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下(3)
盧比和貝茜住在一起。盧比回到屋後,貝茜還在床鋪上坐著,腿上蓋著一塊麻布單子。看到盧比進來,說道:
“我想到溪邊洗洗身子,你能幫我嗎?”她說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盧比。
“可以啊!不過溪水太涼,我去燒點熱水。”盧比趕忙應道。
過去貝茜從來沒讓盧比給她洗過澡,即使這兩年行動不便。天熱的時候她會到溪邊,天涼的時候會在屋裏隔兩天用布巾抹一下身子。好在島上空氣清爽濕潤,灰塵不多,少出汗便能保持身體的潔淨。
貝茜不置可否,沒說用也沒說不用。盧比轉身去了灶房。對她突然提出這一要求,略顯得有些不適應,甚至好奇。心裏想到:貝茜今天怎麽啦?
停了一會兒,盧比端了一盆熱水過來。在他要放下時,貝茜說:“你放到外麵的小溪邊吧?我要到外麵洗。”
“外麵涼——”盧比用關切的眼神看著貝茜說。
“涼我也要到外麵洗。”貝茜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知道拗不過她,盧比隻好把熱水端到了外麵,並放到了靠近池潭的小溪邊。然後回去把貝茜攙扶了過來,拿了個馬紮讓她坐在了上麵。
“把頭也給你洗洗吧?”
“嗯。”
“那把衣裙都脫掉吧?”盧比說的時候幫貝茜把上衣和下麵的圍裙脫了下來。在上弦月月光的輝映下,貝茜的皮膚雖然顯得有些暗,但依然潔白的身子像一尊玉雕,矗立在清水流淌的小溪邊。
盧比將布巾放到了熱水盆裏。在貝茜彎腰頭伸向小溪時,盧比說:“你就直著身子,頭略低一下就可以。彎腰那樣很累。”
貝茜“嗯”了一聲,身子直了起來。
“你閉上眼睛和嘴。”盧比邊說邊從水盆裏撈出布巾,舉到貝茜的頭上兩隻手緊擰,一縷溫熱的清水流到了她的頭發上,使她那已幹澀的頭發頓時濕潤了。盧比用皂角反複給她洗了三遍,然後將所剩的半盆水,給她把頭發衝洗幹淨。盧比擰幹手巾,先把貝茜臉上的水擦幹。
“頭清爽的多啦。”貝茜長出了一口氣說。
“我說,你今天怎麽啦,突然說讓我給你洗澡哩?”盧比好奇的問貝茜的同時,給她擦拭著頭發上的水。
“久沒有痛快地洗過澡啦,這可能是我最後的一次。”接著繼續說道:“我有一種預感,好像不久就會不在人世。真的,我感覺我活不了多長時間。”
“你淨說胡話哩?你看你的身體,再活幾年沒問題。”
“你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停了一下又說:“我相信預感。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嗎?”
“記得。”
“那一次也有預感,感覺那一天要發生點什麽。那是我去找你的,體內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在推著你,我不由自主地去找你啦。”貝茜緩緩地說著。“真的,我覺得要發生點什麽。很想見你,就那一刻,非常想見你。”貝茜說的話多顯得有些氣喘。停了一會兒又說:“那天,是我這一生感覺最幸福的一天。在海邊的那一次是我覺得最痛快最爽的一次。”說著沉侵在甜蜜的回憶裏。
“我也是。”
“你是順著我說哩?”
“不是!你想想,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應該說是最難忘的。再說啦,你是貴婦人,是我心中的女神。在你之前,我們黑人連同白人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你說,突然有一個白人,一個通體潔白如玉的白人,一個高貴的白人的貴夫人在你的身下啦,那是何種的令人激動,頓時有一種要升天的感覺。真的,不可思意,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哩?”盧比越說越激動,一口氣說了下來。
“這樣說的話,我倒是相信。”
貝茜的頭發已顯得蓬鬆了起來。皂角洗過後,發絲已感覺滑膩並有了一些光澤。
“我再去端一盆熱水,給你洗身子。”
“你也拿一個凳子來,坐到那洗,那樣不累。再說我累了也好靠你一下。”
“嗯,好。”
盧比又端來一盆熱水,用濕巾從上身開始抹洗。如果單從臉部看,沉積的黑斑並堆滿了皺褶,確實像一個高齡老人。但從整個身子來看,依然顯得豐滿的她,皮膚還是那麽的白,有點鬆,卻並沒有皺褶。尤其是那對茹房,盡管耷拉著,可還是肉嘟嘟的。兩個茹頭依然飽滿,像兩顆熟透了的野葡萄,緊貼在銅板大小的乳暈上。看來小島真的是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