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到未來
馬廣信?他不是在兩年前的試驗中失蹤了嗎?怎麽會突然打來電話?
好一會兒,張教授才回過神來。
一開始還哈欠連天的張教授,此時睡意全無,猶如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張教授清楚地記得,兩年前的那晚,他把馬廣信喊來做實驗。馬廣信開著穿越1號離開後,一去沒回,不知去向。張教授在岔路口左等右等都無果,打手機也打不通,擔心出了什麽事,當夜沿著大道徒步前行尋找,直到天亮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後來隻好報案,但警方各方尋找,也是一無所獲。畢竟人員失蹤案件多到不稀罕,110自然不會把過多的人力和時間單放在馬廣信失蹤這件事上,後來便不了了之了。
馬廣信好似人間蒸發般,無影無蹤。兩年裏,一直都音訊全無。起初一段時間,張教授認為馬廣信可能穿越時空了。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張教授對穿越這一看法逐漸變淡了。馬廣信的手機一直都提示無法接通,但為了讓馬廣信隨時都能聯係上他,當發現手機號欠費停機後,張教授一直都給馬廣信的手機號繳著費,並時不時地試著撥打一下,以期在某一天能夠聯係上他。
就這麽過了近兩年。
張教授萬萬沒想到,剛才的那個來電是馬廣信的手機號。
張教授打開燈,認真仔細地看了下手機。沒錯,的確是馬廣信的手機號。
莫非手機讓別人給撿去了?可是,剛才聽聲音,好像真是馬廣信。張教授努力回想著剛才通話時的聲音。
難道真的穿越了?
想法一冒出,張教授兩眼放光,如同打雞血般,精神百倍。
盡管還隻是猜測,但張教授依然無比激動,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始遐想起來:
真可以穿越時空的話,我一定要穿越到未來,看看一二十年後的自己啥樣;還有,一定得穿回到過去,給自己一個非同凡響的人生。到時,功名利祿自然不在話下,甚至還會名垂青史……
……
在張教授浮想聯翩的時候,馬廣信正驅車而來。
半夜三更,齊州城內的道路上行人車輛稀少,甚是清冷。所以一路暢通無阻,馬廣信很快就到達了張教授的實驗室處。
下車後,馬廣信邊走邊衝著房間裏大聲埋怨道:“張教授,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不聲不響就回來了。”
一推門,沒推開,發現門從裏麵反鎖著。馬廣信敲打著門:“教授,鎖什麽門啊,快開門。”
聞聲,萬分激動的張教授慌忙走過來,顫抖著雙手打開了門。
門一開,馬廣信像是回到家一樣,不用張教授讓就自顧自地走了進去,邊走邊說叨:“教授,你說你回來最起碼得告訴我一聲啊,害得我在那找了你半天……哎,暖壺呢?”
張教授一家住在齊州大學的教職工樓裏,張教授的老婆蘇青在齊州大學文學院任教。小兩口有一個活潑漂亮的女兒叫張穎,比馬廣信小四歲,如今在齊州城的一所既是211又是985的高校讀研究生。
馬廣信跟張教授一家人都很熟,時不時地會被張教授夫婦叫到家裏吃飯。有什麽體力活或是跑腿的雜事,馬廣信也會主動幫忙。張穎更是不拿馬廣信當外人,有事沒事都找他。比如逛街、吃飯、泡吧、看電影等等,通常都會拉上他;遇到什麽事也會找他詢問商量,比如換手機換哪一款好、有哪些值得推薦的好小說,就連筆記本電腦出了故障,都首先找馬廣信——當然,這與馬廣信的博學多識——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娛樂八卦都多少懂點有關。除此之外,馬廣信會無可避免地充當小工,比如拎包提物、各種排隊——有時上女廁人多需排隊時,張穎也會讓馬廣信代為排號站隊……
所以說,從大學到畢業工作,經過七八年的相處,張教授和馬廣信之間的關係早已不止簡單的師生情了,更多的是親情。
張教授年長馬廣信二十多歲,所以馬廣信打心眼裏把張教授當長輩對待,不過有時也稱兄道弟般地與之相處。
在張教授這,馬廣信一點都不作假,待得很踏實。張教授也不跟他客套,不會像招待客人那般讓來讓去。
一切自便!
此時,馬廣信想倒杯水喝,卻在原來放暖壺的地方找不到暖壺了。
兩年間,雖說張教授沒有放棄實驗,但馬廣信的失蹤還是給他造成了一定影響,他根本無法全身心地投入到實驗研究中。後來,他對實驗室重新進行了一些布置,大樣沒咋變,個別小處有所改動。
馬廣信回過頭來問張教授,暖壺放哪了?
打馬廣信一進屋,張教授就訝然無話,默默地緊跟在身後,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那眼神跟看到外星人似的。
見張教授沒個反應,馬廣信走過去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教授,你沒事吧?”
張教授這才反應過來,連連搖頭:“沒事沒事。”
見張教授安然無恙,馬廣信放下心來,環顧四周發現了暖壺,然後徑直走過去拎著暖壺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問:“教授,你喝不?”
張教授的目光隨著馬廣信的走動而移動,對於馬廣信的問話根本沒入耳。
馬廣信還是給張教授到了一杯。
“天氣真是變幻無常啊,白天還挺暖和的,夜裏突然就變得這麽冷了……對了,教授,我提個建議,你改進一下穿越1號,在裏麵安上個音響設備,這樣也能聽聽歌啊。要不然,坐在裏麵多枯燥啊。”
馬廣信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來,捧著水杯暖著手。這時,他才注意到,立在一旁的張教授隻穿著單薄的睡衣睡褲,於是笑問:“教授,你不冷啊?”
“今年是幾幾年?”張教授不答反問。
沒頭沒腦地突然來這麽一問,馬廣信先是一愣,隨即笑道:“2017年啊——教授,你沒事吧?”說著,馬廣信伸手就要往張教授眉頭上摸,看看是否發燒。
張教授無動於衷,任由他把手背貼上額頭試來試去。
如果張教授躲開或者阻止其動作,馬廣信反倒會覺得他再正常不過。誰成想張教授居然跟中邪了一般,毫無反應,這不免讓馬廣信擔憂起來。
馬廣信的臉色變得沉重開來,緩緩把手縮了回去。
不等憂心忡忡的馬廣信胡思亂想,張教授又開口了:“小馬,如果我告訴你你穿越了,你相信嗎?”張教授一字一頓地說得很平靜,但依然難掩內心的激動與興奮。
“別鬧了,教授,愚人節過去了,你就別裝了,怪難受的。”馬廣信嬉皮笑臉道。他以為張教授在開玩笑。
張教授麵不改色,表現得一本正經,說:“沒騙你,現在是2019年。而且,愚人節還沒到。你不信的話,可以上網看下時間。”
見張教授如此認真的樣子,剛才全然以為張教授在逗自己玩的馬廣信變得將信將疑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他還真就從衣兜裏掏出手機,連上網絡,點開了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