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斷、理還亂(4)
第一個看到盧比的六郎問了句:“你過來啦?”接著大郎,七郎也各打了一聲招呼。
“你們這是給誰蓋屋——”盧比疑惑地問道。
七郎接口說:“在給蘭蘭蓋屋哩。”
“噢——”盧比頓時醒悟。是的,他也知道蘭蘭該立家了,隻是沒在意。最近出這一檔子事,更把這茬給忘了。
“有事嗎?”大郎問道。
“沒事,我就想過來看看。”當他再一次回答同一句話時,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麽的無聊。大家都在按部就班地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自己來確實是沒事找事。便說道:“你們幹活兒吧,我到其它地方走走。”
他那也不想去,也不想停留了,便直接回山洞。路過蘆葦土屋旁邊的灶房時,從裏麵傳出來像是五郎的招呼聲。他隨便回了一聲:“你在那幹啥哩?”
五郎說:“蘆葦的爐灶不好用了,給她重新砌一下。”
蘆葦聽著聲音從屋裏出來說:“你來啦?”看著繼續往前走的他,又問了句:“不到屋裏坐坐?”
“不啦。”
他邊走邊想著,半天也不能等了。這裏沒有他停留的地方,也不需要他。得走了,離這裏越遠越好。
他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搭建了一個約長寬各兩米的小木屋。小是小了點,對他來說已經足夠,能容身就行。
木屋搭建好的第二天蘭蘭來了。又給他送了點醃魚醃肉。同時有一個小包裹,蘭蘭從背簍裏拿出來遞給了他。說:“英子讓我給你送來兩個圍裙,說天熱容易出汗,衣裙髒的快,讓你勤換著點。”盧比接過包裹後,蘭蘭接著說道:“我要過南邊去了,以後可能就來不了啦。”
盧比若有所思的“噢”了一聲。緊接著說:“我在南邊的時候見他們正在給你建土屋。真快,說話間你也要走了。我說這樣,你跟大郎或蓮子說,先讓那邊過來一個,讓她熟悉一段後你再走。你看行嗎?”
“就知道你放不下英子!跟他們說說吧,我咋樣都行。”停了一下說:“沒啥事我就回去了。”
“那你回去吧。不要再給我送食物啦,我一個人采一點就夠用了。”
“那我走啦?”臨走又禁不住開口說:“抽時間你去看看英子吧,她現在很不容易。”
他知道自己走之後,好多擔子都壓到了她身上。不過既然出來了,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回去。你要說他恨英子,一開始是有,現在恨不起來了。隻是他不理解的是你怎麽能那樣呢?到了這個年紀該收斂就得收斂,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何況他是個傻孩子。盡管他長成了一個大小夥子,但他畢竟是個傻子,傻子你也跟他那個,叫我怎麽說你哩!或許這裏有原因,但不管什麽原因也不能那樣做。真的,你這樣做讓我很傷心,甚至有點看不起你。
我知道你對我好,也可以說你愛我,關心我。你勤快,辦事利索,聰慧、善解人意,是一個好女人。可是你怎麽能夠做出——,唉!我也說不清了。
他每天去采食物,但不多采,夠一天用並略有盈餘即可。他每天給他們送去或蘭蘭來取。忽然有一天來了一個小姑娘,當她到他跟前的時候,他一時怔住了。
“你——你是誰家的?叫什麽名字?”
“你不認識我啦,我在貝茜的喪事上見過你。就是那天我陪雨兒來的。我叫櫻桃,是雨兒家的。”
“幾年不見你已經完全變了樣,成了一個大姑娘啦。真的,你要不說不敢認。”
“看你說的,我還是我能變成啥樣,變醜啦?”
“不!你很漂亮。”他神情專注地看著她,好像回憶著什麽。“我越看你越像一個人。你今年多大了?”
“剛好12歲。”
櫻桃剛說完,盧比突然說道:“對了,像她,是的像她,太像了。除了皮膚你比她白一點,其它像身高、胖瘦、眉眼都很像。”
“我像誰呀?”櫻桃驚疑地望著盧比說。
“你不知道,回頭我跟你說。”說罷,他回頭上屋裏端了一盤草莓,對櫻桃說:“吃吧?新鮮的。你看個多大,酸甜正好。”
她拿了一個放到了嘴裏。“嗯,是好吃。”
“那你多吃點。”將盤子遞了過去。
“我得回去了。”說著又拿了一個。“那邊還有事哩?”
“那好。不過你將草莓帶上到路上吃。”
“我們那裏也有,再說,你看——”櫻桃說著轉了轉身子。“也沒地方裝。”
盧比知道她們女人身上的衣裙大都缺少兜兜一類飾物。他伸手又抓給了她幾個。
第一次見麵,盧比的熱情一下子拉近了櫻桃與他的距離。第二天她又來了。她到了這邊才知道,其實這裏的生活很枯燥。除了幹活,就是圍著幾個殘疾兒轉,跟他們不可能有多的交流。英子自從盧比走後,坐下來的時間也少了,加上幾頭疣豬,真夠她忙活的。另外還有說不出口的苦惱,幾乎跟櫻桃也說不上幾句話。所以覺得有些悶便瞅個閑困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