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寸草心（4）

  大概之前地瓜、麵包果都已吃得差不多了，沒停多大會兒，兩個大的孩子各喝了一小碗湯後說吃飽了。接著站起身出去了。小兒子還依然端著自己的小碗，吃著碗裏已剩不多的食物，同時站了起來依偎到了櫻桃的懷裏。


  當吃完最後一口後，對櫻桃說：“媽媽，不吃了。”同時舉著手裏的小碗。櫻桃伸手接了過去。


  “喝點湯吧。”聽了櫻桃的話後，他搖了搖頭。隨後臉貼著櫻桃的胸脯說：“我要睡覺。”玩了一天他確實是困了，小孩子的睡眠時間要比大人長。


  沒多大會兒，小兒子就在她的懷裏睡著了。她把他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自湯姆到教堂後，小兒子便和她作伴一起睡覺了。


  把小兒子放好後，她挨著喬治坐了下來，並提起他旁邊的酒壇子說：“來，我陪你喝點。”


  “你不是不喝酒嗎？”喬治眼睛看著櫻桃驚奇地說道。


  “不是嫌你一個人喝沒意思嘛？再說看你喝的怪美的，我也想少喝點。這樣你也可以陪我多說一會兒話。天還早，現在還不想睡覺。”


  喬治高興地說：“可以啊！過去你說過喝酒會暈，所以沒有讓你喝。其實你經常少喝點，適應了就不會暈了。”


  “來，把你碗裏的喝完，我先給你倒上。”看著他一口喝完碗裏的酒後，雙手捧著壇子小心地往他的酒碗裏慢慢地倒了起來。“我說人的變化咋那麽大呢？傑克的葬禮上看到瑪麗，一年不見，怎麽突然覺得蒼老了許多。


  給喬治酒碗裏倒滿後，又給自己倒了少半碗。聽喬治沒吭聲，她看了他一眼。“怎麽啦？你的臉咋這麽陰沉呢，哪不舒服？”看著喬治原來高興的麵容一下子陰了起來，她有些莫名地問道。


  “沒有不舒服就好。你看瑪麗過去是多好多俊的一個女人——”櫻桃說了半截突然止住，她像悟到了什麽？看著喬治問道：“你說實話，你和瑪麗是不是有關係，他們的遷移是和你有關？”


  “我——”遲疑中他突然肯定的說：“是。”


  “有多長時間？”


  “實際接觸有半年多。”


  “這要放在過去不算什麽，可是現在的情況和過去不同了。她畢竟是有男人的人，是不能隨便接觸別的男人啦。”接著她愛憐地看著喬治說：“我知道在感情上你已經和琳達產生了隔閡，而且她現在的樣子，你肯定已經討厭和她做那事。”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你這麽英俊而且出色的男人，確實是許多女人心裏所向往的。最能配上你的也隻有瑪麗。”


  喬治的嘴緊繃著，眼睛有些濕潤。櫻桃收回了手說：“我知道你心裏很憋屈。外人看著你很堅強，其實我最清楚，你內心是個很和善的人。按理我不該說這話，你有時可以找水仙或草莓啊？”


  “除了瑪麗我誰也不感興趣。她們誰也比不上瑪麗，除非是你。”喬治終於憋出了一句話，然而卻讓櫻桃驚住了。


  “我——我都成了老太婆了——”櫻桃突然口吃的不知如何說是好。


  “就像我一直是你印象中的孩子一樣，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年輕時的模樣。何況你現在依然是那麽完美，溫情暖人善解人意而且美麗大方。”


  櫻桃心情稍感平靜地說：“你太抬舉我了，我沒你說得那麽好那麽完美。與你相比我時常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一直把你當成我自己的，所以做什麽都叫你，而且還沒有商量理直氣壯的。其實你應該屬於你的家庭啦，應該屬於琳達。”


  “我就是你的，我誰也不屬於就屬於你。我對康妮也說了，將來你隨我生活，我會照顧你的。”


  “你可能想錯了。當然我看誰也靠不住，等我老了走不動了，你不說我也會跟著你的。”


  “湯姆不在了，你現在就是我的。”喬治說著伸手把櫻桃摟在了懷裏。


  櫻桃也索性躺在了他的懷裏，仰著臉看著他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對於你有這種想法，我特能理解，湯姆去教堂已差不多快一年了，我與你有同樣的感受。我也很高興，因為說明你很愛我，任何人都會為被愛而高興，不管是那種愛都是如此。我可以毫不隱晦地告訴你，在我和湯姆一起生活之前，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我和水仙、草莓一樣，與當時幾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睡過，你可能不知道吧。”


  “我聽人說過。當時的情況都是那樣。”


  “不過有一件事是誰也不知道的，我同盧比曾經有過一次，僅有的一次。盧比你還有印象吧？他去世的時候你大概8、9歲。”


  “有印象。那時他和現在的英子一樣已是90多歲的老人。”


  “大家都知道，盧比除了英子他是不同任何女人做那事的。那次於我隻是一次特例。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去北邊做事時，他第一次看到少年的我時，猛然間感覺到又見到了自己的初戀情人，他說我長得與他的初戀情人特像。在他來島之前是有自己的初戀對象的，隻是如他們所說的還沒有成婚。因此見到我顯得格外的親切，他的心裏可以說從始至終一直裝著他的初戀情人，隨著年齡的增長顯得愈加迫切。那一次是在我的刺激下，他像完成了自己對初戀情人的一次真正的擁有。我心裏清楚，他不是在跟我做，是在跟他的初戀情人做。所以當我第二次找到他時被他拒絕了。”


  櫻桃緩了一口氣說：“你喝酒吃菜，別隻顧的聽我說。”


  “由此你可以看出來，當時島上的每個人都是純樸善良的。雖然我們女人和男人都是共有的，但並沒有因為爭女人而鬥氣。也並沒有因為你愛而占有，你不愛而拒絕。一切都按規矩來，從未發現大白天有誰去苟合。其實你們每個人都應該記住這裏的曆史，尤其是你。我能看出來，在你們這一代人裏，無形中都已經把你當作了他們的頭領，有什麽事都來找你。”


  “有人來找你總不能拒絕吧，一來二去的就什麽事都來找你。我並非要做什麽頭領。”


  “有些事總得有人組織。現在人口多了得有個主事的。你樂於為人辦事，關鍵是他們信任你，覺得你辦事牢靠。說到這裏的曆史了，其實也就一百來年。你知道盧比，也就是從他們開始的。是一次海難漂落到了島上，當時他16歲。與他一起到島上的是一個40多歲的白人貴族夫人，叫貝茜，你應該聽說過？”聽了櫻桃的話後他點了點頭。“當時盧比的身份是貝茜的仆人。不過到了島上之後，為了生存使他們結合了，後來他們感情很好。他們兩個生了一個孩子，就是英子。說白了這個島上除了傑克、湯姆外所有的人都是她的後代。這你該知道，我與英子相比是不是渺小的多了？”


  “我很尊崇她，但也不能那樣去比。”


  “同樣為了生存，盧比與英子後來也生活在了一起，據說還是貝茜迫使他們在一起的。畢竟他是來自外部世界，深受他們那個社會的思想觀念所影響。接下來大郎、二郎、蓮子等相繼出生了。當時的那種生活方式是受當時的生存條件所限製，進而延續了下來。到了現在，人口多了，情況變得複雜了，所以有了新的變化。當然關鍵是傑克和湯姆的到來，促進了這種變化。”她緩了一口氣說：“現在英子與大郎生活在一起。他們都年紀不小了，我很讚賞蘆葦，她目前在照顧他們。”這時他們聽到了院裏的腳步聲，接著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是鮑爾斯回來啦。”櫻桃說道。


  “我該走了。”


  “嗯。我知道你想做那事，還是我剛才說的我也想。但是我愛你就得維護你的聲譽，在家裏你得為鮑爾斯他們做出表率，在外麵你得剛正做人。作為男子漢有些事該忍就得忍。”說著眼睛充滿愛憐地望著他，不覺地又伸手撫摸了他一下。“知道你心裏很苦，等他們都成家了我就上你那去。不過那時候真的老了，不管你要不要都歸你。”


  “你永遠都是我的，不管老與不老。”他說的時候櫻桃的身子開始從他的懷裏直了起來，喬治順勢吻住了她，他們緊緊地貼在了一起。不一會兒櫻桃把他推開了。“你走吧，再停一會兒我會受不了的。”


  “好。”他說著站了起來。“桌上飯菜我收拾一下吧？”


  “讓我收拾吧。我知道你沒吃好飯，拿兩塊地瓜路上吃吧”聽了櫻桃的話後拿了一塊地瓜轉身出來了。


  出來以後他頓時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挺直的身影高大了起來，腳步有力的向家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