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2）

  盧比輕輕地撫摸著貝茜那布滿皺紋的臉龐。是啊！你從不累使人。能自己幹的從不讓別人代替或插手。知道你愛幹淨，可是即使老了行動不便了，也從不讓我給你洗澡。如果說洗過，那是我們有過肉體接觸以後，英子出生的前兩年。不過那是洗澡嗎？你是在讓我快樂，有時純粹是讓我娛樂。因為在這個寂寞的小島上無事可做，更無任何娛樂可言。你覺得那樣我會快樂，確實隻有那樣我才會像孩子一樣——一個十七、八的大孩子，調皮而快樂地玩著。你除去身上所有的衣飾，一絲不掛地漫漫地躺在溪邊的草地上。驚視著潔白如玉豐滿且凝脂般的玉體，我會激動地撫遍你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和角落。雙手捧起一捧清水從高處滴落到你的胸脯上，兩腿間，口腔裏。用兩隻手的食指放在你的兩個像櫻桃一樣的茹頭上，輕輕地摩擦著轉動著。我欣喜地感覺到它們漸漸地、漸漸地挺了起來。這時我會淘氣地用手指崩它一下。我偷瞅了一眼你咧了一下嘴的表情，知道那很疼，但你從沒吭過，就是為了讓我高興。有一次我惡作劇地想把手伸進你的陰門裏，一個指頭、兩個指頭、三個指頭，四個指頭，當全部手指要進去的時候，你可能疼得實在撐不住了，才大聲喊道：“你想撐破它啊！”


  “你能從這裏生出孩子來，孩子總比我的手要大吧？”自己還挺有理的說。


  “生孩子時骨盆就開了，會蔭部的肌肉也是放鬆的。就像花蕾一樣，成熟的時候花自然就開了。不到開的時候你硬掰它，你想它會怎樣？”


  你拌了個鬼臉說：“對不起啦！我不知道，光想著好玩呢？”


  “好玩，你——”想搶白一下，後來也沒聽你往下說。


  說歸說，你每次還會靜靜地躺在那裏，輕輕流淌的小溪旁……


  聽到推門，知道露兒進來了。你用手沾了沾濕潤的眼眶，對她說：“你到南邊去一趟，跟英子說貝茜不在了。”


  “什麽？貝茜她——”露兒張著嘴瞪著兩隻驚恐的眼睛。


  她想要俯下身的時候，盧比說：“你快去吧？快去快回。”


  露兒強忍著哽咽“嗯”了一聲。出門的時候問了一句：“隻對英子說？”


  “跟英子說就行啦，讓她安排，她知道怎麽辦。”


  露兒走後，盧比到灶房燒了一盆熱水。他要跟貝茜淨淨麵，再抹一下身子。盡管昨天晚上剛洗過，但她知道貝茜希望一塵不染地離開人世。


  他用熱巾略微敷了一下麵，然後擰成半幹的濕巾仔細的擦拭。從腦門到下顎，從耳根到耳蝸，鼻甲、魚尾、眼眶、鬢角，甚至紋溝都不放過。他認真擦拭著每一個角落，因為他想讓她光光麵麵地離開人世。不然的話他會有一種負罪感，隻有這樣才覺得能稍稍補償一點她的人生。


  不可否認經過這一番擦拭之後，貝茜的臉龐略顯得有了一點點紅暈，且有了光澤之感。麵潤滑而平展了許多，不細看皺紋好像也不見了。加上白淨而顯得豐滿的軀體，整個人看上去好像她並沒有死去，而是在靜靜地安臥著。仔細瞅瞅你會毫不猶豫地說這是一個非常高雅的貴婦人。同時聯想到青少年時代，那一定是一個風姿綽約、魅力無限的絕代佳人。


  盧比將她的全身抹過一遍之後，想應該把她要穿的衣服找出來，等英子她們來後跟她換上。他知道貝茜早兩年就把自己去世後要穿的衣服縫製好了，並還具體交代過他。他打開他給貝茜打製的一個木箱子，看到一摞疊放整齊的衣服。他又大致看了一下，有一條可以遮蓋住腳踝的長裙，一件上身穿的內衣和一件外套。麵料全是麻布的，為了不使貼身的部分有粗糙感，在衣裙的內裏襯了一層兔毛，用針線縫製在了上麵。在裙子和外套上她並沒有去做過多的裝飾，隻是在外套的左上角的部位繡了一個玫瑰花一樣的圖案。


  在把她所有要穿戴的取出疊好放在一邊後，他聽到了屋子外麵的腳步聲，知道英子她們來了。


  英子推門進來，看到貝茜頭朝裏，雙腳朝外靜靜滴躺在草鋪上，身上蓋著麻布單子。雙眼合著，麵容依然顯得是那麽地慈祥。英子忍不住地痛聲哭了起來。跟著進來的蓮子、蘆葦，月兒也不由地喋泣著。四郎沉著臉一旁站著，其餘的因屋子地方小都在門外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