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守望大海（1）

  “我回來啦。”這句話對盧比來說迷惑不解，但對貝茜來說印象深刻。恍惚中她好象到過奧林匹亞神山，是在山門的守護者引領下去的。一路上見到了太陽神阿波羅，月亮女神狄安娜。當遇到海倫時，她才真正了解了特洛伊戰爭的根源，認識什麽叫美，女人那種無以倫比的美。戰神阿客流斯使她領略到了男人的威武和英俊，心靈第一次產生了少有的震顫。他們引她見到了眾神之王宙斯的妻子赫拉。赫拉問她：“你見我要說什麽事啊？”“我聽到了地獄裏的引魂小鬼在喊我，說讓我到地獄去。你說我現在真的就要進地獄了嗎？”赫拉回答到：“在很遠的東方有一個龍的國度，有個叫周文王姬昌的人，他會給你回答這個問題的。”於是她辭別了王後赫拉。雖然知道非常遙遠，但為了重回人間，她從愛琴海到地中海，跨過亞非接壤的陸地，穿越紅海，好象在飛，又飛躍了印度洋，看到了一片廣柔的陸地，突然前麵一座高山橫亙在眼前，她想這或許就是人們所說的世界最高峰——喜馬拉雅山。這時聽到有人在喊自己，但巨大的慣性象有什麽東西在後麵推著自己，身不由己地撞到了山上。她醒過來了，聽到了盧比在呼喚她，並掙開了她那疲憊的眼睛。


  的確，遙遠的東方有條龍，她的名字叫中國。中國有句成語叫“否極泰來。”出自周文王姬昌演繹的《周易》中的哲學思想。就《周易》而言，是一部人類較早認識自然和用辯證的方法去順應與改造自然的書，並隨之成為規範人的思想與行為的圭臬。“否極泰來”意指事物發展到一定程度，就要轉化到它的對立麵，“否”可轉化為“泰”，也就是說情況可以從壞轉好。“否”、“泰”是《周易》64卦中的兩卦，正好卦象相反：天地交而泰，萬物通也，否則滯。“否去泰來終可待”，由唐代詩人韋莊這句詩來詮釋貝茜目前的境遇也許最貼切不過了。


  貝茜在飲用耶汁並補充以蛋白為主的蛋類營養之後，象久旱枯萎的禾苗開始展葉了。對於貝茜生命的回歸，真的是耶汁與鳥蛋的神奇作用嗎？並非盡然，隻是說明了一點，貝茜在與她過去的生活告別。經過這一番煉獄般的磨難——也許是上帝對她的再一次洗禮，把過去殘留在身體裏的一切，除自己的軀殼外完全蕩滌清之後，又一次經天地的交匯融合，注入了新的生命的元素。難道不是上帝在眷顧她嗎？不這樣她怎能去麵對新的生活，與自己過去完全不同的世界呢？目前她可能還沒認識到這一點。


  貝茜的高燒已經退去了，並對盧比采集的各類果蔬已不再排拒，慢慢地開始接收，尤其是經過太陽的能量烤熟後的各類禽蛋已成為她的最佳食品。對於蛋類，盧比每天盡量要尋找到三至四個，如果能更多的話他會留到明天，或者在貝茜的勸說下吃兩個，否則是一個也不吃，貝茜並管如何推讓都無濟於事。貝茜還愛吃的是椰子吸取汁後的內穰象鍋巴一樣的白色耶笙——緊貼著內果壁的一層。


  雖然貝茜開始進食了，然而她的身體太虛弱了，過了三天以後，她才對盧比說：“我想起來，到外麵走一走。”當盧比要扶她站起來時，她又說道：“你先給我采一些闊樹葉和藤條來。”台風過後，盧比又重新給她搭建了一個庵棚。


  盧比按照她的吩咐，采摘了一些比較光滑而又耐用的闊葉樹葉，貝茜坐起來後，著手編織了起來。


  盧比去尋找食物去了。貝茜編織好自己遮體的裝束之後，扶著庵口的一根搭棚的樹幹慢慢地站了起來，身體的一半重心通過手臂壓在了這根樹幹上。她兩腿發軟，雖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輕的能飄起來，但也難以承負。眼睛適應了一下外麵強烈的光線，慢慢地走動了一下。身子有些搖晃，但還是堅持走動了幾步。一陣微風吹來，她聞到了身上一股難聞的氣味。不用說早該清洗了。便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裙，拿起剛編織好的樹葉圍裙，向小潭挪去。她沒敢將整個身子浸泡到水裏，潭底很涼，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頂不住。於是將連衣裙在水裏漂洗了幾下後，用上麵比較暖和一點的水輕輕地擦起了自己的身子。擦到已癟下去而顯得鬆弛的小腹，心裏想到：這一病不知瘦去了多少磅肉。


  她穿起了圍裙。胸部，本不想再自欺欺人地圍那兩片葉子了，可是看到原來高聳的雙峰已經塌陷了下去，而且醜陋的耷拉著，心裏有點酸酸的，想還是蓋住它吧？

  她聽到了樹林裏拔動樹枝的聲音，知道盧比回來了，已經不自覺地產生的那一種依戀的情結，使她轉身望著他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