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人”（3）

  一眨眼到了春末夏初，有幾天難得的好天氣，相對於大海來說稱得上是風平浪靜，當然與內陸湖泊相比還是波浪起伏，不時來個驚濤拍岸。盧比想在這難得好天氣裏集中打幾天魚。他已經摸透了大海的脾氣和這一帶天氣的變化，平靜中預示著隨之將至的暴風雨和台風等惡劣天氣的來臨。這時候多打一些魚，除了吃的，剩下的可以製成魚幹和泡成鹹魚。夏天的時候能少出海就少出海了，因為天氣的多變隨時都潛伏著危機。


  一聽說盧比去打魚，阿波羅便高興的雀躍了起來，早已跑出去了老遠。他倆一到海邊，阿波羅就將自己僅能遮羞的小短裙拉下拋到了一邊，隨浸到了海水裏。盧比在他三歲的時候便開始教他遊泳，四歲的時候已可以在淺灘裏遊了。現在遊個幾十米不成問題。


  盧比在檢查他用麻繩結成的魚網。他現在已經基本上不再用魚叉。他用魚網進行網魚的形式，跟我們現在網魚的形式有所不同。主要問題在於盧比沒有結實的尼綸魚網，使魚一旦鑽進網眼便不可能再逃得出來。他用麻繩織成的魚網遠達不到這種效果。因此，他目前采用的是在淺海灘裏打上木樁，然後用網圈個或方或圓的圍欄，再留出一個小口。當魚遊進圍欄的時候，他再進到裏麵直接抓魚。他進去後會將欄口先堵住。這樣魚會一個也難跑掉。


  盧比將網檢查過後，重新卷了起來，準備到淺海裏布網。阿波羅正好已在海水裏玩了一會兒上來了，看盧比要去布網，雖又跟他一同回到了海裏。他們腳底踩著海沙逐步向海的深處走去。在海水淹到盧比的肚臍眼時，阿波羅已隻能靠遊泳前行了。又走了幾米盧比才停住，將第一根樁立在水中。阿波羅隨即上去扶住了。盧比用石斧向下砸了幾下，牢穩後把網拉開立起了第二根木樁，直至把第五根木樁布完。盧比最後又檢查了一遍才和阿波羅回到了岸上。


  盧比站在沙灘上回頭注視了一下布下的網欄，看到了一條約三、四斤重的魚遊了進去。阿波羅同時也看到了。在他準備跳到海裏下網去捕捉的時候，被盧比攔住了，說道：“停一下，還會有更多的魚進去的，那時再一塊捕捉。”


  阿波羅閑不住的想繼續到海裏去玩。盧比瞅著他那敦實的身體和生龍活虎的勁頭，不由的打心眼裏高興，禁不住的對他說道：“來阿波羅，我們去砍幾根木料，紮個木筏子，一塊到海裏去玩。”


  盧比說罷叫著阿波羅一塊走到附近的一片樹林裏。他選擇幹比較通直，有小腿一般粗細的樹木，砍了起來。在每一棵樹的基部砍到一半多的時候，盧比就會招呼阿波羅一塊來把它推倒。他知道年幼的阿波羅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他樂意與其一起這樣做。在樹“哢嚓”倒下去的那一刻，眼瞧著阿波羅興高采烈的樣子，自己也禁不住心頭萬般的喜悅。


  在砍完第五棵的時候，他笑著高聲對阿波羅說道：“兒子喲，夠用啦？”


  阿波羅不時可以從盧比的口中聽到帶有“兒子”一詞的這樣一句話，他也隻從盧比的口中才能聽到。他還不很確切的弄懂“兒子”在這一大家庭裏是何種地位和關係，不過他模糊的知道兒子就是自己——阿波羅。可是，有的時候也聽到過盧比這樣叫勇士，於是不免有些糊塗了，最後他隻能歸結為——“兒子”是大人對小孩子的一種稱呼。


  盧比將剛才砍下來的樹木每個都截成了約4米長原木，然後又砍伐了幾根荊條，把截好的木料捆紮了起來。捆紮好後對阿波羅說道：“來，把它拖到海灘上。”


  拖到海灘上，盧比停了下來，看著阿波羅弓著腰要繼續往前拖，他拍了一下阿波羅的肩頭笑著說：“放這裏，我們先去捕魚去。”阿波羅這才停了下來。


  他們兩個小心的向網欄中走去。進去後，將預留的一截網把欄口堵住了。網裏除了一斤以下好多小魚外還有四，五條約有三、四斤重的金槍魚、帶魚和大鯉魚。他們進去後魚便驚慌的或蹦跳或撞網四下奔突了起來。盧比瞅準機會猛的抓住了一條，隨甩到了沙灘上。盧比接連捉了三條。阿波羅好不容易捉了一條，準備往沙灘上扔的時候，魚突然晃動了一下滑脫了。盧比幫著他才又捕捉住。阿波羅甘脆不扔了，用兩手使勁掬著，同盧比一同上了岸來。他們把沙灘上的已有幾條魚收起放到一個小水坑裏。


  “我們出海去吧？”盧比對一旁逗弄著一條已經翻了肚的金槍魚的阿波羅說道，“一會兒回來，網裏還會有好幾條呢？到時我們就可以滿載而歸了。”隨手拍了一下阿波羅的腦袋，一同向木筏走去。


  他們把木筏推到了海裏，乘著海浪向海裏漂去。盧比用手不停地劃著水，阿波羅也如法炮製。


  “下一次我們得做個槳。”


  “槳是什麽？”


  “用木料做的，就是像手一樣劃水的東西呀？”說著又比畫了兩下。


  “噢——”


  一個大浪衝了過來，他們迎浪而去。在大浪卷起時，他們穿了過去。阿波羅高興地站了起來，大聲喊到：“大浪你來吧，你打不倒我——”


  接近中午時分，他們才劃回到了岸上。網裏遊進了幾條魚，他們一一捕捉後隨即收了網。除阿波羅一手提了一條外，剩餘的五條盧比用荊條穿著，高興地提在手裏向他們的家——住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