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在演化(2)
這裏的夜是靜悄悄的,尤其是沒有月亮的夜晚。隻有星星在天空中閃爍,或偶爾一顆流星劃過。每逢這時候他會更加想念自己的情人瑪麗。他拿著笛子來到岩洞前的岩石上,吹奏起了他與瑪麗特地譜寫的愛的樂章——
你是天上的月亮,將漆黑的夜晚照亮。
你是聖母,你是我的女神;
你的恬靜與典雅以及你那迷人的身姿
常駐在我的心上。
如果你是夏娃,我就是亞當,
與你手牽著手
徜徉在伊甸園這塊迷人的土地上……
吹罷一曲後,他望著平靜的湖麵,靜靜地在等候著什麽…… 他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倩影向湖邊走來,到湖邊後稍作停留便消失在了黑暗中。他從岩石上下來了,並追隨那個倩影而去——
他們真正的在一起是在半年之前,如果要說他們的相互心儀那恐怕就更早了。
喬治與琳達從熱戀到結合,以致最初幾年的生活,應該說還算是幸福美滿的。隨著琳達接連生了幾個孩子,家務纏身,她的身子不僅在逐漸走樣,而且性格也越來越暴躁,嘴也越來越絮叨了。兩個人的性格隨著在一起生活的時間越長,顯得越來越格格不入。在家庭矛盾不斷的加劇,使得喬治的心情也愈加的煩躁。多年了,除了在一些喜慶的日子,已不再吹笛子的他,隨著煩躁心理的不斷加劇,便又會在晚飯之後,一個人獨自靜靜地坐在岩石上,吹奏起了笛子。伴著悠揚的笛聲,心情也會漫漫地沉寂下來。
笛聲無疑給這個人口還不算太多且很少有娛樂活動的寂靜的村落,帶來一點生氣,使這個夜幕籠罩下的小小村子頓時活了起來。當悠揚的笛聲在小島的夜空飄蕩的時候,便會有三三兩兩的人坐下來,麵對一平如鏡的湖麵,靜靜地享受著美妙的音樂給他們帶來的愉悅。在這三三兩兩的人群中,幾乎每次都有瑪麗的身影,她也幾乎每次都是最後離去。
瑪麗如果說剛成家的時候還是個身材瘦削而稍顯青澀的話,現在卻已經出落得具有萬般風韻的少婦了。24歲的她身材高挑,胖瘦適度,眉目清秀而雅致。在本身具備天生麗之外,也不能不說得益於其現在的生活。她成家後連續生了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接下來生第三胎的時候,不僅難產,最後生下來是個死嬰,而且是個四肢不全的怪胎。但自那之後,她便再也沒有懷孕,再也沒有生育了。目前男孩已9歲,女孩7歲,他們都已離手,不再纏在自己的身邊。除了吃飯穿衣她已基本不用再管他們,實際生活當中有些家務活兒反而他們都幫著幹了。比如喂雞、打豬草、采食物、拾柴等等。大的或出力的活兒有布迪,這樣瑪麗在家平時就顯得比較清閑。所以當喬治那一聲委婉而悠揚的笛音再一次在寧靜的夜空回蕩時,便已撩動了她那久已空寂的心弦。久而久之她已像現今的歌迷、戲迷一樣,每次不拉地沉浸在那一曲曲百轉回腸優美笛聲的享受之中。
喬治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五年前一個月朗風清的晚上。當人們都已離去時,她還一個人獨自靜靜地坐在那裏,好像在繼續追尋已經消弭在空中的最後一個笛音。當她像從夢中醒來時,才緩慢地地站了起來,並依依不舍地回去了。她那阿娜而優雅的身姿頓時吸引了喬治的目光。當其背影隱沒在村子裏時,他不由地感歎道:“真美啊!”再回想她青澀的少女時代,不僅沒有引起她的注意,甚至當初她清晰的模樣都想不起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到:“人的變化真大啊!”
從那時起,他從原來的隔三差五坐在這裏吹笛,變成了隻要沒事就來這裏,有時一連幾天,天天都來。從怡心養性和消愁解悶隨性式的吹奏,到了在為某一個人的演奏。笛聲裏已經注入了愛的音符,而且笛音悠揚中更加委婉意蘊悠長了,尤其是在瑪麗一個人或僅剩她一個人的時候。隨著她對音樂越來越深入的理解,似乎也從他的笛音裏捕捉到了一絲信息,因而她不僅每次都到,而且每次都從始至終。同時也開始了從對音樂的陶醉中,到仰慕讓她陶醉音樂的人。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笛子不僅吹得那麽好,而且人特別有那種真正男子漢的氣質。身材魁偉,麵目英俊,還射得一手好箭。頓然使她想到了希臘神話故事中的戰神阿克琉斯。瑪麗從小是在聽傑克講希臘神話故事中長大的,阿克琉斯是在神話故事眾人物中自己最崇拜的,是她一生中追求的偶像。她不由暗自想道:“原來我心目中愛慕的偉男子在這裏,你不就是戰神阿克琉斯嗎!”
毫無疑問,喬治與瑪麗都深受過白人湯姆與傑克的教育與熏陶,他們有著相同的知識麵和教養,有著一定的文化底蘊。因而使得他們的心靈自然而然且不約而同地接近了。心靈雖然是相同的,然而電流在沒有接通的那一刻,即按鈕沒有按下時,雖近在咫尺,但卻相隔萬裏。
他們的心靈早已暗自交匯了,卻又像一堵牆擋在了麵前使他們無法洞穿。
半年前,也就是琳達生產後第十天的晚上,一輪明月高掛在明淨的天空,湖麵異常的平靜,音韻悠長的笛聲在湖麵上流淌。這時湖麵不期然地出現了一波漣漪,異乎尋常地本該睡眠的一對水鳥卻在水麵上相依相偎地遊弋著。笛聲戛然停了下來。他好奇而又癡癡地望著這對嬉戲中水鳥,覺得它們是那樣地溫情和快樂,儼然像一對戀人各自在深愛著對方,看起來幸福極了。不覺地想到了自己,深深感受到自己現在的生活與眼前的這一切已經相去甚遠。心情漸漸地憂鬱了起來。不知受到了什麽驚嚇,突然兩隻水鳥飛去了。他的思緒也打斷了,在他的目光轉移到湖邊的時候,發現岸上隻有瑪麗一個人,好像和他一樣也剛從眼前的情境中醒悟過來。在看到她將要起身離去時,正值血氣方剛年紀的他,再也抑製不住情感與生理上的雙重欲望。他猛地站起,下來岩石後快步地向她走去。
看到向她走來的喬治,瞪著吃驚的眼睛,身子像被釘子釘在了那裏一樣不動了。喬治來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向一片矮樹叢走去。
“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瑪麗輕聲地呼喚道。來到矮樹叢的後麵,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按到了草地上。“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輕喚中她顯得無力地抵抗了兩下,便相互融合了……
她坐了起來,上麵的衣衫敞開著,隻是將已卷到腰部的布裙放下遮住了下身。在迎麵的月光中,他看到了瑪麗清秀的臉上流淌著的兩道淚光。這時一向在人前以剛毅著稱他,頓時顯示出了其鐵骨柔腸的一麵。他用手輕輕地拭去了她臉龐上的淚滴,說道:“怎麽啦,是不是讓你不舒服了?你回答我,是不是讓你不舒服了?”看著她一聲不吭,接著自責道:“是我不好,我太魯莽了!”
聽了喬治的話後,瑪麗突然撲到了他的懷裏,小聲地喋泣了起來。並哽咽地說了一句:“你非讓人家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