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閑暇時,福康安要給孩子起名兒,問明珠有什麽意見,明珠隻道他做主即可,既如此說,他便不客氣了,
\"我早就想好了!姐姐叫伊貝爾,是咱們的寶貝兒,弟弟叫福珠隆阿,寓意我和你……\"
取兩人名中一字?明珠也不知合不合規矩,\"這樣好麽?\"
\"有什麽不好,我給我兒子起名,誰敢有微辭?\"看她麵露難色,福康安擔心她不喜歡,\"怎麽?你覺著不好聽?\"
\"也不是,隻是,沒聽過把母親名中的字加到孩子名兒上的。\"
\"不管旁人,我隻管自個兒,\"輕撫著她的發,福康安的眼中盡是寵溺,\"我喜歡你,我也要讓孩子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百天時,孩子的眉眼已十分明顯的能瞧出來像誰了,伊貝爾的薄唇像極了明珠,福珠隆阿的眉目與福康安無異。
男人大都重男輕女,然而嬤嬤們帶來孩子時,福康安回回總是去抱女兒,明珠不禁訝異,福康安道:\"女兒就該嬌生慣養,兒子嘛!不必多哄,哭幾聲累了他就不哭了!\"
厚此薄彼,明珠都替孩子抱不平,\"要麽都哄,要麽都不哄,你該一視同仁,而不是偏袒一個,兒子長大後知道你偏袒姐姐會恨你的!\"
\"恨我如何?我是他阿瑪!他還能吃了我?\"福康安解釋道:\"實則這是鍛煉他,得讓他知曉,身為男子漢,遇事不是哭能解決的。\"
\"這女兒呢?哭了就能解決問題?\"
\"是啊!\"至少福康安是見不得她哭,\"你若哭了,我依你都依你!\"
明珠輕哼一聲,甚是不讚同他的鬼話,湊近在他耳畔低聲埋怨,\"夜裏哭著說不要的時候也沒見你停!\"
\"咳咳!\"一句話噎得福康安無可反駁,一笑而過,\"那個嘛!那是幸福的淚水……另當別論。\"
有了孩子後,雖有嬤嬤們照看,但明珠時常去逗弄抱哄,不是抱姐姐就是抱弟弟。被她拋諸腦後的福康安隻能默默看著,深感失寵,入夜,他撒嬌道:\"夫人我也要抱抱!\"
拍開他的手,明珠嗔道:\"瞎添什麽亂!\"
風情怎麽就成了添亂呢?\"你看咱們的孩子出生後我還是最疼你,可你有了孩子都不怎麽管我,還說不能厚此薄彼,為何獨我例外?為夫不開心!\"
瞧他嘟著嘴儼然一副孩童模樣,明珠險些忘了這個時常厚著臉皮對她耍賴且絲毫不覺難為情的男人還是人人懼怕的吉林將軍!
\"孩子小需要哄,你是大人了,需要我管什麽呢?\"
\"需要你哄我睡覺啊!\"已沐浴的福康安正想與她親熱,她卻起身要出門,\"我去瞧瞧孩子們是否睡了。\"
關鍵時刻,她怎能說走就走?\"哎,他們還有嬤嬤照看,你就不能抽空多陪陪我?\"
明珠卻不理會,轉眼已行至門口,\"你且等會兒,我看過孩子回來再說。\"
福康安心中一涼,委屈萬分: 這事兒能等麽?等她回來隻怕都蔫了!
待孩子熟睡後,明珠這才安心回了房,到屋時瞧見福康安已然睡了,而且是占了床裏邊平日她睡的地兒,她隻好放下紗帳睡在外邊。
喚他兩聲,他也不理會,明珠探頭一看,發現他眼皮還在轉動,料準他是裝睡,一時玩心大起,便想捉弄他一番。
遂俯身在他耳畔,學著他曾經欺負她的模樣,咬住他耳垂,撩的福康安心中一癢,想起她最近的冷落,狠了狠心佯裝沒反應。
以往他吻她耳垂時,她都覺蘇癢難耐,今兒個他竟一動不動,難道真如他所說,每個人的敏感所在不一樣?
明珠不知所措,索性伸手探入他衣襟,指尖掠過堅實,一路向下,期望能令他把持不住繼而打破他裝睡的假象。
豈料他仍是無動於衷,明珠不免有些泄氣,心想再下滑一寸,他若不動那便罷了,誰知手一滑,感覺到不對的她慌張欲抽離,豈料突然被人捉住了手!
抬眼瞧見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明珠窘迫不已,\"你……你不是沒感覺麽?\"
\"欲擒故縱,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帶著她去慢慢感受,福康安貼近她道:\"如何?算不算長,嗯?\"
臉頰緋紅的她想收回手,卻被他緊緊按住,加之耳畔縈繞著他低啞的聲音,聽得她心神微恍,頓感羞澀,
\"我……我不知曉。\"
假話太過敷衍,倒教福康安如何相信,\"時常感受,你怎會不知?\"
明珠讓他放手,他卻不肯,\"你若不說,我就不放。\"
情急之下,氣惱的明珠捏了一把,惹得福康安驚呼出聲,\"哦!你做什麽?要謀殺親夫,想守活寡?\"
心知拗不過他,明珠掙紮著求饒,\"我不逗你了,你放開我罷!\"
\"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放了你。\"
明珠怎肯如他意,故意推辭道:\"長與短是必須比較才能得出的結論,這又沒得比……\"
她隨口一語驚了福康安,\"好啊你!難不成你還想瞧瞧旁人的?\"
\"我可沒說,\"本是狡辯之辭,豈料他竟想歪了,明珠正待解釋,卻聽他道:
\"看來還是為夫沒有喂飽你,否則你哪有力氣生出比較的念頭?\"
看他目光幽深,暗藏的念想呼之欲出,嚇得她慌忙改口,\"不是你想的那般,我隻是隨口一說!\"
\"那你待會兒要喊得大聲些,才好讓我知道你對我有多滿意!\"說著福康安迅速欺上她身。
\"啊……\"明珠驚呼一聲,慌忙推拒,\"說好的我回答了你就會放了我,怎的又出爾反爾?\"
她竟當了真,實在可愛!福康安壞笑著狡辯道:\"我說的是放了你……的手,可不是放了你的人,把狼當成羊,隻能怪你太天真咯!居然有膽子逗我,那就該做好必須付出代價的覺悟!\"道罷他不再廢話,隻用實際行動向她宣示著主導權!
辛勤耕耘的福康安在她耳畔輕問,\"為夫伺候得你……?\"
聲音雖小,她卻聽得一清二楚,那個字她如何也說不出口,隻含糊應道:\"嗯。\"
這樣的答案福康安不甚滿意,\"不可以用嗯敷衍。\"
承受不住的明珠隻好投降,輕聲呢喃,\"嗯……舒服。\"
\"那就好!我會讓你更舒坦。\"道罷,隨即覆上她唇忘情深吻。
\"……瑤林……\"緊擁著他,已至雲端的她無意識地呢喃著,\"瑤林……\"
……
第二天的她,連去看孩子的力氣都沒有,而他卻是越戰越勇,精神抖擻。
九月,金秋時節,這一年,風調雨順,百姓大豐收,果子樓裏也是預備好了貢品,發往京城。
福康安奉乾隆旨意修建鬆花江神廟,其他地方修堤賑災,撥款總是要等許久,分幾次下達。一到他這兒,誰也不敢克扣為難,撥款下得很是及時。
不滿足於那一點兒撥款的他又特地召來手下官員讓他們回去募捐,伯都訥的副都統不服氣,念叨一句,\"不是有朝廷撥款麽?\"
\"朝廷撥款那是皇上的心意,修建神廟是為保吉林一方平安,又不是保我一個人,難道你們和老百姓不該有所表示麽?這跟添香油是一個道理,你若不釋出誠意,又憑何讓神仙保佑?\"福康安鎮定自若,絲毫不覺哪裏不妥,而後吩咐道:
\"吉林、寧古塔、三姓、伯都訥、阿勒楚喀,這五地的副都統,每地負責募捐兩千兩即可,琿春隻要一千五百兩,你們的管轄區域也不小,底下還有那麽多小官兒,兩千兩對於你們來說,不算什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