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聖誕節前的插曲
轉眼間，1896年的聖誕節即將來臨，圖多爾·加布裏奇不僅沒有找到裏坎狼族，反而差點被死亡行者發現。這些號稱“死亡行者”的吸血鬼戰士，是吸血鬼議會直屬的王牌精銳，他們遊蕩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搜尋著裏坎狼人的蹤跡。
深夜，薩加和圖多爾坐在天台上，圖多爾說道：“威肯讚助我們的錢已經所剩不多，吸血鬼議會的人晚上經常肆無忌憚地出沒，我們為什麽不先與他們進行接觸？”
“耐心點，圖多爾！現在吸血鬼議會在與裏坎狼族的戰鬥中占據絕對上風，他們自以為穩操勝券，沒有危機感，所以先讓他們與裏坎狼人在晝夜交替中互相捉迷藏吧！你不是在火車站聞到那個女高等吸血鬼卡米拉的氣味嗎？她就是那顆投入水中的石子，那本介紹鳳梨的書！”薩加喝著酒，悠悠地說道。
“卡米拉不是十戒的人嗎？她來布達佩斯幹什麽？”
“吸血鬼一共有三大勢力，為首的德古拉已經被整垮，你覺得他們會放過吸血鬼議會嗎？”
圖多爾點點頭，掏出口袋裏的香水遞給薩加，說道：“香水先放你那裏吧！這味道太衝了，我聞著頭暈！”
薩加打開香水嗅了嗅，然後對著空中噴了一下，圖多爾立刻捂著鼻子連打噴嚏，薩加哈哈大笑道：“我嗅覺比一般人遲鈍，都覺得這瓶劣質香水味道挺濃的，聞多了會頭暈、胸悶、想嘔吐，更何況你嗅覺如此靈敏！你這瓶香水是在哪兒買的？比你自製的薄荷水要厲害得多呀！”
“在馬圖舍克商店，今晚打烊後去買的！當時店裏隻有馬圖舍克先生一個人在，我還特意讓他拿味道最濃的一款！”圖多爾擋著鼻子，揮手散著空氣說道，“是你說嗅覺靈敏的生物都受不了刺激性的氣味，這些玩意對付狼人簡單有效，所以叫我備在身上，以防不測！”
“別擔心！劣質香水散得很快，一會兒就好！”薩加笑道，“這下馬圖舍克先生更會以為我們兄弟倆是變態了！”
此時阿爾弗雷德·克萊裏克走上天台，薩加和圖多爾有些意外，隻見他頹廢地坐在長椅的另一端，看著地上的酒瓶，對薩加說道：“可以轉讓一瓶酒給我嗎？也許我今天應該嚐嚐烈酒的滋味！”
“當然沒問題，克萊裏克先生！”薩加順手遞給他一瓶酒，卻並沒有問他為什麽情緒不好，還回來得這麽晚。
但是克萊裏克接過酒，灌了一大口，嗆得眼淚直流，一邊咳嗽一邊歎道：“今天上午我本想跟馬圖舍克先生談加薪的事情，中午還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我想結婚，想找一間三房公寓！晚上還想請假，去赴一個重要的約會！可……”
“你要搬出去住？”圖多爾·加布裏奇聞言打斷道。
“是的，原先這隻是一個想法，但是現在看來，無論我找沒找到公寓，下個月都要搬出去了！”克萊裏克頹喪地說道。
“為什麽？”
“我與馬圖舍克先生鬧僵，他將我解雇了！”克萊裏克沮喪道。
“像你這麽優秀的人才，不用擔心找不到工作的！”薩加安慰道。
比較了解馬圖舍克商店情況的圖多爾說道：“馬圖舍克先生怎麽可能開除你？你可是他店裏最出色的店員，也是他最信任的員工，就像他的晚輩一樣，他甚至以你為傲，這點我們身為外人都能感受得到！”
“是的，以前馬圖舍克先生對我確實很好！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他對我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不僅十分冷淡，還經常找我碴，對我非常挑剔！”克萊裏克失落道。
“噢，我知道是為什麽了！”圖多爾·加布裏奇笑著拍了拍克萊裏克的肩膀，“你沒必要擔心，馬圖舍克先生很快就會請你回去上班的！”
“你知道？那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克萊裏克著急道。
“因為他懷疑你和馬圖舍克太太有染！”
“不！不可能！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因為我是你們店裏今天最後一名顧客，我看到馬圖舍克先生在辦公室裏發脾氣，然後我們聊了幾句女人，因為我想買香水……呃……這個不重要！我想說的是，馬圖舍克先生懷疑他妻子出軌，然後我就告訴他，‘沒錯，馬圖舍克太太確實和你的店員有染，他就是瓦納什’！”圖多爾·加布裏奇說完便揉了揉鼻子，他的嗅覺很靈敏，一聞就知道馬圖舍克太太身上有店員瓦納什的味道。
聽聞真相，克萊裏克靠在長椅上，歎道：“今天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先是因為誤會被炒魷魚，接著去見我心儀已久的女孩，卻發現她竟然是克拉爾·諾瓦克！”
“你說的是你們店裏那個新來的女店員？”圖多爾·加布裏奇問道。
“是的！我當時大吃一驚！”
“等等！你說你去見心儀已久的女孩，你卻不知道對方是誰？”
“我們是筆友！”克萊裏克說著從懷中掏出皮夾，遞給圖多爾一張剪報，圖多爾念道：“摩登女孩意欲與有文化修養聰明善良的年輕男士匿名交往……”
將剪報還給克萊裏克，圖多爾歎道：“大城市的人果然就是文藝、新潮和浪漫！”
“我知道這種廣告，報紙上很多！”薩加問道，“你們通信有多久了？”
“我們已經寫過十七次信！到第十一封信的時候，我們談到‘愛’！”克萊裏克臉上帶著憧憬說道，“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她很有理想，對事情很有主見，勝過時下一般女孩，在我心中根本沒人比得上她……”
薩加聞言搖搖頭，歎道：“所以你根本沒有去見諾瓦克小姐，也不敢與她相認？”
“唉……我在信中可能有些誇張，讓她以為會見到一位重要人士，而我今天實在是糟透了，所以我假裝有別的約會，坐在她的旁邊。”
“這麽說你讓她空等了一晚上？”圖多爾·加布裏奇問道。
“沒有，我在鄰桌與她也聊了一會兒，還替她趕走當初騷擾她的花花公子！”克萊裏克說道，“我這才知道為什麽她當初急著找工作！原來她從布拉斯格公司辭職的時候，連遣散費也沒要，就是因為受不了花花公子的騷擾！那人仗著是公司老板的親戚，到處調戲女職員，囂張跋扈，胡作非為！我剛才在咖啡廳裏將他罵得狗血淋頭，也算是替克拉爾出了一口惡氣！”
“是嗎？你就沒有想過這世界上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天台邊緣傳來。
薩加抬眼望去，兩個渾身罩在鬥篷裏的黑影緩步走了過來，圖多爾在薩加耳邊低語道：“兩隻普通吸血鬼！”薩加微微頷首，按著圖多爾·加布裏奇的手臂，示意他先靜觀其變。
克萊裏克酒量很差，還沒有喝二兩烈酒，便已經有三分醉意，他盯著走在前麵的黑影問道：“你是誰？”
黑影掀開兜帽，克萊裏克笑道：“原來是你這花花公子，還沒被罵夠嗎？竟然跑到我家裏來找罵？”
薩加眉頭微皺，出聲道：“朋友，無非是幾句口角，也不是什麽大事！他現在已經喝醉了，等明天他清醒後，我會叫他去布拉斯格公司向你當麵賠禮道歉的！”
“賠禮道歉？”鬥篷男陰笑道，“那好，反正我現在也餓了，不如你們就請我倆吃一頓大餐吧！”
薩加聞言，收回按著圖多爾·加布裏奇的手，將酒瓶拿起來給克萊裏克又灌了好幾大口，接著二人迅速撲向兩位鬥篷男，將他們按倒在地。
近距離感受到圖多爾·加布裏奇的氣息，鬥篷男驚慌失措道：“狼人？你是狼人？”
薩加掐著另一隻普通吸血鬼的脖子，低吼道：“別出聲，不然我們就殺掉你！”
這兩名普通吸血鬼被按得死死的，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們心知這二位比精英狼人還要強壯，便嚇得放棄掙紮，一動也不敢動，薩加見狀開口問道：“來，說說最近你們吸血鬼議會和裏坎狼人的情況！”
經過一番詢問，薩加得知原來裏坎狼族的大頭領盧西恩已經被他們吸血鬼議會行動處處長克萊恩在五十多年前殺死。高等吸血鬼克萊恩是大長老維克托的親信，這半個世紀以來，吸血鬼議會幾乎控製了這座城市的所有地下交易，而且一直在獵殺殘餘的裏坎狼人。
有不少裏坎狼人已經離開，隻剩下一小撮裏坎狼人仍然留在此地活動，企圖為首領盧西恩報仇，但是他們已經不成氣候，隻能針對吸血鬼發動偷襲，時不時殺幾人泄憤而已。
待他們交代清楚事情後，薩加便擰斷他們的脖子，讓他們腦袋朝後發不出聲音，然後便交給圖多爾去毀屍滅跡。圖多爾驚訝道：“不是怕打草驚蛇嗎？為什麽又要滅口？”
“他們回去必然會向上級稟告在這棟樓裏發現狼人！”薩加篤定道，“明天你去巴那街附近看看，像裏坎狼族這種成熟的血緣群體不會因為首領的死就輕易解散！”
此時，二樓的諾瓦特尼女士在三樓喊道：“克萊裏克先生！樓下有你的電話！”
圖多爾·加布裏奇隻好先扶著醉醺醺的克萊裏克下樓去聽電話，電話是馬圖舍克商店的送貨員卡托那打來的，說馬圖舍克先生病重住院，請克萊裏克速來醫院，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