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私人表演（一）
次日，羅紮諾郊外的馬戲團營地，薩加與拜斯正在握手寒暄。拜斯接過圖多爾·加布裏奇遞來的一疊金幣，笑逐顏開，伸手引路，並熱情地說道：“薩加先生，加布裏奇先生，請跟我來！我們馬戲團所有人正翹首以盼，等著為你們二位服務呢！”
沒走多遠，三人便來到一處巨大的帳篷內，這裏一看便知是主會場，所以薩加對拜斯說道：“我想先四處參觀一番，感受一下馬戲團台前幕後的生活氣息……”
拜斯笑著打斷道：“薩加先生，先看過表演再參觀也不遲！今天為您準備的都是我們馬戲團最精彩的節目，希望能滿足您的獵奇心理！”
待薩加與圖多爾·加布裏奇在第一排的中間位置坐好，拜斯戴著禮帽，持著手杖，上台表演道：“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光臨奇趣馬戲團！我們是一家有著悠久曆史的馬戲團，聚集了各種離奇古怪的人物，在世界各地已經巡回演出了上百年！我們一代又一代人，秉承著不變的宗旨，就是要新，要奇，要讓大家感到不虛此行！”
見到薩加與圖多爾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沒有鼓掌，也沒有起哄，舞台上的拜斯隻好繼續說道：“諸位，請拭目以待吧！我們即將上演的節目不僅奇特又恐怖，而且具有很大的危險性，因此我要求你們不要發出聲音，也不要鼓掌，除非我告訴你們危險已經過去！”
隨著兩位工作人員推上來一個鐵籠，拜斯掀開篷布，露出裏麵的怪獸。這怪獸拜斯稱之為“人狼”，長得極為醜陋，不僅渾身是毛，關節處異常膨大，而且似狼又似猩猩，看著都有說不出的別扭！隨著拜斯發出一陣噓聲，這頭人狼便在鐵籠中急躁起來，時不時發出怒吼，並來回撞擊籠壁。
拜斯營造完恐怖的氣氛，便將手杖高舉，這頭人狼見狀像狗一樣蹲坐著，並伸出長長的舌頭喘氣。接著拜斯打開鐵籠，故作神秘地說道：“你們必須保持絕對安靜，隻要我控製著這頭人狼，它就不會傷害你們，但如果有響聲，就會把它驚醒，它就會變得非常危險！”
說完拜斯便領著人狼走下舞台，來到薩加與圖多爾麵前，讓二人近距離仔細觀察，並示意他倆要是願意，也可以伸手去摸一摸。然而薩加與圖多爾搖搖頭，拜斯隻好照例領著人狼繞場走了一圈，可是就在要回到舞台上的時候，旁邊的一名女性工作人員不小心將身旁的支架給撞倒，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人狼聞聲失控，猛地朝她撲去。
這位麵容姣好的女工作人員發出歇斯底裏地慘叫聲，她本能舉起的右手被這頭體形與灰狼仿佛的人狼咬住，圖多爾一躍而起，衝上去準備救她。感受到危險的人狼吐出被它咬掉的手臂，閃身躲過圖多爾的重擊，跳到舞台上對圖多爾怒目而視。
圖多爾發出一聲似狼的怒吼，正準備變身，薩加喊道：“夠了！你給我坐回來！”
“好孩子，現在先去一邊好好待著！”馬戲團班主拜斯出現在舞台上，他用食物安撫著這頭人狼，它像狗一樣蹭了蹭拜斯的褲腿，然後一溜煙跑進後台。
圖多爾·加布裏奇冷靜下來後，正想去察看剛才那位女人的傷勢，卻見這女人撿起地上的斷手，從容自若地走到舞台中央。拜斯攔在圖多爾麵前笑道：“請不用擔心！沒事的，我們這裏就有高明的醫生！”
話音未落，兩位全身罩在深藍色長袍中的神秘人疾步從後台走出來，一高一矮，看不清麵目。矮的那位將女人的斷手複位，而高的那位從上衣內兜裏掏出一個棕色的小皮口袋，先是將一些閃閃發亮的紅色粉末撒在斷處，然後拿出兩根針和許多黑色的線，迅速將斷處縫合。
就在高個藍袍人縫合傷口的時候，舞台上又出現一群小矮人，他們伴著音樂開始跳著激情的舞蹈，時不時還會來幾個空翻和雜耍動作。大概五六分鍾後，兩位藍袍人便收拾好東西迅速離場，而那位女人全程都在放聲高歌，與小矮人的舞蹈相得益彰，非常富有藝術感染力。
隨著歌舞表演結束，拜斯出現在這女人身邊，笑道：“歌聲實在是太美妙了！看來你的身體已經毫無大礙，這我就放心了！來，活動活動你的手指給觀眾們看看！”
這個女人向拜斯點點頭，然後衝著圖多爾嫣然一笑，雙手五指靈動，在身前繞來繞去，一會兒托胸，一會兒指腮，一會兒撫臀，做著略帶挑逗性的舞蹈動作。最後，她走到舞台邊緣，伸出雙手令薩加與圖多爾二人看個清楚。原先血淋淋的斷麵早已瞧不出痕跡，隻剩下一圈參差不齊的黑線，而她抽著線頭一拔，隨便揉揉，皮膚便完好如初，連針腳也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拜斯在一旁說道：“先生們，女士們，這就是我們馬戲團迷人的複原女王——科瑪·裏姆斯！據說她的心髒被挖出來後再放回去，也能恢複如初！當然，這得有高明的醫生配合才行，另外，可千萬不能耽擱太長時間哦！”
“接下有請我們的排骨先生——亞曆山大·瑞布斯！”隨著歡快的音樂響起，一位瘦成皮包骨的年輕男子穿著印有人體骨骼的緊身衣踏著節拍，做著滑稽的動作，來到舞台中央。他實在是太瘦了，別說是身體，就是麵部也顴骨高聳，甚至可以看得出骷髏的輪廓，他要不是咧著大嘴和藹親切地微笑著，本來是會顯得很嚇人。
節目銜接得很妥當，經過剛才那個驚險刺激的開場之後，觀眾正需要這樣的節目來使情緒稍稍平定一些。排骨先生的滑稽雜耍表演十分精彩，令薩加和圖多爾也忍俊不禁，幾度開懷大笑。
排骨先生的身體柔韌性很強，他可以將腦袋拚命向後仰，使後腦勺緊貼背部，然後迅速沿著後背落到地上，就像是被砍掉了一樣。接著，他把雙手繞到雙腿後麵，把腦袋從腿間拉出來，豎在他的身體前麵。看上去，那腦袋就像從他肚子裏長出來的一樣！
之後，排骨先生站直身體，隨著音樂開始擰轉，一圈一圈又一圈，一共擰了五圈，整個人就像是麻花一樣，骨頭都繃得嘎嘎作響。他就那樣站在那裏，先是一動不動，然後被拜斯用手杖輕輕一點，就像是陀螺般旋轉起來，最後完全舒展開身體，向觀眾彎腰致敬。
薩加與圖多爾此時也開始鼓掌，並遞給拜斯數枚銀幣作為打賞，感謝排骨先生剛才精彩的演出。
排骨先生之後，是雙肚拉莫斯，前後演員對比十分鮮明，一個瘦得嚇人，一個胖得嚇人，拜斯介紹拉莫斯的時候，說他是世界上最能吃的人！
看著一位身高一米九的大胖子緩緩走到舞台邊緣，地板被他壓得吱呀直響，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塌陷，圖多爾低聲對薩加笑道：“這‘雙肚’的外號是指他肚子上的肥肉正好可以縱向擠成兩個橡膠輪胎嗎？”
正說話間，雙肚拉莫斯假裝要倒栽蔥摔下來，圖多爾本能地往後一退，畢竟他和薩加坐在第一排，離舞台不過一米遠的距離。但是薩加不為所動，聽著拉莫斯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名叫雙肚拉莫斯，我是真的有兩個肚子，生下來就是這樣，一左一右！馬戲團就是我的家，我隻有在這裏才能勉強吃飽飯！”
雖然拉莫斯是五大三粗的胖子，但是他的聲音卻很好聽，出奇地溫柔。在他講話之際，兩名工作人員推著兩輛小車上來，車上堆滿了食物，有麵包、蛋糕、土豆條、匹薩、烤魚、烤肉腸和一袋袋糖果。
拜斯指著這兩車食物，開口問道：“你們猜一猜，他吃完這麽多東西最快需要多長時間？”
看著拜斯期待的眼神，圖多爾望了望薩加，薩加聳肩示意無所謂，於是圖多爾猜道：“三十分鍾！”
“好的！”拜斯說完掛起一副大鍾，盯著秒針喊道，“計時開始！”
時鍾滴滴答答地走著，拉莫斯出手極快，從不需要咀嚼，如風卷殘雲般將兩車食物都一掃而光！當他咽下最後一根肉腸時，時間才過去四分五十六秒！
“我最喜歡表演了！一般我表演的時候，猜不中時間，誤差超過一刻鍾的觀眾，需要集體為這頓買單！而且可以無限請我吃，我要是吃不下就三倍返還金額！”雙肚拉莫斯笑道。
薩加微笑著鼓掌，然後拜斯命人又推上來另外一輛小車，上麵堆著一些玻璃、石頭、鐵棍、瓷碗，以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金屬玩意兒。
“在我吃之前，我必須提醒各位一句，尤其是孩子們，你們在家中可千萬別這樣做！”拉莫斯認真地說道，“不要學我！你們如果這樣做，會死的！”
薩加看拉莫斯依然是直接往裏塞，囫圇吞咽，從不咀嚼，一個一個吃著螺釘、螺帽、鏈條和各種零部件。吃一會兒，便休息一會兒，並時不時抖動著他超大的肚子，薩加與圖多爾甚至可以聽見裏麵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
這回拉莫斯吃得很仔細，隨著他吞完兩圈較窄的橡膠充氣輪胎，又吞下一塊皮子，便停下來喘氣，然後身體大力搖晃起來，肚子就像是在跳街舞。
完事後，他深憋一口氣，主動令下巴脫臼，然後吐出一輛小型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