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內疚,認清自己的心
哪怕王文茵再極力安慰自己楊以安不會出事,他會平安回來,那一夜她還是做了一個與訂婚那夜相同的夢,不過這一次的夢更直接、更現實,也更不容人拒絕。
王文茵輾轉反側了一整夜,想著那個夢心裏總覺得有一塊沉重的大石頭壓在自己的心上,害怕自己的夢成了真,又覺得這隻是自己整日裏胡亂操心才導致的一場噩夢,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的日頭升起,她就慌亂的披上衣服敲響了陳嫻的門。
王文茵把自己做的那個夢和陳嫻詳細說了,就連夢中打鬥的場麵以及大概有多少人參與的混戰都給說得一清二楚,假如不是陳嫻知道自己的好友不可能親眼見到過這麽血腥的場麵,她差點就相信這是真正發生過的了。
如果不是因為王文茵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單單是從她講的那些畫麵,尤其再加上生動形象的描述,叫陳嫻一個與楊以安這個交往很少的人都聽得毛骨悚然,在聽到有多少背叛者的時候,她的心更是高高吊起。
繪聲繪色的描述之下深藏著的是王文茵的擔心,她知道楊以安的脾氣與性格,她知道他深受他外公的影響,那個一心吵著要報效祖國和人民的老爺爺的影響,假如真的是他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王文茵不敢想象他究竟還有沒有命回來。
王文茵無疑是對楊以安有信心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隻是出現了一次,王文茵再相信楊以安的實力與機智,她也無法忽略掉從心頭泛起的那一抹悲傷,酸澀感充斥整個胸腔,壓抑又苦澀。
跟陳嫻說起這兩場夢境其實也沒能指望著她能說出什麽話來說服自己,隻不過是來她這裏求一個寬慰罷了,畢竟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做如此相似的夢境,還是在相隔很久之後。
不過這一次,陳嫻在意猶未盡的聽完她的兩場夢境之後,還真的點出了王文茵的鬱結所在,她神神叨叨的說這一切都隻源於一個情字。
“為情所困之深、用神過度之苦這兩點你全都占上了,所以你的夢沒有那種甜甜蜜蜜在一起過你們的小日子的,更多的都是在情海中掙紮。再加上,你和楊以安那個臭小子已經很久沒見過了,思念成疾這種事情你可能真的患上了!”
陳嫻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實自己才見過楊以安不久,不過那一次的場景卻是太過短暫了。無論是陳成在那次的用計戲耍還是楊以安在目睹後的負氣離去,這叫王文茵後悔了很久很久。
“或許你說的對吧,我和他確實是已經很久沒有能夠好好坐下來說說話了,哪怕是那天我…沒什麽,阿嫻你觀察了這麽久還糾纏了你未來的嫂子那麽久,是不是有看上的兵哥哥了?”
王文茵自知差點就把那件事說漏了嘴,連忙把話題又轉移到了別的話題上,至於話題上為什麽開始八卦軍區的漢子,這應該就是陳嫻的帶動作用了。
兩個小女生一個對未來的愛情充滿著憧憬,另一個對自己的未婚夫生死處境感到擔憂但還是強裝出笑意,一個為了帶動好友的情緒而變得慷慨激昂,另一個為了不辜負好友的好意變得言笑晏晏,我想這大概就是友情最好的樣子吧!
那邊的倉庫裏很安靜,大概除了呼吸聲之外就沒有什麽別的雜音了。倉庫裏不是沒有人,而是有很多很多人,但是在李騏說出那番出任務的話之後,所有知道自己可能要去送死的時候就沒人再說話了,連臉上的笑意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既然李騏都說了這一次任務的重要性,楊以安沒有理由也不想拒絕這一次的大好機會,他在考慮之後就欣然應允並表示自己一定會不負眾望。
可這一次的行動卻更像是與死神作鬥爭,這一次的結果承擔的不隻是他自己,還有派他出任務的李騏、部隊高層領導,甚至在那時候目睹了楊以安傷勢的王文茵,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感到後悔。
楊以安的任務對象就是曾經主動來挑釁他的那以殘暴在道上混出名聲的兩家,他們現在無論是倒賣的毒品還是幹的那些殺人犯法之事都給這個社會埋下了深深的毒瘤,灰色地帶幾乎要被他們改成另一個黑色地帶。
無論是在哪個世界總有影響力極大的家族,至於灰色地帶的龍頭家族自然就是方家,他在整個華夏圈子都很出名,這也就意味著有不少的人想要除掉他,而那兩家本就擅長陰謀詭計,而那個能夠呼風喚雨的方毅一時不察還真的就叫他們的人一刀捅成了重傷。
這件事情是李騏從頭到尾親眼目睹的,也正是因為方毅受傷這件事情直接把他從暗處逼到了明處,李騏覺得應該是自己潛伏的太久了,久到讓那些人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竟然還敢在自己的麵前撒野。
李騏一直覺得自己隱藏實力是因為韜光養晦,可是在那件事發生之後他才意識到,隻不過是因為方毅在自己麵前當這一切危險叫自己無所畏懼罷了,那個無論什麽都會笑著答應自己的人、那個無限包容自己的京城大佬竟然就被那幾個毛頭小賊捅成了重傷。
那場合本來隻是一場宴會,原本方毅是並不打算出席的,可是對於李騏來說他向來就是有求必應的,所以在看到李騏一臉向往的看著自己的時候,這個向來不愛熱鬧的大佬真的就鬆口答應去了,這也是後來叫李騏最為後悔做過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想要去,方毅就不會以身涉險;如果不是他吵鬧著想要吃虧宴會主人家,方毅就不會受到威脅;如果不是他堅持要自己去取食物,方毅就不會把所有的保鏢都派在自己的身邊,也就不會遭人暗算。
說起來,這一切,方毅所遭受的這一切竟然全都是在自己的推動之下默許的,李騏周身的氣息越來越黯淡,一想到自己是促成了方毅受傷這件事他就愧疚的不行,看著那個能夠隻手遮天的人現在隻是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李騏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後悔。
李騏在看到方毅一臉寵溺對著自己笑的時候,他的身後卻是一個明晃晃的槍口,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那個槍就走了火,雖然在那危難關頭李騏拔出保鏢身上佩帶的槍支擊中了行凶者的手臂,可是那子彈還是穿透了方毅的胸膛。
當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富麗堂皇的酒店地板的時候,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乍起,那些穿著打扮奢侈的女人們早就沒了她們所謂的貴婦氣質,一個個花容失色的四處逃竄,甚至有幾個不長眼的竟然還想往自己身後躲。
李騏厭惡的擺脫了一個又一個向他衣角抓來的手,甚至在十分不爽的時候還用腳直接踢走了幾個腦滿肥腸的老男人,用肩膀架著那個比自己還要高出十公分的方毅,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如果身手暴露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危險的事情。
不過當時大家都處於驚慌失措的時候,沒有人還能真正注意到李騏的身手,那些所謂的在灰色地帶和上流社會都十分有勢力的人們現在一個個都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去,唯恐這場突如其來的戰事波及到自己的小命。
哪怕有的人注意到了李騏躲開了不少暗藏的攻擊,他們下意識的就認為這都是那群緊跟在他身後的保鏢的作為,壓根沒有人看到他們嘴裏所謂的保鏢們其實隻是在李騏出手的時候架一下因為流血過多而虛弱無力的方毅。
其實方毅不應該受傷的,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可是無論是他身邊那些偽裝成客人的保鏢,還是就是穿著打扮都有著十足保護氣勢的明麵保鏢全都派給了自己,明明隻是十幾步遠的路程,方毅就能把自己的生死全然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