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再遇安娜

  醫院304病房，薩加在街邊等待，圖多爾·加布裏奇扶著被薩加灌橘皮水弄清醒的克萊裏克，來到馬圖舍克先生的病床前。


  馬圖舍克說道：“謝謝你能來，克萊裏克，還有加布裏奇，謝謝！”


  沉默片刻，馬圖舍克從床頭櫃裏拿出一串鑰匙遞給克萊裏克，說道：“這是馬圖舍克商店的鑰匙！你是否記得上次你到我家吃飯，我說如果一切順利，我希望能輕鬆一點，在聖誕前我會升你為店經理，你看，現在我必須輕鬆一點了！你願意再為我工作嗎？在我……”


  “好了，馬圖舍克先生，別再想那件事了，讓它過去吧！”克萊裏克握著他的手說道。


  “我怎麽能懷疑你呢？對不起，我是被我太太出軌的事情刺激到失去理智！”馬圖舍克歎息道，“還有，加布裏奇先生，希望你們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二人點點頭，克萊裏克問道：“那我該如何處置瓦納什呢？”


  馬圖舍克歎道：“我希望盡快解雇他，不要鬧出醜聞，也別跟他提這件事！”


  回到大街上，薩加得知克萊裏克榮升店經理，便對他說道：“恭喜！你現在的薪水可以在紐約咖啡館與諾瓦克小姐約會了！”


  布達佩斯的紐約咖啡館在薩加前世可是大名鼎鼎，在全世界享有盛名。這個誕生於1894年的咖啡館，因為坐落於紐約人壽保險公司的一樓，因此得名。咖啡館內雕梁畫棟、極盡奢華、富麗堂皇卻又不失古典高雅，自開張之日起，便是名流雅士的聚集之地。


  次日下午，圖多爾·加布裏奇來到薩加的房間，搖頭歎道：“你判斷的沒錯，我在巴那街附近確實發現裏坎狼人的蹤跡，但是今天正好下雨，我又跟丟了！這些裏坎狼人很小心，他們會用雨水、河流還有其他氣味來掩蓋自身的氣息！”


  薩加聞言攤開城市地圖，問道：“你在哪兒跟丟的？”


  圖多爾·加布裏奇倒了一杯水，說道：“在興建的英雄廣場附近！”


  薩加將這次圖多爾追丟的位置標記出來，畫上橫線，然後說道：“你看！這些黑點連起來，交叉最多的位置在哪？”


  圖多爾·加布裏奇湊上前來，端詳著地圖，半天沒有吭聲，薩加無奈道：“早就教過你看地圖了，你到我這邊來，正著看就清楚得多！”


  圖多爾尷尬地撓了撓頭，站到薩加身邊，看了一會兒地圖，然後說道：“這個單詞我認識，你教過我，八角廣場！咦，這是地鐵站附近？”


  “沒錯！我斷定這地鐵站附近的下水道裏，肯定有一群裏坎狼人，而且規模不小！”薩加說道，“今天中雨，天氣不錯，裏坎狼人肯定會出來獵殺吸血鬼，晚上我們就去這附近轉轉，也許會有意外收獲！”


  布達佩斯地鐵是歐洲大陸上開通的第一條地鐵，於1870年提議，1894年開始建造，並於1896年完成，雖然比倫敦地鐵晚33年，但是做到了每隔兩分鍾發一趟車、每天可以承載3.5萬名乘客的運營水平。


  風雨交加的夜晚，一處哥特式建築頂層的外牆欄杆上，蹲著一位英姿颯爽的女高等吸血鬼，她任憑雨水打在身上，黑色的風衣在寒夜裏獵獵飄揚。斜對麵的鍾樓上，同樣蹲著一位男性高等吸血鬼，他用望遠鏡居高臨下地觀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們是吸血鬼議會旗下聲名赫赫的死亡行者，五人一組，跟蹤著兩位裏坎狼人來到這裏。這兩位裏坎狼人一高一矮，一位是黑人壯漢，一位是卷發青年。


  這位女高等吸血鬼收到街角隊員傳來的訊號，便一躍而下，輕巧地落在地麵，從容混入手持雨傘的人群中。一位高等吸血鬼假裝在屋簷下躲雨，看到她走近，低聲說道：“瑟琳娜，後麵又發現兩頭狼人，氣息不對，他們可能是外地來的狼人！”


  瑟琳娜假裝左右張望，吩咐道：“你去通知另一組來八角廣場，貝克、瑞傑爾你倆跟我來！”


  “好的，組長！”


  高大的薩加與圖多爾·加布裏奇沒有打傘，他們披著雨衣，跟在這兩位裏坎狼人身後。路上人們皆躲在雨傘內，行色匆匆，無人察覺，薩加歎道：“這真是一個適合異類出沒的好天氣！”


  兩位裏坎狼人走進地鐵車站，薩加和圖多爾·加布裏奇也跟了進去。地鐵站內，瑟琳娜從柱子後麵轉出來，盯著前麵薩加和圖多爾的背影，向另外兩名死亡行者做出進攻的手勢。圖多爾抬頭對薩加說道：“我聞到吸血鬼的氣味，他們就在我們身後！”


  還沒等薩加做出反應，前方的黑人壯漢突然停住腳步，巡視四周，推開身邊等車的乘客，然後掏出兩把手槍，轉身便射。高等吸血鬼瑞傑爾迅速躲到一根立柱後麵，開槍還擊，其他乘客見有人槍戰，紛紛四散奔逃，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狼人卷發青年掏出手槍，在牆壁上蹬踏了幾步，閃到地鐵車站內側，迅速開槍擊中躲在立柱後的瑞傑爾。高等吸血鬼瑞傑爾猝不及防，身中數彈倒地，露出的雙腿也被黑人壯漢開槍打斷，卷發青年見有機可乘，便抵近射擊，將其爆頭。


  瑟琳娜的風衣一甩，從立柱後突然現身，雙槍連擊，卷發青年同樣猝不及防，身中數槍，狼狽跳進列車軌道中逃竄。瑟琳娜望了薩加和圖多爾一眼，便迅速衝進地鐵車廂內，追逐著在軌道中逃竄的卷發青年。


  緊隨而至的高等吸血鬼貝克，趁著黑人壯漢換彈匣的時候開槍射擊，迫使黑人壯漢迅速躲進地鐵車廂裏。蹲在地上的圖多爾對薩加低語道：“她不是安娜嗎？為什麽會在這裏追殺裏坎狼人？”


  “看來她還沒有恢複記憶，我們先別管她，趕緊跟上那兩名裏坎狼人！”薩加說完便帶著圖多爾一路蹲行，同樣閃進列車車廂裏。


  瑟琳娜在車廂內奔跑，衝到列車尾部，撞破車門上的窗戶，就地一滾，緊緊追著被她打傷的狼人不放。車廂內，黑人壯漢與吸血鬼貝克對射半天，見打光子彈，便收起槍，迅速跑向車尾。高等吸血鬼貝克緊追不舍，抓著他一起撞出地鐵列車車廂，摔在軌道上。


  這扇被瑟琳娜撞破窗戶的車門，最終還是逃不過被徹底撞脫的命運。軌道上，黑人壯漢甩開背後的吸血鬼，怒吼一聲，掀掉衣服，變身成狼人形態，高等吸血鬼貝克同樣變身成蝙蝠形態，雙方在地鐵隧道內大打出手。裏坎狼人變身後耳朵呈三角形，略微向後，渾身毛發與其他狼人相比略顯稀少，犬齒也不夠突出，但是他們更加敏捷，也更加理智。


  地鐵隧道內空間狹窄，蝙蝠形態施展不開，也無法高飛，而黑人壯漢變身的狼人明顯屬於強大的精英狼人，被全麵壓製的高等吸血鬼貝克，很快便被黑人壯漢咬死。


  圖多爾·加布裏奇趴在車廂裏歎道：“裏坎狼人變身後真醜！”


  薩加望了他一眼，笑道：“你真是烏鴉站在黑豬背上，變身後也不照照鏡子，你狼人形態下滿身濃密黑毛，犬齒猙獰，雙耳尖立，比裏坎狼人可凶惡得多！”


  看到黑人壯漢在咬死這隻高等吸血鬼後，跑進地鐵隧道深處，薩加和圖多爾連忙追了上去。隧道內，狼人卷發青年跌坐在一處維修通道的邊緣，趕緊挖出體內的銀製彈頭，疼得滿頭大汗。瑟琳娜追到維修通道口，看著地上的銀製彈頭，她果斷循著血跡下到城市的排水係統中。


  卷發青年變身成狼人形態，企圖在下水道裏伏擊瑟琳娜，但是瑟琳娜經驗老到，出槍迅速精準，不僅輕鬆躲過偷襲，還幹淨利落地將卷發青年打倒。連中數枚銀彈的狼人，躺在地上痛苦掙紮，瑟琳娜抬起作戰靴踩著他的胸膛，將手槍子彈換成普通子彈，兩槍將其爆頭。


  剛剛解決卷發青年，瑟琳娜便聽到身後傳來低沉的狼吼，她迅速轉身扔出四枚飛鏢，然後拔腿便跑。身中四枚銀製飛鏢的黑人壯漢，忍著疼痛，窮追不舍，瑟琳娜在下水道裏蒙頭亂竄，卻難以甩開這頭狼人，被其撲倒在地。命懸一線之時，薩加一腳踢飛這頭裏坎狼人，對她笑道：“安娜，我又救了你一回！”


  圖多爾同樣變身成狼人形態，與黑人壯漢撲作一團，這頭裏坎狼人雖然略顯粗壯，但是圖多爾不僅比他要高半個頭，力量上也占有絕對優勢。得益於薩加這半年來的陪練，圖多爾·加布裏奇的技術更加全麵，身法也更加靈活，早已經不是那種隻會原始撕咬的狼人。隻見圖多爾從容避開他的撕咬，多次揮掌重擊他的腦袋，然後將他死死地頂在牆壁上。


  瑟琳娜並沒有感激薩加的救命之恩，她見薩加沒有在意自己，便迅速換好彈匣，朝薩加頭部猛烈射擊。薩加伸手擋在眼前，對瑟琳娜喊道：“夠了，安娜！你再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瑟琳娜見子彈對這位灰膚巨漢毫無作用，打空彈匣也是徒勞無功，便扔出一把鋼釘，轉身就跑。圖多爾見狀朝她發出一聲怒吼，鬆開黑人壯漢，掉頭追向瑟琳娜。在經過薩加身旁的時候，薩加伸手攔住圖多爾·加布裏奇，說道：“算了！看來她記憶喪失得很厲害，現在根本不認識我們！”


  被圖多爾鬆開的裏坎狼人同樣發出一聲怒吼，他張開血盆大口撲上來，直接咬向薩加的胳膊，薩加收拳振臂，瞬間打在他的下顎，趁著他頭暈目眩，將其一把按在牆壁上。


  接著薩加說道：“我們是來自遠方的客人，途經此地，隻是想拜訪一下裏坎狼族的首領！如果你聽懂了，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