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茜(2)

  聽到公雞“喔喔”地叫了起來。經過幾代繁殖之後,豢養的野雞其秉性已經和家雞差不多接近了。她又抬頭看了看太陽,知道該做飯了。盧比收拾了一條魚,可以熬魚湯喝,裏麵再加上幾塊蘿卜,藕片,味道是鮮美的。醃肉還有,可以蒸點薯塊,再榨點果汁。盧比雖說不用等他回來吃午飯,不等於他不回來吃飯。她已經習慣了做三個人的飯,甚至多一點。因為英子有時讓猴兒跟她一起吃。她有點納悶,近來到了每頓飯都同鍋吃飯的地步,還發現不時會從自己碗或盤子裏夾一塊肉或其它食物送到猴兒的嘴裏。貝茜雖然看不慣,但自從她分開住以後,好象和自己有些生分似的。尤其是和盧比的關係,有點僵硬,甚至有形同陌路的感覺。她感到他們之間肯定是有一種不和諧因素造成的。雖然不敢肯定,但她隱約知道是什麽。她同情英子,作為過來人深切的知道英子目前正是青春勃動的時期。然而在這樣一個狹隘的小圈子裏,設身處地的看她是多麽的孤單啊!沒有同輩,沒有同窗室友,沒有可玩的夥伴。她的眼有些濕潤了。她覺得英子是可憐的,在同齡人中失去的太多了。僅有的一個玩伴——雖然非屬同類,她怎麽能忍心剝奪呢?是的,他們沒有理由去剝奪,如果仔細觀察的話,貝茜看出來並感覺到了,她和盧比從情感上來說近年來還沒有猴兒所給予的多。


  出於母愛,她想給英子更多的關愛和嗬護。然而近來好象越來越跟她湊不到一塊了。這裏既含有英子對她的排斥,英子已經下意識的從親密程度上把她和盧比劃到一起了,自我形成了一個對立麵。另外在一起的時候,不管從行為還是習慣上都好象有些不相容,恍如兩個世界的人。難道說真的有代溝存在?即使有代溝,親情間的熱情總還該有吧?近一段似乎也很淡漠了。她隱隱地陷入了痛苦之中。


  貝茜歎了一口氣,把手中的活兒放到了一邊,雙手按著膝蓋從馬紮上站了起來。她走到土灶前將火點著後拿了一個小一點的陶釜,到小潭裏舀了多半釜的水,回來放到了土灶上。看著水開,把蘿卜先放了進去,接著將魚、藕片及佐料一類一股腦投到了裏麵。感覺差不多的時候放進了幾個蔥段。最後將洗好的芫荽葉撒到了湯的上麵,頓時白色湯的表麵浮滿了一片片像梅花瓣一樣綠色的小花。漂浮的魚香使人不由得饞涎欲滴。


  貝茜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猴子急促的“吱吱”叫聲,她詫異地車轉了身。看到英子被猴兒拉著在痛苦的慢慢往前挪動,裙子下麵裸露著的腿上,還在繼續流動著粘稠的液體和已經凝結的血跡。貝茜頓然一切都明白了。她沒說什麽,忙過來伸手攙扶著英子,把她送到了她自己的小木屋裏。幫著她把裙子褪了下來,然後讓她躺了下去。安頓好後,走到外麵拿了一個瓦盆,盛上水放到了土灶上。點著火,等燒到溫熱,兩手端起來又走到了英子的木屋裏。拿起一塊方巾,小心地給她擦洗了起來。看著她那玉筍般白嫩的身體,心裏百感交集,自己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盡管知道這種事遲早會發生,但真正發生了的時候一開始還是感到了震驚,心裏是酸酸的,覺得很不是滋味。她撫摩著她那潤澤的肌膚,平滑的小腹,當瞅到她那還略顯稚嫩的臉旁時,不由愛憐地說道:“你休息一下,一會兒我把飯給你端過來。”看著她閉著的雙眼沒作任何回應,自己默默地走了出去。


  停了約半個時辰,貝茜端了一小盆魚湯,一個手裏還用樹葉夾了一塊醃肉。剛撩起門簾,還沒在門口站定,就聽英子大聲喊到:“我不吃!你看看吧,是你那個畜生強暴了我。”貝茜頓時驚悸中感到了一陣眩暈。她強忍住心痛,手顫抖著把湯盆和醃肉放到了她身子的旁邊,帶著近於哽咽的聲音溫柔地說道:“少吃一點,不然——”還沒等貝茜說完,她又高聲叫到:“說不吃就不吃,你出去!”貝茜眼睛裏的淚珠在打轉,屈辱地退了出來。剛到門外,又聽英子說了一句:“你跟他一個樣,你們都嫌棄我。”貝茜終於忍不住眼淚大顆的滴落了下來。她哽咽地回到了他們的木屋裏。


  她第一次痛心的哭了。即便她與盧比的第一個男嬰死去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傷心過,她覺得那是天命不可違。這一次是她最親近的人在傷害她,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傷害也太深了。她已驚恐地感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失去女兒。她不認為盧比會強暴英子的,從她所了解的盧比來說。這其中肯定有其它原因,而且英子占著很大的因素。但目前在不了解實際情況之下,就英子所受到的傷害,她隻能這樣認為了——盧比強行與英子發生了關係,不然她怎麽會這樣呢?難道自己真的過高的估計和相信了盧比,他真的並非自己所想象的那麽完美,並非那樣的純潔和善良,隻是在自己麵前偽裝的一種假仁慈。不!他不會的,他的憨厚不是裝出來的,十幾年的相處她已經很了解他了。難道說他平靜的外表下,心靈的深層處潛藏著對英子的強烈欲望。如此的話,人非聖賢,不會在他欲火風身的時候失去理智的做出這樣的事嗎?何況她見過英子挑逗他。她的身體回答了這個問題——驚悸中戰栗了。她的臉埋在枕頭上喋泣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盧比是有點過分了。她並非不讓他們有這層關係,自己是個明白人,知道這是個尷尬和無可奈何的事,世上任何一個母親誰希望這種事發生呢?她覺得英子還小,真的還不到時候。何況——盧比你的東西太大了,要做也該慢著來,你就不能讓英子——,怎麽一上來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盧比——你也你?她越想頭越漲了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昏昏然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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