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私人表演（二）
雙肚拉莫斯表演結束後，一名大約七八歲的小男孩身上掛著小貨櫃走過來兜售禮品。這個小貨箱做得很精致，下麵隔層還可以向兩邊分開，這樣算上頂麵和底麵，貨箱打開後就形成了四處區域，其中有紙煙、飲料、玩偶和各種造型奇特的零食。
紙煙全是軟包，上麵的圖案五花八門，牌子薩加連聽都沒有聽過，而且沒有過濾嘴，有的甚至連圖案也沒有。飲料大部分也沒有任何標誌，幾乎都是玻璃瓶，看上去就像是馬戲團自製的。而玩偶也很有馬戲團特色，材質多為橡膠、陶土和玻璃，造型應該都是馬戲團的演員，有昨天看到的象人，有剛剛已經出場的人狼和排骨先生，甚至還有馬戲團班主拜斯的袖珍模型。
零食也是多種多樣，有蘋果、草莓和葡萄等水果，有杏仁、榛子和花生等堅果，還有雙肚拉莫斯剛才吃的螺釘、螺帽和扳手等零件的巧克力模型。這名小男孩眼巴巴地望著薩加問道：“先生，您需要喝點什麽？或者吃點什麽嗎？”
薩加看向走到他身旁的拜斯，拜斯笑道：“這是我的兒子，他很機靈，吃喝你們隨便挑，我們還可以提供更多，而且你讓他跑腿，隻需要付正常小費的一半就夠了！”
薩加與圖多爾·加布裏奇都隻要了一瓶水，不過付了差不多可以買下整個貨箱的小費，隻是為了告訴小男孩不必再過來推銷，他倆什麽也不需要！
舞台上的表演繼續，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男孩背著吉他，站在舞台中央開始彈奏。薩加聽拜斯的報幕，這位大男孩就是所謂的“蛇童”埃弗拉！他體形削瘦，長著一頭黃綠色亂糟糟的卷發，皮膚偏黃褐色，布滿奇形怪狀的黑斑和鱗片，而且他的眼睛極像蛇瞳，細窄如針狀豎立。
蛇童埃弗拉身穿橘紅色格紋襯衫配黑色西裝馬甲，頸部纏繞著一條蟒蛇，搖頭晃腦，自彈自唱，沉浸在他的音樂當中。蟒蛇也隨著音樂不斷扭動著身軀，漸漸從他身上滑到舞台邊緣，隨著他最後一聲音符結束，這條蟒蛇突然衝向薩加麵門。
蛇童埃弗拉迅速抓住蟒蛇的尾巴，使得蟒蛇在距離薩加不到一尺的距離被收回。雖然薩加麵無表情，依然不為所動，但是拜斯連忙上前致歉道：“不好意思，薩加先生！這蛇習慣了我們的表演套路，本身這是驚嚇觀眾之舉，而台下裝作被蛇撲的客人也是我們工作人員假扮的。隻是沒想到我們並沒有給暗示，這條蛇就條件反射，撲向了您！”
薩加擺擺手，示意表演繼續，拜斯點點頭，對蛇童埃弗拉說道：“把上衣脫了，向貴客展示一下人體的蛇紋！”
蛇童埃弗拉有些抗拒，他將蟒蛇放在地上，爭辯道：“拜斯先生，我隻是想做音樂而已！”
“埃弗拉，請你專業一點！”拜斯怒道。
見蛇童埃弗拉不情願地解開襯衣扣子，薩加將幾枚銀幣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喊道：“算了！小夥子剛才表演的不錯，這是他的賞錢！”
“還不謝過薩加先生！”拜斯用手杖打了埃弗拉一下，埃弗拉趕緊鞠躬說道：“謝謝薩加先生！我叫埃弗拉·布裏托，我喜歡音樂，我來自……”
“現在……有請……性感撩人……充滿異域風情的特斯卡夫人登場！”邊說拜斯邊用手杖將蟒蛇挑起扔進後台，然後又將蛇童埃弗拉推搡進去。
兩名工作人員推著一張帶滾輪的單人床來到舞台上，特斯卡夫人身披絲綢，美好的身軀若隱若現。拜斯興奮地說道：“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節目，輕易不對外表演！特斯卡夫人是我們馬戲團的新成員，也是我見過的最不可思議的演員之一，具有非凡的天賦，可以預知一個人的未來！”
拜斯話音剛落，特斯卡夫人便從單人床上緩緩起身，她雙手捂住兩邊麵頰，輕輕地揉搓著，然後用兩根手指堵住鼻孔，另一隻手輕輕撓著下巴。離奇的事情出現了，她的鬢角開始向下延伸，下巴也開始長出胡子來，然後是嘴唇上方，再然後是兩腮，最後臉上全長滿了又長又直的栗色的胡須。
圖多爾·加布裏奇驚訝道：“原來她就是我們昨天在帳篷裏看到的那位胡子夫人！不過，我記得當時她滿臉都是金黃色的胡須，幾乎蓋住了整張臉，甚至拖到肚臍上……”
沒等圖多爾把話講完，特斯卡夫人的胡須竟然開始變色，她做著挑逗的動作，來到舞台邊緣，胡須不斷地變長，最後一直拖到她的腳上。盡管場地內一絲風也沒有，可她的胡須還是四處飄舞，甚至掃拂到薩加和圖多爾的臉龐。
特斯卡夫人捋著胡須，輕柔地說道：“命運是如此奇妙，令人捉摸不透，又非常想去了解，你想不想知道未來會遇見什麽樣的人？會遇見什麽樣的事呢？如果你有想法的話，可以上台一試！”
圖多爾見薩加無動於衷，便老實坐在椅子上，衝特斯卡夫人搖了搖頭。拜斯看有些冷場，立刻站出來對薩加笑道：“先生，特斯卡夫人真的具有靈媒的能力，她不用水晶球，隻需要皮膚接觸就可以窺探到你未來的人生片段，已經試過很多次了，非常靈驗，從沒有出錯！”
薩加決不能讓靈魂的秘密被曝光，所以越是靈驗，越是不行！但是盛情難卻，他還沒有找到瑞雯，不能與拜斯翻臉，於是他示意圖多爾上台去配合表演。
圖多爾·加布裏奇脫掉外套，躺在單人床上，特斯卡夫人繞著他做出沾水拋灑的動作，薩加知道這是表演需要的儀式感，真正發揮作用的其實是特斯卡夫人的異能。儀式結束後，特斯卡夫人坐在床邊，雙手輕撫著圖多爾的太陽穴，剛剛刮幹淨的臉龐上又長出濃密的胡須，這次胡須竟然是紅褐色的，隻有半尺來長，還微微帶卷。特斯卡夫人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她坐直身體，問道：“你是誰？”
“圖多爾·加布裏奇，我來自摩爾多瓦……”
特斯卡夫人伸出一根手指，堵住圖多爾的嘴唇，輕笑道：“你不需要告訴我這些，你的未來注定不會平凡！我看不清你的任何畫麵，還差點迷失在光怪陸離的場景當中！”說完她起身拿出剃刀，三下五除二將胡須剃得幹幹淨淨，隨手一抹，光潔如初，連一點胡茬都沒有留下。
其實特斯卡夫人確實差點迷失在不停轉換的場景當中，然而她依舊看清楚了幾幅畫麵，大部分都是圖多爾變身成狼人形態在大開殺戒，少部分是奢華的和平場所。但無論是哪種場景，圖多爾都跟隨著一團虛影，這團虛影帶來的威壓極強，也是特斯卡夫人差點迷失的主要原因。
拜斯頗有深意地看了特斯卡夫人一眼，喊道：“先生們，女士們，剛才感受過特斯卡夫人的迷人魅力，接下來請欣賞動感十足的特技表演，有請神手漢斯！”
“神手”漢斯抓著鐵環滾到舞台中央，他雖然胯部以下全都消失，屬於重度殘疾，但是他雙手極為靈活，利用鐵環玩出許多花式，動作流暢瀟灑，令人賞心悅目。他還玩了吊環、高低杠和重物拋接，表演了許多令人咋舌的體操動作，證明一個人即使沒有腿也照樣可以運動自如。
漢斯還與薩加打賭，賭他可以用雙手在十秒內跑完一百米，這回薩加明知道他會贏，還是跟他賭了，一枚金幣的賭資，令馬戲團班主拜斯眉開眼笑，十分高興。
最後的壓軸表演是魔術，表演者是馬戲團的台柱之一，魔術師暮先生，他是一名身材略顯發福的中年男子，臉上還有三道抓痕。他動作很快，嗖的一下便來到舞台前端，距離薩加與圖多爾不足三米遠，薩加饒有興致地盯著暮先生，鼓掌表示歡迎。
暮先生說道：“很榮幸能為二位貴客進行表演，這樣吧，多餘的台詞我就不念了，我先簡單來兩個小魔術鋪墊一下，熱熱身！”
說著他便取下頭頂的魔術帽向觀眾示意其中是空的，然後一邊做著動作，一邊說道：“我這頂魔術帽非常奇特，內空很大，我不僅可以變出兔子，還可以變出鴿子，甚至可以變出一群！請諸位看仔細了，千萬不要眨眼！”
結果暮先生一伸手，從魔術帽裏跳出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蜘蛛，與人臉一樣大，甚是恐怖。暮也裝作嚇了一大跳，聲音顫抖地說道：“看來我的表演夥伴等不及了！諸位，這就是奧克塔女士，一隻非常罕見，十分稀有的蜘蛛！它比普通蜘蛛的壽命要長很多，不僅很有智慧，而且毒性還很強，被它咬一口幾乎是必死無疑！不過別擔心，隻要我保持鎮靜，拿出我的六孔短笛……”
隨著暮先生吹起短笛，趴在他左臉頰上的奧克塔女士聞聲起舞，然後爬到短笛尾端，吐絲粘著短笛懸垂而下。吊在空中的奧克塔女士隨著音樂擺動，它舒展著八條長長的蛛腿繞著蛛絲做各種動作，好像是在跳舒緩的空中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