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由：秦皓風最深的渴望
隨著一聲巨大的聲響，車子完全掉進了大海。這時一輛車子緩緩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他看了眼海麵上散落的車子零件，嘴角陰險的揚起。拿出相機對著海麵拍了幾張照片，之後上車往濱海市區駛去。
濱海帝皇區的秦宅，這裏是濱海的象征，一大片奢華別墅區群，中間是一棟古色古香的老四合院。一磚一瓦，都是收集而來的古董。別墅群四周是一個個藍色的湖泊，像星星一樣點綴，也有人稱秦宅為‘星河’。
秦皓風居住在1號別墅，而秦道天一直住在四合院裏。這裏二十四小時保鏢巡邏，到處都是崗哨，進來的人必須嚴密搜身，不得攜帶任何危險物品。
別說平民，就算是濱海的官員，要進秦宅也要提前通知。
午後陽光明媚，後院的綠草地一望無垠，雖然後麵就是濱海最出名的銀河灣，可出於對秦皓風的保護，秦道天讓人在中間造了個玻璃牆，而且還是防彈的那種。雖然隔著玻璃依稀可見海景，但這難免有點煞風景。
以前秦皓風的習慣是，下午來草坪上打打高爾夫。他從來不帶女人回秦宅，一是怕秦道天訓斥，二是他不喜歡對方因為自己是秦道天的接班人而靠近自己。
今天也不例外，秦皓風換上一身休閑衣服，獨自開著卡丁車到了高爾夫球場。一個人打球撿球，不知疲憊，卻也隻是勉強的樂在其中。
自從那天被秦道天從警察局帶回來後，秦道天三令五申他不得外出，還警告宅裏的傭人保鏢，不準他踏出秦宅一步。
這已經是他被困住的第五天，除了那天用律綰川當借口溜出來外。其實那天他是想去找黎冉，可保鏢跟蒼蠅一樣，距離最多不超過一米，他連逃的機會也沒有，隻有裝模作樣去找律綰川扯了半天的淡。
打得累了，秦皓風抹著汗到一邊遮陽棚下休息。不用一個字，躲在一邊的傭人就會送上飲料和糕點，然後站在邊上滿臉笑容的看著他。
這些在他看來，卻是監視。
在這裏，沒有一點自由可言。而別墅裏上百的傭人和保鏢，可機器更冰冷。除了恭維和奉承話，連笑容都是虛假的，他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而就算秦道天回來，爺孫兩人也說不了幾句話。在秦皓風印象中，秦道天偏執霸道又強勢，而且不喜不悲，冰冷的像塊石頭。更可笑的是，自己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娶妻生子，接手秦氏帝國，然後終其一生。
可是這又能怎樣，他就偏偏跑出去玩女人和惹禍，隻有這樣，秦道天的眼裏才會有一絲人該有的情緒。
“少爺，老爺來電話說讓您晚上7點陪他出去用餐。”
秦皓風懶洋洋哦了一聲，半躺在沙灘椅上看著不遠處的海景。近在咫尺的自由，卻那麽遙不可及。
“少爺，今兒日頭有點毒，您要是玩累了，不如回別墅裏休息……”
秦皓風嗖的扭頭看著傭人，嘴角帶著一絲邪魅的笑：“這也是老爺子的命令？”
傭人聽此趕緊低頭道歉，這種因為一句話或者一個表情就嚇到渾身顫抖的身影，他從小到大看到了太多太多。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小時候唯一的玩伴，一個園丁的兒子，因為和自己走得太近，被秦道天下令打得遍體鱗傷。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看到那個玩伴。
也是從那以後，他拒絕和任何人走得太近，也禁止任何人靠近自己。
倒是那場國外求學之旅，讓他認識了和自己命運相似的任喬修，也第一次聞到了自由的氣息。
那時候的秦皓風是自由的，發自內心開心去笑的。可當他看到秦道天出現在自己大學的畢業典禮上時，那一刻他懂了，自己無法擺脫自己的命運，也許這種悲哀會持續到死那天……
這時一個傭人開著卡丁車匆匆到來，手上捧著一個正在響的手機。
秦皓風接過後看了眼來電人，一絲笑靨不自覺劃過嘴角。可他沒有馬上接聽，而是冷冷看著盯著自己的傭人。
“少爺，我們先告退。”
“嗯。”
說是告退，其實是退到十米外的地方繼續監視。
反正這段距離也聽不到自己說什麽，秦皓風也懶得再管，接聽電話後懶洋洋笑著。
“修，澳大利亞的西瓜還好吃嗎？”
電話那頭任喬修哧哧笑出聲：“你不知道我早不吃西瓜，改吃桃子了。”
秦皓風也笑著點頭，兩個小夥伴幾年沒見麵，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結果任喬修接到個電話匆匆回去，搞得他這段時間好不苦悶。
“你和律綰川……”
“我把婚禮推了。”
“不錯不錯，你竟然能對抗老爺子了。我好奇你用什麽借口推了和律綰川的聯姻。”
秦皓風突然哈哈大笑，沒心沒肺丟出一句：“我對老爺子說，我心裏愛著的人是你，修啊，哈哈。”
“呃……”
“不跟你鬧了，你這種人不會沒事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就說吧。”
電話那頭任喬修停頓了許久：“你還記得那晚在京北大倉發生的事情嗎？”
“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秦皓風喝了口飲料潤喉，吃力回想那晚發生的事。“記憶不深，好像是聽到兩個男人的神秘對話，然後我感覺身體劇痛，之後就沒意識了——”
“那你記得黎冉嗎？”
任喬修的脫口而出讓秦皓風一怔，下意識抓住心口的位置，竟心痛如絞。
他沒忘，也不敢忘。雖然絕大部分時間處在貓兒意識的階段，可早將黎冉的模樣烙印在心裏。
“皓風，你還在聽嗎？”
“嗯……你想問什麽？”
“我查到那晚在京北大倉出現的人，有可能是孫曉兵——”
“嗬嗬，那個雜碎啊。”
秦皓風突然想到黎冉在孫曉兵那裏，頓時緊張的站起來。旁邊傭人一看以為他有事，加快腳步走過來，被他臉黑轟出去。
“你說那晚在京北大倉伏擊我的是孫曉兵？！”
“對。孫曉兵是個危險人物，你要小……”
“黎冉還在孫曉兵那裏！”
“什麽？！！你說黎冉……你是豬嗎，為什麽還不把她接回來！你別說你不在意黎冉，不然你那晚喝多了不會衝過去找她。你竟然把自己心愛的女人丟在狼穴裏，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廢……”
秦皓風越想越擔心害怕，匆匆上了一邊的卡丁車，直奔別墅。
“秦皓風我告訴你，假設黎冉出了什麽事，你我十幾年兄弟就斷了吧！”
“你很少在意一個人，難道你也愛上黎冉了？”
此話一出，沉默的不隻任喬修，連秦皓風自己都有想甩自己巴掌的衝動。
許久後，電話那頭任喬修冷冷丟出一句：“下次我歸來，假設黎冉還是單身，我就以我姓冠她名——先聊到這裏，我爹地喊我。還有，你一定要保護黎冉安全，不能讓她受……”
“保護她是我的責任和義務，你放心好了。”
說著秦皓風抬頭癡癡的看天，漫天雲霞，緩緩編織出黎冉淺笑的臉……
還好傍晚時分有送蔬果的車子過來，秦皓風打扮成農夫模樣，跟著車隊順利離開了秦宅。路上他也不敢耽擱，攔下一輛的士，正要直奔孫曉兵的玲瓏閣。忽然風吹來一份報紙，不偏不倚剛好掉在腳邊。
他無意瞥了眼，感覺報紙的頭版內容有點麵熟，拿起後快速鑽進車裏。
司機大叔從後視鏡裏打量了眼他，發現他在看下午剛出的報紙，搭訕的老毛病出來了。
“小哥，你也在看剛才的事故啊。”
秦皓風懶得理會，隨意瀏覽報紙上的新聞。
“哎，年輕人有什麽好想不開的，竟然選擇這種方式。聽說開車撞護欄的是個年輕小姑娘，據說是和同車的男友發生了爭吵，一時想不開就……”
報紙上沒登記出事故男女的照片，倒是有幾張海麵飄著車子碎片的照片。
秦皓風乍一看覺得環形繞山公路有點眼熟，再仔細往下一看，不禁打了個寒噤，抓住前麵還在碎碎念的司機大叔的肩頭，冷冷質問：“報紙上說的102環山公路在哪裏？”
“你這個瘋子，你快……”
“我問你報紙上說的102環山公路在什麽位置！！”
司機大叔被嚇得一愣一愣，苦逼著臉吐出一句：“就在你讓我開的那個地方的半路上……”
秦皓風瞬間一懵，大腦飛速運轉，越想越害怕。102環山公路隻通往玲瓏閣，平時根本沒人去那裏。而報紙說的一男一女，從字裏行間的形容，那個女人都像是黎冉……
這時口袋裏的手機想起來，秦皓風慌亂的接聽，裏麵傳來一個變音過的男人的聲音。
“小三爺，您已經看到報紙上的新聞了吧。您別傷心難過，一個女人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女人，總有一個……”
“你到底是誰？！”
對方卻留下一串鬼魅笑聲，之後一切盲音。
秦皓風惱羞成怒的把手機扔出去，嚇得司機大叔急忙刹車，渾身顫抖，感覺都要哭了。
“小哥，你要對這個世界不滿，就去教堂找上帝聊天，我是無辜的……”
“混蛋！！”
秦皓風一拳打爆車窗玻璃，控製不住歇斯底裏了幾聲，突然揪住司機大叔的領口，鷹眸不善的一瞥：“改道去富揚大道的角果國際。”
“啊？”
“讓你去角果國際！！”
“好好好……”
此時他看著被劃破的右手背，薄唇微揚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