還好秦皓風穿的是果農的工作服，員工們急著下班，自然沒人注意到這個大人物的到來。這也讓他順利走到孫曉兵所在的辦公樓層。
樓層裏燈光暗了大半，可以看出這裏的人大部分已經走了。除了最裏麵的總裁辦公室，燈光通明，還有書案的聲音傳來。
這時一個西裝男拿著公文袋出來，看見一個穿著果農衣服的男人站在門口，好奇的推著眼鏡過去。還沒開口，就被秦皓風不善的眼神逼退出去。
他定了定神，看著一個身影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精明幹練的白襯衫加黑西裝，和平時那個地痞氣質的孫曉兵判若兩人。
孫曉兵手裏拿著份文件，並沒有注意到對麵正冷冷打量自己的秦皓風。他先是接了個電話，滿臉笑容侃侃而談，之後收起電話低頭往電梯口走。
“孫曉兵！”
嘭的一聲，秦皓風一拳直接把孫曉兵打翻在地。
孫曉兵吃痛的揉著淌血的嘴唇，一看這種打扮的秦皓風，突然嘲諷的扯了下嘴角，站起來有條不紊的整理衣服。
“我以為哪個果農那麽大膽，原來是秦氏帝國小三爺。恕我冒昧問一句，小三爺有打扮成果農的習慣？還是惹事太多，被老爺子關了禁閉，才會用這種打扮逃出來——”
對於孫曉兵的冷嘲熱諷，秦皓風隻是不屑一顧冷笑，揉著發酸的右手腕，緩緩揚起下巴。
“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
“我不明白小三爺在說誰。看來小三爺很空閑，不過我有事要先走了。”
秦皓風卻直接揪住孫曉兵領口，眉頭緊皺，眼裏的冒著難以遏製的怒火。
“黎冉……我在問你把黎冉弄到哪裏去了！！”
孫曉兵試圖想掰開秦皓風的手，可發現死活弄不開。而孫曉兵也深知自己不是秦皓風的對手，幹脆雙手往上一抬裝出投降的樣子，臉上卻還帶著嘲諷鄙夷的笑。
“小三爺，您和黎冉之間似乎不是那麽融洽。不然那天晚上，黎冉不會親自送您進了局子——其實天下女人那麽多，您又是秦氏帝國的小三爺，看上哪個點點頭就好，何必糾纏我家的黎冉呢~”
“你的？！”秦皓風右手的力道重了一分。“孫曉兵，你不要臉的功夫越來越登峰造極了。”
隻見孫曉兵故作謙虛一笑：“相比小三爺不長記性隻長火氣，我孫曉兵自愧不如。”
秦皓風已經懶得跟孫曉兵廢話，直接把他撞到牆上。聽得他嘴裏沉悶的呻。吟後，危險的眯起眼角。
“把黎冉交給我！”
“嗬嗬……咳……小三爺，假設黎冉真的是您的女人，您何必找我要！”
“把黎冉交給我！！”
秦皓風的火氣已經倒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似乎一點火花就能點著。而孫曉兵似乎在等什麽，一邊找各種話題搪塞秦皓風，眼神卻偷偷瞥向外麵走廊。
終於秦皓風的怒火在孫曉兵一句‘黎冉已經是我的人’後爆發，他不顧一切的掄起拳頭，卻感覺身後閃光燈猛閃。他不解的轉身，看見門口站著一堆記者，正對著自己的‘暴行’狂按攝像機。
而當中站著一個臉色紅潤，中等身材，眼神帶著震撼力，年紀大概五六十歲的男人。他穿著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乍一看有點像商人。可身後那個眼神迅猛的保鏢，以及他們穿著的軍靴可以判斷，這個中年男人沒那麽簡單。
這時孫曉兵湊近秦皓風耳邊，似笑非笑的說了句：“假設老爺子看到明天的新聞頭版，肯定會被小三爺氣得住院……”
“不用明天，小爺我今天就廢了你！”
拳頭剛要砸下，男人低沉帶著震撼力的製止聲響起：“你是什麽人，怎能動用暴力！”
秦皓風不屑舔舐了下嘴角，他不喜歡這種閃得眼睛疼的閃光燈，而他更清楚自己被孫曉兵算計了。他拿出秦氏帝國小三爺應有的氣場，轉頭看著滿臉嚴肅的中年男人，咧開嘴角高傲冷笑。
“你是孫曉兵找來的救兵嗎。”
“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他是我們警察廳廳長季如平！還不趕快放開孫先生，停止你的暴行！”
“我討厭閃光燈——”
“你在說什麽？”
秦皓風低頭深呼吸了口氣，抬頭的時候冷冷一笑。那些人非善意的眼光，渴望看自己出糗的惡意，都像針一樣紮在心上。不痛不癢，卻讓他極度不爽！
“還不放開孫先生！”黑衣人甲又低聲警告一句。
他生來反骨，最厭惡別人用命令的口吻對自己說話。本來就一肚子的火，現在還要被記者啪啪個沒完。他幹脆直麵看著季如平，嘴角帶著少年獨有傲視群雄的笑。
“不好意思，這是我和這個人渣之間的私事，沒必要牢動高貴的警察廳廳長吧。”
“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時其中幾個記著認出秦皓風，畢竟他是花邊新聞的常客，雖然此時他穿得像個剛出地裏出來的果農。
“他就是秦氏帝國的小三爺秦皓風！”
人群中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季如平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和秦道天在三十年前有一麵之緣，本來打算和孫曉兵開完會後去和秦道天敘舊，沒想到在這裏就碰到了惹事的秦皓風。
“小鬼，沒想到你長這麽大了，不過你這張臭屁的臉一直沒變。你還記得我嗎？”
“不是任何不入流的貨色，都配出現在我的記憶裏——”
秦皓風依舊不善的口吻，惹得黑衣人們大動肝火，可都被季如平攔下。
季如平無奈又溺愛的搖頭苦笑：“真像，你和她真的是太像了——”
此話一出，更是震驚全場，包括精心安排這個局的孫曉兵。
在季如平的示意下，記者們被帶離現場，也被警告對剛才所見的事封口不提。
等所有人退場後，季如平小心看了眼四周，確定沒閑雜人等後，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走到秦皓風身邊。
“小鬼，打人是不對的，這個世界不是拳頭說了算的。你是道天的孫子，怎麽就沒學會道天一絲半點的容忍呢。”
這句話完全惹惱了秦皓風，他本來就介意別人拿自己跟秦道天做比對，而現在還是從一個看似和自己很熟的老頭嘴裏聽到。
沒有眼力勁的季如平卻拍拍他的手，頗為苦惱的說道：“你都長這麽大了，不該再惹是生非。無論你和孫先生有什麽私人恩怨，你都不該動用暴力。要是讓道天知道你這樣，你會氣壞他……”
“動用暴力？也許秦道天跟適合你的這番說教。”秦皓風冷冷丟出一句後，眼神逼近孫曉兵，壓低聲線近乎低吼：“把她交給我！”
結果孫曉兵裝出無辜冤枉一張臉，略帶哭腔的看著季如平回：“我真不知道小三爺說的她是誰。要是我不經意得罪了小三爺的女人，也請小三爺明說……”
“放屁！”
秦皓風的拳頭剛要落下，季如平一手抓住。這種感覺骨頭被捏碎的力道，竟是從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發出，他難以置信，吃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老頭，不管你和秦道天有什麽交情，你現在最好馬上放開我……”
“放肆！”
隻聽見季如平擲地有聲的兩字‘放肆’，眼神淩厲的瞬間輕鬆把秦皓風摔出去，之後滿臉笑容的檢查孫曉兵傷勢。
摔在地上的秦皓風大吃一驚，剛要起來繼續逼問孫曉兵，結果被黑衣人們牢牢架住不得動彈。
“老頭，你在挑釁我的耐心！”
“道天真是栽了，竟教出一個直呼其名的孫子。看來我該給你點苦頭吃吃了。”
話音剛落，秦皓風隻感覺後頸一麻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