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茜安息吧(2)
“套用貝茜的話說,我是從原始到文明,原始你我都知道,文明應該指的是進步。又從文明到原始,再到我們目前的生活。我知道她說的是我是從非洲的原始部落到他們白人的文明社會,又從文明社會到了島上,從新從原始的生存開始,一直發展到現在。應該說我比你們更能說明貝茜的存在對我們的意義。在我原來生活的家鄉的村子裏,生活條件恐怕不及這裏的五分之一,非常原始。像我們的生活工具,包括廚具及生活方式,他們還達不到。即使偶爾有一件像樣的東西如刀具,象匕首和腰刀也是白人留下來的。現在我們可以說都有了。”
“這都是二郎、四郎他們的功勞。當然他們能取得這方麵的成功,離不開貝茜和你。”英子插話道。
“主要還是貝茜,我隻不過是動手多點。其實二郎他們的發現和製作,有時也可以說發明一些東西,他們大部分靈感來自於貝茜,啟發他們的源泉來自於貝茜。沒有她,他們不可能或者說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取得這麽大的成果。”
今天他們兩個怎麽啦,是否貝茜的靈魂附體,說出了隻有從貝茜嘴裏才能說出來的話。激動或者說情急之中順口蹦出了貝茜平時給他們講過的話,包括一些文明詞語。這裏除了受條件所限,生活簡單、簡陋外,其實思想和語言,不時會閃現出文明社會的火花。
“天涼啦,尿就是多。你去不?”
“我不去,你去吧。”
英子隻是順口說,沒等盧比回答她已經撩開單子站了起來。英子象貝茜一樣皮膚雪白,總體看象小一號的貝茜,身體筆直、豐滿、凹凸有致。雖已50多歲,在從盧比眼前走過,看背影如同一個30來歲的青春女子。兩個滾圓的屁股蛋上翹倒是遺傳他的血統。在氣質上若貝茜盡顯高貴的話,英子卻越來越淑女了。是的,她小的時候是很陶,十四歲之前可以說不著家,整天像個野孩子。爬坡、上樹、下海、打獵、捕魚無所不幹。玩有時會玩到極致,縱身入海敢於風浪搏鬥。有時盧比看到都會嚇出一身泠汗。但隨著孩子的一個個出生,年歲的增長,脾氣與性格逐漸有所收斂和改變。加上貝茜的熏陶和言傳身教,使她感到了自己的責任,以家為業,打理好自己的家庭。並用自己的行動和行為去影響蓮子、蘆葦、雨兒及其孩子們。整體來看這個大家庭是和諧的,與她作為家庭老大的模範作用是分不開的。
從小享受著大自然的沫浴,勤快且心地坦然,使得她的身體非常健康。從未見過她生過什麽大病,小災也極少。盡管50多歲了,但你聽到的是——在這寂靜的夜裏,從木屋的旁邊清晰地傳來的一股強勁水流的衝擊聲。接著盧比又聽到了久違的,衝擊過後那種非常熟悉好聽的尾哨聲。
“英子是個可愛、有責任心,非常好的女人。”盧比自言自語到。而且做事幹練。她聰慧,雖沒有貝茜豐富的知識和閱曆,但她的聰明程度絕不亞於貝茜,甚而尤勝。隻是這裏的天地太小,而且一個接一個的小孩纏身,已經無暇它顧。
英子解罷小手回來又躺下後,盧比問道:“現在在你跟前的有幾個孩子?”
“跟前就一個7歲的雷雷。這幾年已沒再生,月經已時有時無,有也很少。要不是跟前沒有了很小的娃娃,恐怕雷雷早出去跟大孩子們住了。”
“噢——”盧比略有所感,認為關心她太少,以致她現在什麽情況都不甚了解。自我感歎到不應該啊!
一時兩個人都沉默了。這時傳來了一個殘疾兒的哭鬧聲。聽到露兒在哄著說:“快尿尿吧,不一會兒尿鋪上你得暖?”發著癔症的患兒還在“唧唧”著,沒停多大會兒聽到了尿液觸地的聲音。
“看來夜真的很深啦,有點想瞌睡,我們睡會兒吧?”英子說。
“年齡大啦,瞌睡也少了。睡吧,明天還不少事呢?”
聽盧比說罷,英子側身麵向了盧比,並習慣性地將一隻手臂搭在了他的胸脯上。
當聽到山雞的“喔喔”聲時盧比醒了。在天剛有一絲亮色大郎就來到了這邊。盧比從木屋出來後對大郎說:“我想明天把貝茜挪到靈棚裏。木筏我讓四郎他們綁好啦,傍晚送葬。怕明天萬一有雨呀風呀的,所以除頂棚鋪茅草外,棚的兩廂和後麵都要用草和樹皮擋起來,這事你辦吧?”
“好吧。”
“說讓星星他們割草去來,你看需要啥,一會兒他們來啦你跟他們說。”
“嗯。”
“那你看咋安排吧?我去讓英子幫露兒做早飯。”說罷,盧比轉身回了木屋。
太陽出來的時候,盧比一眼瞅見了身子明顯胖大的蓮子,從林子外走了進來。他往前迎了幾步對她說:“你還得回去。我想得做件牧師的袍子,到時候看讓誰穿上給貝茜超度祈禱一下。她操心勞作了一輩子,讓她走的安心一些。”
“行。”
“布夠不夠?我看貝茜也存留了幾米,要不跟你拿來?”
“昨天你說的我們湊夠啦。你說的這袍子的多長多寬?”
“從我看到過的一般是從脖子蓋到腳踝,我想短也得膝蓋以下。要不你跟英子商量一下。”
“那我找英子問一下。”蓮子說罷走的時候,盧比又說:“布不夠我給你拿。”
“雨兒那還沒用呢,看看再說吧。天涼了,你們這的殘疾孩子也需要,我想能不用這裏的就不用。”
“你盡早給回話,明天就要用哩?晚啦就來不及了,因為布還得染一下。”
“知道啦。”蓮子邊說邊向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