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不歡而散
“不用，你給我很多錢就可以了，這個世界上還是錢最靠得住，我不相信任何人現在。”溫易靈翻了個身瞥見星火微熹，她幽幽開口：“齊楊航，咱們倆認識的時間並不久，掛著夫妻的名號卻有緣無分，不對，是無緣無份，不過我希望我們可以做朋友，因為這輩子我們都無法再退回到互不相識的時候去了，認識了就是認識了，總不能最終不歡而散吧，有你這樣的朋友也挺好。”
“嗯，”齊楊航將煙蒂扔進了煙灰缸裏抱著膝蓋說道：“我這一輩子注定要辜負一些人，對你談不上辜負，不過倒是真的歉疚，在我原則範圍內，我會盡量滿足你。”溫易靈覺得有些苦澀，她和他的對話無論什麽時候聽起來都像是一場交易，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難逾越，就算他們真的想要開誠布公表露心聲做朋友，隻怕也會是個空名號。
“感覺你今天很不開心，能告訴我是為什麽嗎，或者說我是哪裏做得不對了。”溫易靈說到後麵聲音低了很多，自覺理虧的緣故。齊楊航不是個習慣跟人傾訴的人，每一次都是忍耐到了極限才會拉季陽出來倒倒苦水，現在跟一個不怎麽熟悉的女人躺在一丁床上說這些，他多少有些不適應。
見齊楊航許久沒有答話溫易靈隻得補充了一句：“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要勉強你自己，我隻是覺得關心一下身邊的人是有必要的。”齊楊航也不惱，他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心事一筆帶過：“沒什麽，有時候無端端就覺得不開心，這也很正常，畢竟工作壓力也挺大的。”溫易靈倒是很讚同這一點，她像個過來人一樣勸說著齊楊航：“這世界上的錢是你賺不完的，你已經那麽有錢了，沒必要那麽拚命。”
“嗯。”齊楊航的話語依舊很少，他也滑下身子躺平，身邊的溫易靈呼吸輕淺，身上除了淡淡的洗發水味道之外別無其他，聞著倒是讓齊楊航覺得心曠神怡，不一會兒就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溫易靈起得挺早，她睜開眼睛要起身時一旁的齊楊航也動了動睜開了眼睛，拿了手機開機看看時間之後他也麻利地起身，溫易靈謙讓著要齊楊航先進浴室去洗漱，她收拾好床鋪之後又開始搗鼓那個紅色的小行李箱。齊楊航出來時看到小箱子忍不住抱怨：“女人還真是麻煩，又不是去了之後不回來了，多累贅。”
溫易靈也不理他，一邊往進去塞東西一邊不滿地嘟囔：“買東西不花錢啊，你以為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卡一刷就什麽都有了？”溫易靈的抱怨讓齊楊航坐在床邊一陣審視，他說：“溫易謠，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高家的大小姐，怎麽仇富心理這麽嚴重？你記著，我可不是不勞而獲，我的錢都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我自己花得心安理得。”
溫易靈被齊楊航一句無心的話嚇出了一陣冷汗，她手一抖差一點被衣服的拉鏈給夾到手指，頂著雞窩頭收拾完東西之後她就立刻逃到了浴室。對著鏡子刷牙時溫易靈也在自我檢討，其實她從來到齊家開始的表現就一直差強人意，要是高太太知道她時常犯錯誤，恐怕也會對她大為不滿了吧。
等到溫易靈慢吞吞拉著行李箱到客廳時齊家老爺子已經端坐在沙發上等他們了，眉眼英氣勃勃的老人絲毫不減當年的雄風，溫易靈將紅色的小箱子放在一旁：“爺爺，收拾好了。”老人轉頭看看齊楊航：“楊航，北京那邊有點事情要我回去，我去不了了，不過你跟易謠得去一趟，祖宗的墳頭上估計荒草都要及膝高了，我心裏不踏實。”老人神色愴然，溫易靈聽得有些動容。
齊楊航一時間也無法判斷齊老爺子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臨時改了主意，有可能他是真的有事情去不了，有可能他隻是想創造他和溫易謠單獨相處的機會讓他們增進感情。不管老爺子是抱著那一種想法他都必須要順著老爺子的意思來。
“嗯。我跟易謠去一趟，爺爺有事兒就先回北京處理事情，回來之後我們去北京看您。”齊楊航微笑著看看溫易靈，溫易靈也是個實在人，一句話就讓老人家哈哈大笑起來，她說：“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把祖宗們分頭上的草都拔幹淨。”
齊楊航也有些頭疼，溫易謠再怎麽荒淫無度也好歹是哥倫比亞大學的碩士研究生，可她說起話來怎麽都是十足的大白話，這讓齊楊航第一次對人類的教育事業產生了質疑。
老爺子笑了也算是溫易靈功德一件，齊楊航主動彎腰提起了溫易靈的小紅箱子跟齊老爺子告別，老爺子看著小兩口上車後回頭對待命的人吩咐：“跟著他們。”那人答了一句是就麻利地上車順著齊楊航他們離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何洋送齊楊航他們去機場，溫易靈以前沒搭過飛機，更何況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貴賓艙，空姐們個個都是容顏如花，溫易靈自慚形穢地坐在齊楊航身邊接受那些美女們的檢閱，等她們送了咖啡離開後溫易靈忍不住捅了捅齊楊航的胳膊：“你信嗎，她們看我坐在你旁邊肯定是在想，齊楊航的眼光怎麽這麽差。”
齊楊航差一點將口裏的咖啡噴出來，他越來越覺得溫易謠有幽默感了，看她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他也忍不住配合她：“這話可是你自己說得，我可沒說。”溫易靈本來還想總結兩句，這會兒也發現自己太貶低自己了一點，嘟著嘴皺皺鼻子：“有沒有人說過，你應該去當律師，不然這麽好的口才都浪費了。”
齊楊航的長睫輕顫，他翹了翹嘴角說：“說過，那個人還說她將來要開個律師事務所讓我一輩子給她打工呢。”溫易靈在齊楊航的臉上看到了一種不著痕跡的溫柔，想來他有是想到了他的那個心上人了吧。
“哦。”溫易靈靠著椅背無聊地翻著空姐送來的時裝周雜誌，齊楊航也對著窗外的雲海想事情，飛機在雲層裏穿行，帶著各懷心事的兩個人。
下了飛機之後溫易靈立刻就覺察到了溫度的變化，她穿著小套裝，齊楊航也隻是一件休閑長袖，不冷才怪呢。因為來得突然，齊楊航也沒想打擾任何人，自然沒有人來接機，臨行前季陽就幫他們訂了酒店，這會兒溫易靈冷得打了個寒戰，陰沉的天色讓人覺得壓抑非常。
齊楊航報了地點之後出租車上的溫易靈已經打開了行李箱開始在裏麵翻找，像是個凱旋而歸的勇士一樣溫易靈將黑色的絨線開衫遞給齊楊航，自己也將能厚實的毛衣外套裹在了身上。箱子倒是輕了不少，不過下車後齊楊航看著笨重如企鵝的溫易靈還是覺得她傻得可愛，這會兒酒店裏出入的人都在看著溫易靈，溫易靈也不覺得尷尬，她拉緊了外套解釋：“我怕冷，小時候掉進河裏落下的毛病。”
“掉進河裏？”齊楊航在大廳中央停住腳步，溫易靈差一點撞到他胸膛上，她頓住腳步慌忙改口：“我是說小時候去九寨溝玩兒時失足落水。”齊楊航不再追問，他cseckin之後溫易靈將箱子放在床邊又是一陣翻找。
“找什麽呢？”齊楊航有點好奇，溫易靈忙得頭也沒空抬起來，她蹲在地上道：“我走之間帶了我媽媽送給我的相機，待會兒想出去拍照。”齊楊航常年到處跑，奉陽這樣的地方他是沒興致出去轉悠觀光的，溫易謠的表現就像是第一次出遠門一樣，至於嗎？
“你喜歡這裏？”齊楊航問了一句，溫易靈爽快地點頭：“那當然了，我最愛吃的就是海金燒烤，其實也不是想去什麽景點，隻不過想把有趣的東西都拍下來。”終於摸到了寶貝相機，溫易靈愛不釋手地擺弄著。她老早就想要一台相機，可對於她和外公來說那簡直就是奢侈品，現在有了一台，當然要好好利用了。
齊楊航站起來走到窗前俯瞰高樓溫立的城市：“我也喜歡這裏。”溫易靈對著齊楊航的背影按下快門：“為什麽喜歡這裏？因為這裏是你的家鄉？”齊楊航側著身輕笑：“那倒不是，畢竟很少來這裏，從小是在別處長大，隻是祖籍在這裏而已，之所以喜歡，是因為有個人是在這裏長大的，每次來我都會想，我走過的每個地方她是不是也同樣踏足過。”
齊楊航每次說到這個“有的人”時總是心情好很多，溫易靈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刺眼，慌忙背過身子鼓搗自己的相機：“是你愛的那個女孩子嗎？”齊楊航倒是承認得很大方：“是，她叫李玥，愛吃辣，跟你一樣，也愛吃海金燒烤，還有茴香餃子。”
記得真清楚，溫易靈垂著眼坐下來，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明明她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能愛上這個男人，不能將自己的位置跟溫易謠混為一談，可是為什麽這個男人在自己麵前提及另外一個女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時她會覺得心裏不舒服？人的嫉妒心理和征服欲還真是可怕，她才跳進這攤子爛事兒幾天就這麽沒臉沒皮地入戲了。話又說回來，哪個人又能夠掌控自己的心呢，她隻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人物，這其中的悲喜又有誰在乎。
“她真幸福，有人時時刻刻想著，念叨著。”溫易靈低聲對自己說了一句，齊楊航沒聽到，他隻聽到溫易靈帶著笑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燒烤？”自然是點頭，反正現在已經是下午，要去郊外的墓地也不是時候，呆在酒店裏也沒什麽樂趣，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小假，雖然身邊陪著的這個女人確實是絕版了一點。
溫易靈沒來過奉陽，她方向感也很差，隻能跟著齊楊航四處轉悠，齊楊航也隻是聽說過幾個不錯的餐館，走了好遠一段路最後不得不打車求助司機師傅。等到他們在一家不大的燒烤店裏坐定之後都覺得饑腸轆轆，點了東西喝著熱茶，溫易靈摸著肚子抱怨：“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