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七、原始與文明的交織(1)
當太陽升到一竹竿高的時候,貝茜從庵棚裏麵起來了。她在庵棚外伸了一個懶腰,又回身從棚上拿了一條長方狀的布巾,便來到了泉邊。他們已在泉邊砌了一個落腳的石台。她站到上麵後隨蹲了下去,用手捧起清冽的泉水先漱了兩下口,然後抹了兩把臉,用布巾沾去臉上的水珠後,又用自己布條撚的一條細繩將瀑布一樣的長發攏在一起甩到了後背。長發厚密,在朝霞的映照下閃著金色的光,猶如主人精心梳理的俊俏馬尾垂及腰際。她接著站起來又回到了自己的庵棚前。她朝另一個棚子望了一眼,這是一個緊挨著自己的庵棚,靠著岩壁斜搭起的更加簡陋的窩棚。她曾要求盧比跟自己住到一個棚子裏,盧比不肯,便又搭建了一個,確實棚子裏住兩個人顯得太狹小了。
她知道盧比還要睡一會兒,便緩緩解下圍在自己腰際長及膝蓋的布圍裙,它是由自己原來的連衣裙改製成的。在她和盧比失去回去的 信心之後,就開始考慮將來的生活了,於是將自己連衣裙撕下一大塊,做成了一個可以遮羞的圍裙,又撕了略為小的兩塊作為兩個人的洗臉巾和澡巾,餘下的作為備用和盛東西的包裹了——這些布料現在已成為了他們最珍貴的物品。解下圍裙後,將其搭在了棚口一個突出的樹枝木撅上。她的身體完全光赤著,但她並沒有急於去取掛在棚子另一邊的,由自己親手編織的草裙和蓑衣,而是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小腹已消弭了病後時的那種塌陷和鬆弛,不存在了過去那種多餘的脂肪和贅肉,現在給人感覺的是既柔軟而又強健的腹肌,其腰部就目前而言已足以和青春少女相媲美。兩個乳方雖沒有了過去那麽堅挺,依然有些下墜,但卻豐潤了起來,甚至比過去更加性感和好看,略有些下墜的乳方成拋物線型,如頭正好成了拋物線的一端斜向上聳立,像豪華宮殿裏的牆上裝飾著的兩個美麗的掛鉤。她的皮膚沒有了過去那樣的雪白,在陽光的照射下卻泛出了淡淡的紅色。她的身體與過去相比偏瘦了,但她很滿意,自認為現在的身材要比過去美多了,已是中年的她正在展示著難得的少婦的風采。
這不能不說得益於他們現在的飲食。按照他們現在所處的生存環境,應該追朔到一萬年之前的遠古人類,應是茹毛飲血的時代。然而他們畢竟是從高度文明社會的回落,盡管時間隧道使他們重回那個年代,但他們身上存留的是現代文明人的烙印。不用神農再去嚐百草——也許從生冷食用角度去考慮還須要一定的嚐試。在眾多的動植物中已約略知道什麽可以吃,什麽不可以吃,而且一些食物中所富含的營養物質。人類先祖們一定生啖過帶血的動物體肉,因為即使現在非洲的一些原始部落還保留有這樣的習慣和嗜好。可貝茜他們不會了。由於他們已經能夠辨別這些不同種類的動植物,在這個天然的生物樂園裏有足夠的食物供他們享用。
在他們逐漸失去回去的希望的時候,他們沒有再竭澤而漁。這裏四季有果,加上一些植物的根莖,他們可以盡情的食用,並不為此而擔憂。至於蛋類食品,他們在有計劃的使用,隔一兩天吃一次,一次每人二到三個。在相對寂寞而漫長的時間裏,生存的本能使他們也敏銳地發現除禽類以外一些動物的卵,同樣利用上帝賜予的天然能量進行烤炙後食用。他們也有目的的采用了動物們的生存原則,在夏秋食物豐盛的時候,盡可能大量的進食,以防冬春貧乏之虞——因為在他們未知的情況下極有可能出現。到冬春的時候本著少運動少進食,用於保持充沛的體力。誠然對冬天所不可能有的食物視情況進行適當的儲備。事實上這種情況在後來得到了一定的證實。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們也進行了有益的發掘,不僅僅依賴地上食物 ,同時尋找著地下食源,於是有一些植物的塊莖成了他們的美味佳肴。地瓜——有的地方可能有不同的稱謂,成了他們生活中的一道主食——尤其是冬天的時候。有一種茅草一類的根莖,噙到嘴裏咀嚼後吮吸,便有一股甘甜的汁液充斥你的口腔。平時,貝茜和盧比把它當作口香糖一樣含在嘴裏,享受著天然的甘飴。
在當時來說,這個人類還未涉足的島嶼有著相對豐富的植物資源,既可以看到熱帶地區特有的,也可以尋找到溫帶的,甚至偶爾也能碰著寒帶才能見到的植物,它們在不同的地區適應著不同的立地條件,有的由落葉成為了常綠,有的從不開花到開花。比如地瓜,在北方我們很少見到它開花,然而到了南方,它那被壓抑的能量便得到了釋放,從而綻出了它那美麗的花朵。我們人類不是一樣嗎?在酷寒的北極可以看到他的蹤影,在炎熱的赤道依然生兒育女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