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更深苦等夜歸人
“娘娘休息吧？夜已經深了。”水兒畢恭畢敬的說道，今天是她和金兒守夜。
金兒拉過了水兒，“你懂個球，娘娘這是在等著我們殿下呢。”
等他嗎？水兒的話讓彼岸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在等他？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何會對他有著一絲隱隱的期待。
“你們先睡吧，今天我睡得多了，不很困乏。”
金兒、水兒退下，葫蘆又翻了一個身。
繼續把玩著金玉娃娃，這兩個娃娃坐得可愛，白白胖胖的身體，笑得喜人。要是自己能有一雙這樣的兒女，該有多好。那樣也許自己就不會覺感到孤單寂寞了。
月上中天，殿外回廊上的燈籠也熄了少。金兒悄悄的走進了寢殿內。
“娘娘休息吧，青月殿的燈熄了。”金兒低個頭，盡量用最平和的語氣匯報著。
青月殿，落可夫人居住的地方。熄燈就是代表他宿在那裏了，是啊！他說過的，娶自己的回來無用，以後他與他的妾室還有一如繼往。
不過是個替身擺設罷了，本就對他隻有仇恨，那剛才聽到燈熄了這三個字的時候，為何又有些失望呢？
熄了燈也睡下，明天按凡間的規矩，應該是三天回門省親的日子。不知這妖界有沒有這樣的風俗。就算是有，哪裏又是自己的娘家呢？
半夜葫蘆再次感覺到了危險，本著能有多遠躲多遠的原則，吱溜一下立馬乖乖的鑽了床底。
葫蘆的動作讓本就睡得不踏實的彼岸，換了一個姿勢。直到她的背後再渡傳來熟悉的溫暖，她才再次睡熟。
莫忘躺在彼岸的身旁，想著這個小沒良心的。剛剛喂飽了她的肚子，又送貴重的禮物。要知道他剛剛送的那個金玉良緣可是他親采的上等天山玉，價值連城不是剛才酒家裏能比的。
剛才在青月殿，落可不過是哭天抹淚的玩著苦肉計罷了。自己為了她爹的麵子才安慰她一二，遠遠的看著這邊的燈還亮著，還以為她在等自己。
好不容易把落可哄睡了，馬上起身往回走。剛一出殿就發現這邊的燈不知何時熄了。心裏一萬個不爽，要是彼岸還活著，隻要他說會回來，她怕是會等上個十天十夜不合眼。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入來的時候，彼岸慢慢的轉醒。觸手是暖熱的胸膛，耳旁是均勻的呼吸。
她馬上清醒，慌慌張張的坐了起來，當看清身旁是莫忘的時候，她的心裏反倒有些矛盾了，故意忽略了心裏那份竊喜。 他是何時回來的，怎麽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莫忘也被她的動作打擾了睡眠，緩緩的睜開眼睛。正對上彼岸探尋的目光。
“怎麽？嚇著你了？難道本王的正玄殿內還敢再進來別的男人。”一把將她拉到懷裏，這替身抱著還挺舒服。
彼岸試著掙脫了幾下，還是沒能成功。“乖，再睡會，一會還要回天家省親。晚上還有晚宴，怕是又要折騰到很晚。”
回門，妖界真的有這樣的規矩，還要有晚宴，這又是何時訂下的事件，她怎麽不知道。
也罷，自己不過是個擺設，於天宮如此，到這裏亦如此。他們要走他們的過場，自己不過是個任他們擺布的木偶。
莫忘的懷抱過於溫暖，昨夜她又睡得太晚，所以她很快就再入夢香。這覺一直睡到自然醒，再一轉頭，枕邊之人已經不在。摸了一下已經冷了的那半邊床。
“娘娘醒了，快些換衣裳吧。都已經快午時了，殿下交待不讓我們吵著娘娘。”金兒等馬上動手開始打理彼岸。
這四個丫頭手腳很是麻利，三二下就將彼岸打理好了。她用了不早不午的膳後，就被拉著更衣、上妝。
今天給彼岸換上的是一套，紅底藍邊的繡鳳的廣袖收腰衣袍。特別是水藍色的腰帶上鑲了各種的碧璽石。
又配了高鬢鳳尾頭，外邊各色寶石的鳳頭釵。她在那裏外三層的手飾盒裏，彼岸看到了大婚那日被她換下的鳳頭釵。
這釵不是被她丟到天宮了裏，怎麽又跑這來了？放下心裏的疑問看站鏡中的自己，在地獄幽冥時，她大多是粗布衣衫。出門還要帶上圍帽和圍巾。
所以她根本就沒注意過自己的容貌，大婚那時她的妝容又太過誇張。今天隻上了淡妝，卻顯得她格外的清雅溫婉。
“娘娘真好看，特別是笑的時候，漂亮的臥蠶眼，可以迷倒全天下所有的男子。”金兒的嘴最甜，誇的彼岸心裏也是美滋滋的。
等等，笑的時候，她有笑嗎？銅鏡中的自己，可不就在唇角上揚嗎？火君剛剛死了數月，自己卻在仇人的殿宮裏如此沒心沒肺的笑。
“哦？所有的男子嗎？”莫忘信步走了進來，他今天也穿了件紅底藍邊的外袍，隻是他的身上繡的是龍獸頭。
“醒了？快些出發吧，這都快晌午了，川兒怕是等著急了。”接過水兒手中的披風，親手為她披好係了帶了。便又拉著她出了大殿。
火靈已經變回了原形，身上也披好了寶藍帶流蘇的獸掛。
莫忘扶著彼岸坐在了火靈的身上，又向殿裏大喊了聲：“葫蘆！”
一隻肉滾滾的東西，劍步如飛的衝了出來。彼岸這才發現葫蘆今天也穿著獸掛。脖子上還有一個獸頭的銅鈴，跑得時候銅鈴叮當作響，聽上去很是悅耳。
葫蘆衝到了她的懷裏，還不忘乖乖的在她的懷中蹭了蹭。彼岸今天起得晚了，所以也沒顧得上小葫蘆。
當然她起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它，沒想到這小東西原來早就起來了。
葫蘆豆大的眼睛望著彼岸，它很想告訴她。今天早上它遭受到的非人、非獸的待遇。
話說昨夜它感覺到了莫忘的氣息就知趣的鑽了床底，早上兩人在床上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它已經醒了。正在從肚兜裏掏著存貨，流浪了一天存貨已經消耗殆盡。
吃飽了正想再睡個回籠覺的時候，就被那凶殘的主人用妖氣彈出了殿外，理由是吃東西的時候聲音太大。
開玩笑，它吃的真的很小聲，很小聲的。他在床底下真的很沒存在感，很低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