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卡盧比(2)
貝茜預示著這裏將來會形成一個社會群落。不管盧比是否想得到,都會出現的。這也是她和盧比的想法不同之處。說實話這一次出生的是一個女嬰,對貝茜內心來說反爾是高興的,她預感到這是為了小島上人類這一種群的延續自然選擇的結果,言或上蒼的有意安排吧!因此在貝茜給嬰兒起名字的時候——盧比對女嬰起什麽名字顯得並不熱心,並告訴貝茜起什麽名字他都同意而且接受。她沒有冠以她或盧比的姓,也沒有按她和盧比老家的規則與習慣來起。經過一番思想後說就叫她——“蒲公英”吧?貝茜已經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生育了,她希望這個女嬰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撒落在這個小島——不管你樂意不樂意(其實每想到此她心裏也是非常痛苦的)情況肯定是會朝那方麵發展的。所以在嬰兒開始學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教她“爸爸”“媽媽”這兩個最常用而又極普通卻神聖的單詞,而是讓她直接叫“盧比”和“貝茜。”其良苦用心是不言而喻的。
兩年過去了,蒲公英茁壯地成長著。她已經在滿地的跑來跑去,應該說給這個小家庭帶來了生機。然而她那脆生生的一聲“盧比”,其稚嫩的語言並沒有喚起盧比多麽大興趣,有時反爾徒生一絲煩惱。隨著時間的推移,生兒子的希望逐漸的渺茫,他的心也漸漸地沉寂了。貝茜心裏清楚他是為了什麽,但她不知道對他說什麽好,深知她是很難改變他的。他的剛性以至固執,有時也是她最頭痛的。今天又凸顯出來的偏執,從而反應了他對人類世界認識上缺憾的一麵。這是與根植於他身體深處的,也就是在他睜開眼看世界第一眼的時候,所處的社會環境及其受的人生教育和傳統理念所分不開的,已經深深地潛入他的靈魂的深層裏去了,是他們哪個社會幾千年所積澱下來的。由此而知不可能在一朝一夕短時間內所改變,冰山不可能在短期內而被消融。
就盧比的人性而言,是至真、至誠、至純的。如果在文明社會的熏陶下,導以健康的教育,沿著人生的正確軌道發展,會綻放出他人生燦爛的光輝。然而也正是他的至真至純,導致了他認知上的不足和缺陷,往往會對他幼小時心靈裏根植下的東西自認為是正確的,成為自己後來人生的處世圭臬。於是一旦與此相抵觸,他就會 本能地產生條件反射,從而回歸到他最初的認知上。他的至剛至誠,使他的性格缺乏了彈性和一定的可轉換的空間。
在他成為霍金斯黑奴的那兩年裏,其固有的人性像彈簧一樣被緊緊地壓縮著,並像牲畜一樣被驅使和勞作。飄落海島以後,逐漸被鬆開了,直至步入婚禮殿堂的那一刻,他的人性才徹底的解放了,並恢複了他本來的麵目。那一段時間裏他是那樣的朝氣蓬勃,聰明、歡快並不失調皮和幽默。同時也表現出了其男子漢那種堪當大任的膽識和氣魄。然而在經曆一次打擊和理想上的失望之後,他的固有的人性的一麵,又一次被壓縮而趨於沉寂了。這也正是他人生的最大缺憾和思想上所反應出來的局限性。
又兩年過去了,他變得心如止水,沉默寡言,你不問他話,他不會主動與你搭訕。對於性也不象過去那樣渴求,充滿興奮和欲望。隻有到了晚上睡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要她。但沒有了過去那種激情和充滿浪漫色彩。真的,隻是變成了簡單的消費性勞動。當你不再去想,失去了強烈的欲望的刺激,其身體內部荷爾蒙的分泌便也相應地減少了,他們過著恬淡的生活。也許人的一生,或許人類的曆史多數的時間就是在這種平淡中度過的。
平寂中盧比對醫藥卻產生了興趣,誠然還談不上研究,是基於本民族醫藥方麵經驗的總結、繼承和發揚。在蒲公英——貝茜昵稱她為英子,三歲的時候出麻疹,盧比成功地把她給治愈了。他用的是兩條蛇蛻(即蛇在成長時退的殼)。先將兩條蛇蛻在燒的發燙的石板上焙幹至發黃,然後研成麵,用水讓英子一次性喝下去。一天後燒退了,隨之麻疹也消失了。這一次使他更加堅定了對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土單驗方的功效的了解和信賴,從而也堅定了不間斷地去發現去收集的決心,並充分地去加於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