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關於友情的一次冒險
因為有過薩加那一次的成功探索，所以一直不得寸進的奧德，在連續多次的失敗麵前，變得越來越焦躁。
這五年多來，奧德活體實驗的主要研究對象就是米德加德人，因為米德加德人的基因相對原始，可塑性極強，變異產生的能量變化極大，是窺探天神奧秘的最佳途徑，這也是為什麽奧德選擇待在米德加德的原因。
至於那些來自其他星球的種族，皆是奧德冒著被阿斯加德執法隊發現的風險，親自出馬抓回來的。因為目前九大國度內文修武偃，四海升平，百姓的無故失蹤，尤其是與阿斯加德人比較親密的種族有人無故失蹤，會很容易引起阿斯加德的注意。
因此據薩加所知，這種綁架奧德也僅幹過兩票，這些人除了用於研究外，更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提高人造生命實驗的成功率。現如今，奧德的人造生命實驗次數愈加頻繁，倉庫裏除了那個意外收獲的斯庫魯人外，來自其它星球的種族僅剩下一名光明精靈與一名矮人。
而最令薩加擔憂的是，長期卡在瓶頸，漸漸失去耐心的奧德，會忍不住將他給徹底拆了，進行所謂的“複盤”。因為已經有好幾年沒解剖過他的奧德，前不久又解刨了他一次。
最近薩加每次清理完實驗室，將垃圾從城牆上倒進外麵山穀裏的時候，看著穀底堆積如山的屍骸，他都會擔心有一天，自己也被扔在這裏。
好在這幾日，為了解決吸血鬼德古拉送來的那個年輕人被狼人病毒感染的問題，奧德開始專注於研究狼人病毒。他從這個叫威肯·維拉瑞斯的年輕人體內提取出成熟的狼人病毒，然後感染其他的受試者，通過促進其他感染者迅速變異，來研究狼人病毒的階段特征和變化方向。
因為狼人病毒與吸血鬼病毒的相似度極高，對吸血鬼病毒研究頗有心得的奧德，又特意弄來了一些不同種類的吸血鬼進行對比研究。如今，雖然還沒有找到確保威肯不變為狼獸的方法，但是奧德已經完全可以抑製其狼人病毒的發作。
然而奧德給他注射的這種抑製藥劑，會加劇其體內病毒的衝突，使得威肯每天都會頻繁地發動變身，然後再被抑製。這來來回回之間，骨骼和肌肉的拉伸變形，令威肯痛不欲生。
當然，這位威肯·維拉瑞斯伯爵剛開始也並不安分，不僅多次嚐試逃跑，還將房間裏破壞得一塌糊塗，因此被奧德關進金屬籠內。
一日晚間，薩加又帶著一夥畸形仆役，拖著裝食桶的手推車，來到活體材料倉庫。
薩加先是來到單獨關押威肯的隔間內，將食槽輕輕地拉出，放進去兩張烙餅和一碗牛奶。看著籠內趴在地上，意誌消沉的威肯，薩加敲了敲籠壁，故意說道：“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吃點吧！我知道你現在深受狼人病毒和抑製藥劑的折磨，但是你如果不補充點營養的話，又如何能夠堅持下去！”
威肯對薩加的話語置若罔聞，趴在籠底，一動不動。
薩加有些撓頭，他可不能讓威肯死在這裏。於是便刺激他道：“原來你也是那種禁不住身體折磨的懦夫！你起初不是百折不撓地想逃跑嗎？怎麽，放棄了？還有你當初口口聲聲說的維拉瑞斯家族的驕傲呢？”
“狗屁的驕傲！維拉瑞斯家族就是狗屎！什麽四百年的榮光！全都是謊言！這謊言背後全他媽是肮髒醜陋，卑鄙齷齪的追求和交易！”威肯掙紮地坐起來，氣喘籲籲地吼道。
“噢，這就是所謂的‘事實真相’！但那又如何呢？不管你的祖先與德古拉有著怎樣的交易，你還是你！就算你的爺爺是罪犯，你的父親是偽君子，那你呢？難道你就不能做一個正直勇敢的人嗎？”薩加質問道。
威肯兩眼呆滯無神，低聲歎道：“可是我已經感染了狼人病毒。”
“教授會讓你變成意識清醒的狼人！”薩加盯著威肯說道，“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德古拉他們那夥吸血鬼不僅可以在白天飛行，還可以無視你滿身的鮮血！這都是教授的研究成果！你不用擔心，弗蘭肯斯坦教授會讓你成為一個沒有缺陷的狼人。”
“但狼人是邪惡的！”
“不，你要明白，你是一個清醒的狼人，作不作惡在於你的內心。你手裏的利爪和人類手裏的刀槍又有什麽分別？”
薩加心中一動，接著說道：“還有你妹妹呢？你不是說你們兄妹倆相依為命的嗎？你要是就這麽死了，她怎麽辦？”
“對！安娜！還有安娜！我要告訴她真相！我要帶她離開這裏！”威肯一把抓起烙餅大口地啃了起來。
薩加接著來到亨裏克·達克霍姆的單間內，給了他一張烙餅和一碗牛奶，說道：“今天的夥食比較豐富，烙餅如果不夠的話，你還可以再來一張。”
“那牛奶呢？”
“也許可以再來半碗。”
亨裏克笑了笑，端詳著手裏的木碗，說道：“你雕的花草挺寫意的呀！有點像東方的風格！”
“你為什麽會認為這是我雕的？”薩加反問道。
亨裏克將木碗放進食槽裏推出來，笑道：“這些木碗雖然做工粗糙，但是我想這裏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應該是沒有這樣的審美格調和苦中作樂的情懷！”
薩加聞言也笑了笑，給他的碗裏又添了一些牛奶。亨裏克此時從懷中拿出一隻木雕小鳥，歎道：“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我的老婆和我的女兒了！”
薩加沒有做聲，片刻地沉默後，亨裏克將這隻木雕小鳥放在食槽裏遞給他，然後對薩加說道：“這本是給我女兒準備的新年禮物！以前我為她雕刻了一對小鳥，小瑞雯很喜歡它們。有一天，她指著小鳥對我說，‘這是爸爸，這是媽媽，那還有我呢？’於是我就告訴她，‘爸爸要出門幹活了，新年回來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就會團聚，小小鳥也會回來團聚的。’因此我工作之餘，雕刻了這隻小小鳥，隻是有些可惜，我還沒有來得及為它上色！”
薩加看著手裏這隻栩栩如生的小鳥，疑惑地望著亨裏克。
隻見亨裏克變成他老婆的樣子，認真地告訴薩加相關的地址和人物。然後又恢複成平時米德加德人的模樣，傷感地說道：“如果你以後有機會離開這裏，請替我去看看她們。我恐怕是不能回去團聚了，還請你將禮物轉交給我的女兒，告訴她，爸爸永遠愛著她！”
分發完烙餅，薩加又拿出一些水果，分給部分籠子裏的人。看著食槽裏的水果，一個籠子裏的人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原來，這是薩加這幾年來照顧他們的特殊情況，每當有人要去主樓實驗室的時候，薩加都會給弄點額外的吃食。
最後薩加來到關押光明精靈與矮人的隔間內，將剩餘的水果都分給了他們。
一個身材修長的光明精靈握著手中的蘋果對薩加微笑道：“看來是時候說再見了，薩加！”
望著麵色平靜的光明精靈卡瓦納斯，薩加心中很是無奈。而不遠處的矮人吃著蘋果，對薩加喊道：“嗨，我說沙卡，能弄點酒來喝嗎？”
薩加抱歉地攤了一下手，說道：“你知道的，博瑞特，這裏沒有任何酒精飲料！而且我說了很多次，是薩加（Saga），不是沙卡（Shaka）！”
博瑞特哈哈大笑道：“這又有什麽關係呢，沙卡！何必要跟一個將死的矮人較真！唉，我唯一不甘心的就是死前都不能好好暢飲一番！”
薩加陷入了沉默，卡瓦納斯和博瑞特他們倆，是薩加在這裏為數不多能談得來的朋友，而且他們還教會了薩加很多東西，可以說是亦師亦友。原先在這一批人當中，每當奧德有實驗需要，薩加都會優先選擇別人，直到如今避無可避。
在回寢樓的路上，薩加心事重重，腦中不斷地衡量著各種得失與風險。當他經過其它材料倉庫的時候，心中一橫，悄悄地溜進去，順了一瓶醫用酒精出來。
醫用酒精的主要成分是乙醇，雖說其中含酒精以外的醚、醛成分比酒多，不能飲用，但是撇開劑量談毒性是不可取的。薩加不知道這瓶醫用酒精是多少濃度的，該兌多少水來稀釋，但是反正博瑞特都要死了，應該也不會在乎這些。
薩加再次來到活體材料倉庫，拎著一大一小兩桶水進了卡瓦納斯和博瑞特的隔間。
小桶裏的水隻有一半，薩加將這瓶醫用酒精一股腦兒全倒了進去，晃了晃，然後從籠壁的縫隙間塞給博瑞特一根軟管，博瑞特兩眼放光，抓著軟管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並且時不時發出滿足的聲音。
薩加踢了一腳籠子，低聲說道：“嘿！低調點，博瑞特！”
接著薩加又拎著大桶來到卡瓦納斯的身邊，取出桶裏的毛巾，擰了一下，塞進籠裏，對他說道：“洗洗吧！”
薩加心知，卡瓦納斯非常愛幹淨，就像博瑞特愛酒一樣。明天一早他們就要上手術台，所以薩加作為朋友，希望能盡量滿足他們的心願，給他們留下最後的體麵。
剛回到寢樓，薩加就聽到奧德喊他，“薩加！快去將那個斯庫魯人給我提出來，到實驗室裏做好準備！我有了一些靈感，現在就要驗證一下！”
薩加忙不迭地應道：“是的，大人！”心中暗自僥幸，還好及時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