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鳳凰於飛(1)
時間說起來過的也真快,轉眼已有了兩個年頭。貝茜已經不能確切地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了。但從氣候的變化和太陽所處的位置,大約知道現在應是仲春的四月。
昨天幾乎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已是豔陽高照。本來就清爽的海島,顯得愈加清爽,而且春意昂然,暖意融融。他們半個月前又回到了最早居住,被貝茜冠稱為殿堂的地方。是盧比提出來的,貝茜也想換一下環境,她還戲稱為候鳥遷徙,想在這裏度過一個相對寧靜的春天。
貝茜坐在小溪邊的一個石礅上,腿上搭著一總麻絲,不時地拿出一縷續到左手上,隨著下麵吊著一個旋轉的紡錘體,麻絲被撚成了細麻繩。到一定長度的時候,將細麻繩纏到了紡錘體——也可以說成是麻錠上,然後又接著撚下去。
自從發現這裏有黃麻和蓖麻之後,就開始利用秸稈表皮上的麻纖維,撚成細繩來編麻布一類的織物了。他們還沒有條件紡織麻布,不過盧比利用竹子做成了幾根衣針,貝茜便采用織毛衣的技術來織麻布。現在他們身上穿的就是用麻布做成的衣裙和飾物。它們的質地雖然不能與棉布料相比,但相對草編的蓑衣和樹葉圍裙來說要強多了。麻布織成的衣物不僅耐用,而且可以根據自己需求和喜好做出不同式樣和款式,從一定程度上滿足了貝茜他們的一點愛美心理。貝茜盡管出生於名門望族,但她勤於手工,也心靈手巧,她為自己設計並編織了三種不同式樣的衣裙。一種是長裙,有著寬鬆的下擺,像布幔一樣下垂。一種是緊身短裙,長及膝蓋。還有一種是聯體裙,上麵配有坎肩。前兩種相應地配有長短袖衫和文胸。對於盧比,她也根據季節的不同做了長短、厚薄幾種樣式。雖然如此,在天氣轉暖的時候,他們還會心血來潮,不時地穿上樹葉裙裝。海島的兩年生活使他們不想受任何約束,自由自在地與大自然溶為一體。有時他們會互問對方:我們已經是這裏的主人,是屬於這裏的,應該有我們自己的特色和空間,如果一味受過去外界那種生活的影響,豈不失去了本應具有的原始與自然的快樂和幸福了嗎?一味地沉迷於過去,意味著這兩年來失去了他們自己的生存意義和價值。這時他們又會同時問自己:我們現在不幸福嗎?又會同時向對方說:我們現在很快樂。
貝茜眼望著篝火堆上放著的還未拆去的燒烤支架,腦海裏閃現著昨夜時的情景——
傍晚的時候,盧比肩上扛了一頭足由30多斤重的野獾回來了。在她隨他出第一次獵以後,就再也沒有跟他去過,她不忍看動物被射殺後痛苦與死去的情景。她知道生物界有一種物竟天擇的生存法則,動物之間有它們自己的生物鏈,肉食動物是因食草動物而生存的。人作為雜食者,動物是他的一個重要食物來源。她吃過牛、羊甚至豬肉,並由它們做成的各種食品,不過她卻看不得屠殺它們時的慘烈與悲壯,就像自己也和它們一起死去一樣,渾身顫烈地抖動。當盧比興高采烈地回來後,她隻是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就又低頭幹她的活了。盧比用了半個時辰拿鋒利的石器將獾皮和它的內髒剔去了。接著搭起了支架,用棍穿好獾肉放到了支架上,並點著了篝火。這時她才來到篝火旁與他坐在了一起。篝火的熏烤,肉香隨之飄散了起來,刺激著人們的食欲。貝茜不是素食主義者,她也受到了沁人心脾肉香的誘惑。
“聞著真香。不過這麽大吃不完咧?”
“吃不完吃不完唄?明天可以接著吃。”
“明天不會壞吧?”
“放到陰涼地方不會的。”說著他把鹽粉散到了烤肉上麵,“我想啦剩下的還能做醃肉哩?”又把茴香和花椒等調味料研成的粉末也均勻地散了一些到肉上。
“你知道不?我一箭就射中了它咽喉的地方,跑了不到2米就倒地了。”盧比得意地向貝茜描繪到。
“你已經成了神箭手,敢與戰神厄瑞斯相比咧。”讚賞的同時伸手捏了一下他強健的臂肌,當她想摸一摸他那突起的胸肌時,他慌忙遮開了。貝茜搖頭笑了笑。
盧比轉動了一下烤肉,然後拿蚌片切了一塊裏脊肉遞給了貝茜,貝茜擺了擺手說:“你吃,我自己來。”
“拿著吧,我知道你不喜歡吃肥肉,這個地方是最好的肉啦。”貝茜接住後,他又拿蚌片從臀部切了一塊,塞到了嘴裏,愜意地吃了起來。
“嗯,既嫩又香,比在家時吃的肉好吃多了。”貝茜咬了一小口嚼了嚼,不由誇了一句。
“野生的要比家養的好吃。”
“嗯,是真的。”貝茜邊嚼邊搭訕到。
盧比又從後背地方切了一塊裏脊肉給了貝茜,然後自顧自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