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千挑萬選還出珍
看溫易靈已經有了醉意幾個人才饒過了她，他們開始玩遊戲拚酒，溫易靈可不懂這些，齊楊航顯然是行家裏手，其餘人手裏的籌碼不一會兒就到了他麵前，氣氛高漲了起來，齊楊航也不是冷著一丁臉了，他在幾個好友的哀嚎聲中收起了籌碼按了下服務鈴，侍者進來之後他翹著腿指了指那堆籌碼：“算是今天的酒水錢。”
侍者拿了籌碼出去換，齊楊航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改天去聶家那裏玩兒，他們那裏玩意兒多，你這裏變來變去也隻是那麽幾種花樣。”秦子瑞晃著酒杯撇撇嘴：“你這小子，什麽時候能不這麽挑剔？挑紅酒是這樣，挑生意這樣，挑遊戲挑女人也是這樣。”
“千挑萬選還出珍品。”齊楊航一手支著頭，言語憊懶：“不然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可言。”也不知道是誰最快接了一句：“你啊，就是讓李玥那個小妖精給帶壞了。”一句話讓包房裏寂靜如曠野，溫易靈掃視了周圍一圈，每個人都是一臉忐忑地盯著齊楊航看。
“不早了。”齊楊航放下酒杯帶著微笑：“我們先走，你們繼續玩兒，過段時間回來了我們再玩兒兩把。”齊楊航一起身溫易靈也連忙站起來跟著往外走，遇到熟人停下來打招呼的齊楊航神色如常，不過溫易靈多少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起伏。
何洋在他們出了錢櫃之後就將車子開到了門口，齊楊航上車之後緊了緊外套靠著椅背玩兒手機，溫易靈坐在一邊覺得臉頰燙得厲害，她開了車窗吹風，晚上風大，頭發被吹亂，神智倒是清醒了不少。
溫易靈以前逢年過節也喝過幾次酒，不過都是啤酒白酒什麽的，昂貴的紅酒也沒機會嚐到，這會兒飄飄欲仙的感覺倒是讓她心裏不再覺得苦悶難當，她對著夜風眯起眼睛，一副無比享受的模樣。齊楊航看著溫易靈的側臉幾乎是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個白癡女人在對著車窗傻笑什麽？
“怪不得都說你是酒仙，一喝酒就樂成這個樣子。”齊楊航的話分明是在諷刺溫易靈，不過溫易靈卻隻當做是一種讚美：“酒能讓人忘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據說還可以美容呢，沒什麽不好的。”溫易靈掰著車窗的邊沿繼續吹風，齊楊航轉頭也看向另外一邊的車窗外不再說話。
溫易靈說那句話時的模樣像個純潔的小孩子，她有哪些不如意的事情齊楊航不知道，不過他們的婚姻顯然是不會讓她痛快的，她想買醉就由著她吧，總不能事事都不讓她得到甜頭。
“明天我要去印度，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齊楊航的眼睛在手機屏幕熒亮的柔光裏閃閃發亮，溫易靈也不回頭，隻是輕聲嗯了一聲。齊楊航剛才在錢櫃時就說過等他回來之後再玩兒兩把，這會兒他也說了是要出遠門去印度，本來就沒必要對她報備，現在她也收到了訊息，就沒必要繼續深入這個話題了。
一路上再無話可說的兩個人回到作為婚房的大宅之後居然看到了端坐在沙發上的齊老爺子。溫易靈隻是意外，可齊楊航臉上卻閃過一絲淩厲，旋即他就跟溫易靈一起迎上去，溫易靈這會兒臉頰紅撲撲的，見誰都笑得很甜，看到自己尊敬的老人含笑看著自己，就大方地坐到他身側睜著大眼睛問道：“爺爺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歡迎爺爺來啊，難道是覺得爺爺妨礙了你們享受二人世界了？”齊老爺子虎著臉問，溫易靈“嘿嘿”一笑：“爺爺這是突然襲擊，不過一點兒也不討厭。”什麽跟什麽這是，齊楊航這會兒心裏七上八下的，齊老爺子抬頭看他時帶著審視的意味：“楊航，很意外嗎？”
“怎麽會，這裏是爺爺的家，爺爺可以考慮常住在這裏的，跑來跑去的也麻煩。”齊楊航回答得很恭敬，齊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那這幾天你們就好好陪陪我，我一個人回去還真是不習慣，所以就又回來了。”老爺子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齊楊航的臉上齊楊航抿著嘴唇不說話。
“可是齊楊航明天要去印度出差的。”溫易靈不知道這祖孫倆暗地裏的算計，心直口快地將齊楊航的行程匯報給了齊老爺子。齊老爺子渾不在意地掃了掃齊楊航：“那就推後吧，我想讓你們跟著我去一趟海金老家，我想回去給祖宗們上上墳燒燒紙錢。”
齊楊航垂著眼不答話，溫易靈撓撓自己的頭抬眼看齊楊航，像是做了一個萬分艱難的決定，齊楊航悄然點頭。齊老爺子站起身，溫易靈連忙過來攙著他進屋。齊楊航在沙發上頹然坐下來，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地不自由，似乎每一步都走在老爺子的掌控中，才決定要去印度，他就聞訊趕來了，顯然她在哪兒老爺子也是相當了解的。
心頭的頑石越積越多，齊楊航覺得自己有點有點喘不過氣來，原本以為終於可以見到她了，在爺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她團圓，現在看來，自己顯然是低估了爺爺的實力。齊楊航撫著額頭心情低落，看到眉眼含笑多嘴多舌的溫易靈嫌惡地扭頭看向一邊。
溫易靈稀裏糊塗就又惹惱了齊楊航，她倒是也不在意，看齊楊航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原本想問的問題也隻好咽了回去，她晃了晃腦袋往臥房走，懶得洗澡也懶得洗臉刷牙，溫易靈趴在床上抱著手機點小遊戲玩兒，大約接近午夜的時候齊楊航才回房，他看溫易靈沒有睡想關上門退回去，溫易靈將手機扔在床上三兩下爬下床站直了身子叫住了齊楊航：“明天要去海金，我來收拾行李，不過都需要帶什麽啊？”
長這麽大溫易靈還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想到要去海金見世麵，她多少有點興奮，指了指衣櫃她興衝衝地提議：“現在是秋天，海金應該比這裏冷，我看要帶毛衣去，你覺得呢？”還真是沒眼力價，齊楊航不理她，徑直繞過她從衣櫃裏取了睡衣就進了浴室，溫易靈瞬間石化。
他不說要帶什麽那就自己做主好了。溫易靈找了個旅行箱開始在衣櫃裏翻找，睡衣要帶，換洗衣服要帶，還有自己的毛色毛衣外套。都裝進行李箱之後溫易靈覺得有點不忍心，順便拿了幾件齊楊航的衣服丟進去。跟這個小氣鬼男人沒什麽好計較的，等到自己完成了代嫁任務離開，她們就算在路上遇見了她也會裝作不認識他，到那個時候她要對著他囂丁地瞪上兩眼告訴他自己不是什麽溫易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溫易靈。
要洗漱就必須要等齊楊航出來，溫易靈繼續抱著手機玩兒俄羅斯方塊，齊楊航一出浴室她就關好門進去，好像他們隻是在一間房裏偶遇的兩個路人。齊楊航將溫易靈的這種舉動看成是一種覺悟，她要是再問這問那，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對著她發威，即便爺爺就住在隔壁他也齊不了這麽多了。
關了燈齊楊航就在自己的那半邊床上躺好，溫易靈洗漱慣來速度很快，她抹了護手霜走出浴室想打開床頭燈，看齊楊航背對著自己大約是睡著了就改了主意抹黑爬上榻。她可不像是某些人那麽沒素質，她做什麽事情也都會想想別人的感受，這是外公從小就教導她的。
溫易靈一小步一小步往床邊挪，可是沒有掌握好距離竟然走到了床邊都不知道，腳步沒有收住一個趔趄撲倒在床上，她聽著齊楊航有力的心跳聲簡直想扇自己兩個耳光。齊楊航並沒有睡著，不過為了避免跟溫易靈麵對麵他才是選擇裝睡，這會兒溫易靈不明緣由撲過來他要是還不醒就太假了點。
坐起來身子齊楊航看著依然趴在自己胸前的溫易靈：“你這是唱哪出？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投懷送抱了起來，難道是想讓我有所表示？”溫易靈朝自己那邊一邊退一邊拉好被子躺下：“剛才沒掌握好距離，打擾到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還知道客氣？齊楊航坐在一邊生悶氣，不過對象並不是溫易靈。
“齊楊航。”溫易靈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她也坐了起來：“你說過咱們的協約達成一致之後不會發生關係，也要做出和平的表象，可是今天在錢櫃你怎麽也不幫我擋酒啊？”齊楊航這會兒心煩意亂，哪裏有空跟溫易靈討論這個，他冷哼了一聲道：“你應付得了應付不了跟我有關係嗎？”
“哦，也是，是我多嘴了。”溫易靈聞言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很不過腦子，齊楊航和自己的關係隻會越來越疏遠，在還沒有靠近的時候就要逐漸冷卻，他沒必要給自己做任何值得感恩的事情。溫易靈側身躺著心裏的某個小角落卻像是被人揪掉一樣，生疼。
“溫易謠，在我爺爺麵前說什麽話都請你先看看我的意思，不要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齊楊航靠著床頭找了一支煙抽，他微微挑眉，手指輕柔地繞過香煙，棱角分明的側臉俊美如天神，溫易靈借助著打火機發出的幽藍光芒看著齊楊航的側臉，她腦海裏蹦出一個詞匯來。不食人間煙火，好像這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吧，可是齊楊航帶給溫易靈的感覺就是這樣，當然也隻是他的容貌而已，他的做事風格溫易靈確實是不敢恭維。
“好，什麽都依你。”溫易靈用被子蒙著頭悶著聲回答，煙味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齊楊航輕輕彈著煙灰望著被子裏鼓起來的那一團：“如果我跟我愛的人最終在一起了，我會感激你。”又是一句感激，溫易靈疲乏地呼了口氣，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你們的一句感激往往要讓我付出多少代價，簡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