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河流的盡頭
這些天，他一邊搭建竹排，一邊準備食物。早上醒來，秦川給自己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然後點燃三根小木棍，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拜了幾下。
在山頂的時候他拜了拜樹神，順利的下了懸崖，住進樹洞；離開的時候沒有拜神，結果半路小船說翻就翻，不帶半點猶豫的。
所以這次他決定在離開之前沐浴更衣拜上一拜，好讓他順利出穀。
禮畢，登船！
由於采用了雙層結構，就算他躺下來也不會把褲襠弄濕了。
上有遮陽之草棚，下有睡覺之竹席。旁邊還堆滿了烤得發幹的肉食。
“讓我們蕩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
水麵倒映著美麗的白塔
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
在嘎吱嘎吱的劃槳聲中，這隻造型奇特的竹排開始順流而下。跟之前的匆匆忙忙不同，這次他絕對是滿懷信心。
體驗了一把老漢劃船的快感之後，他又身披芭蕉葉，手持毛竹劍站在船頭，神情有些落寞。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如今你四海為家
曾讓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無蹤影……”
唱著唱著，嗓子就哽咽住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眼含淚水，他仗劍闖天涯的夢想實現得如此滑稽而寂寞。
長劍竹排天涯客，
青藤老樹外鄉人。
前塵暗暗真如夢，
一夜葬送少年心。
……
這一次的離開並無什麽意外，上次的蟒蛇也沒有再出現，旅途順利的有些超乎想象。
小竹排慢慢悠悠地順流而下，秦川站在上麵不時調整一下方向，讓竹排始終航行在河道中間。這個位置遠離河岸，讓他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一天下來他也沒有看見河流的盡頭，夜幕降臨，他把竹排上的一塊大石頭用伸筋藤捆好，然後丟進了水裏。
水流緩慢，竹排拖著石頭走了一段之後就停了下來。大晚上視線不好，繼續漂下去危險太大。他可不想走著走著就進了猛獸的口中。
竹排雖然固定住了，但依舊被水流推得左搖右晃。好在波動不是很大，秦川躺在弓棚下麵警醒的眯著眼睛。竹劍和石斧一直攥在手裏，以便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事情。
夜色撩人，但他卻沒有心情欣賞。後半夜的時候，困得不行的他還是睡了過去。平靜的河麵像是有什麽東西朝他遊過來，忽然，之前遇到的那條大蟒蛇吐著信子噌的向他咬了過來。
啊！
秦川猛然驚醒，才發現是做了個夢。揉了揉眼睛，外麵已經蒙蒙亮了。他把水中的石頭拉上來，然後控製竹排繼續順流而下。
可能是因為離開之前拜了神的緣故，河流前麵並沒有什麽驚險的地段，也沒有忽然出現的百米大瀑布。
平緩的竹排上，一片更大的水麵出現的他的眼中。水麵上生長著一叢叢根係發達的林木叢，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片紅樹林。
樹林延伸到兩邊的淺灘上，淺灘並不是細細的白沙，而是由礫石組成。整個樹林順著河流的入海口呈帶狀分布，但並不算很茂密，稀稀拉拉的。
沒有想象中的村落與城鎮，也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甚至連人煙都沒有。這裏是一片比山穀更為荒涼的地帶。
竹排的到來，驚起一灘水鳥。
“所以，河流的盡頭是大海？！”他一臉懵逼，心中更是慌悶，但卻無力反駁。
他設想了無數的結果，卻從未想過河流的盡頭是大海。
麵對著浩渺無垠的大海，他這隻竹排連開海岸都做不到，更別說穿越海洋去尋找人類的聚集地。
“這附近或許有漁民也說不定。”他並不想就此認輸，固執的想要找個一個同類。
然而事實卻是如此的殘酷，它從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竹排進入海麵之後，晃動變得劇烈起來，這給他的操控帶來了難度。
雖然並不想承認，但他心裏清楚的知道，他可能被困在了一座島上。從高大綿延的山脈可以知道，這座島的麵積應該相當之大。
這麽大的一座島，應該會有自己的原著居民。隻是他無法判斷人數的多少，以及居住的地方。
但隻要沿著海島前進，肯定能發現對方。很遺憾的是，這隻小竹排難以支持他這種做法。
竹排上的食物還有很多，他並不捉急回去。既然出來了，肯定要四處看看，說不定自己運氣好呢。
他隨意的選了個方向，然後搖著竹排靠著海岸線航行。大半天的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但肯定不會太遠就是了。
吃了點東西，他繼續努力。在繞過一個山頭之後，他看見了一個兩三百米長的海灘。在海灘邊上，長滿了高大的椰子樹。
竹排靠岸，他慢慢地走下來。因為是原始海灘的緣故，上麵堆滿了貝殼和其他的東西。這些貝殼有的已經風化了，很鋒利，一不小心就能在腳上劃出一道深深地口子。
旅遊景點的海灘，遊客可以光著腳丫子跑來跑去。而在這裏，就算穿著鞋子都不保險。椰子樹上掛滿了大大的椰子，正好可以摘下來當淡水補給。
椰子樹下也有不少自然掉落的椰子，旁邊還有一些椰子有被啃食過的痕跡。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很容聯想到一些嚇人的東西。
“椰子蟹？”
椰子蟹這東西，大的有些嚇人。好在它們不是群居動物，否則他一定轉頭就跑。大白天椰子蟹一般都會躲在洞裏睡覺，晚上才出來活動。
所以，秦川決定先弄它幾十個椰子下來，晚上再搞幾隻椰子蟹嚐嚐鮮。這東西，他也是在網上百度的時候看到過圖片，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然而看著直徑半米，高達二三十米的椰子樹，他就放棄了爬樹的想法。
爬樹是不可能的，砍樹還差不多！反正一棵樹上有幾十個果子，隻要砍倒一兩棵樹，他的小竹排就裝不下了。
隻是一下午的時間，他隻放倒了一棵樹。真正成熟的椰子隻有十來個這樣，看起來有點虧。晚上的時候，他回到了竹排上。吃了一條烤魚，他開始坐等椰子蟹出場。
竹排上，就在秦川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咚咚咚椰子掉下來的聲響。
借著月光，他看到椰子樹上爬著好幾隻蜘蛛怪一樣的東西。要不是他心裏早有準備，肯定要嚇得不輕。
他摸摸索索上岸，但並沒有著急抓椰子蟹，而是把椰子蟹剪下來的椰子果遠遠地搬到了一邊。
於是，椰子蟹爬下來之後發現自己的果子不見了之後，又蹭蹭蹭爬上去用那雙大鼇剪椰子。如是三番，秦川收貨了一大堆成熟的椰子，比他砍樹要來的快多了。
“早知如此，我何必吭哧吭哧砍樹。”他心裏忽然有些懊惱。
幾隻椰子蟹忙活了半宿，沒想到全給秦川做了嫁衣。在地上轉了半天，最後它們終於聞到椰子的味道，拔腿就衝著秦川堆放在沙灘上的椰子衝了過去。
秦川一看，這還了得，啪啪啪幾下就把那五隻大螃蟹給砸死了。而他也差點被椰子蟹大鼇給夾住。
那家夥跟鋼筋剪似的，要是來上一下，手臂都能給你剪斷。收拾完椰子蟹之後，他也是嚇出了一身汗。
看著沙灘上橫七八豎的椰子蟹，他嘴裏嘿嘿嘿笑的跟傻子似的。心裏積攢的那點鬱悶也消散了不少。
“看來我是要在這個無名荒島上孤獨終老了。”
他把椰子搬到竹排上，然後就地取柴，把那幾隻椰子蟹給烤了。剩下的兩隻則是留著明天再吃。
沿著海岸線走了好幾天，他也沒有發現人類的蹤跡。再加上竹排上的食物也吃的差不多了，於是他打算把這件事先放一放。
周圍也沒找到淡水，這幾天他渴了都是靠喝椰子水。所以他決定還是先回自己的小山穀去吧，畢竟那裏有淡水，有獵物，還有鹽水。
先在裏麵安頓下來，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出來碰碰運氣，說不定能遇到做海貿的商船或者漁民。光靠自己，他估計是不行了。
“沒想到我心心念念的想要逃離山穀，最後還是要回到那裏去。或許那個山穀，就是我最後的歸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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