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行準備
出訪前，龍首殿內，皇上正坐在龍椅上，他對著身邊的福祿說道：“傳朕旨意，曉喻六宮，朕此次微服出訪由林才人和李才人伴駕。”
皇上話一閉，福祿馬上低頭出了龍首殿。
壽成宮內，皇後正教著樂菱讀詩，此時福祿踏進了殿內，向皇後傳旨。
皇後原本慈愛的表情忽然一頓，隨即她恢複自然，看似無意地問著福祿說：“皇上怎會讓兩個年輕妃嬪伴駕？新人畢竟沒有老人伺候妥帖。”
福祿聽後，隻是順帶地一笑，他撫著手上拂塵，緩緩地說：“皇後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皇上的聖意豈是老奴可以揣度的。”
說後，福祿恭順地給皇後行了禮退了出去。皇後看著退出去的福祿，隨即喚著奶娘把樂菱抱走，過了一會兒，她整理著衣裙對著菲兒說：“去讓下麵的各局各司準備著，東西一定要備齊全了。”
“是。”菲兒說完就退出了殿內。皇後這時手持著菩提佛珠，看著上麵刻著的佛像，嘴上輕輕地說著：“走了兩個，剩下一個淑妃也該好好盤算盤算了。”
說著，她又喚來一個宮女問道：“今日給唐婕妤準備的紅豆膳粥可送去了？”
“回娘娘，已送到，唐婕妤還讓奴婢回話說謝娘娘厚愛。”隻見一年輕的小宮女稚嫩地說著。
皇後沒再說話，而是拂了拂衣袖示意她退下，這時她走到香爐旁，看著香爐上冉冉升起的香煙，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她又走到衣櫃旁拿出了一個紫檀盒子，隨即她打開盒子用手搓起一些放到了香爐裏。
這時殿內又添了一股淡淡的，不宜察覺的熏香，皇後把東西放好後，麵色不改地喚著殿外的小喜子進來。她說道：“傳本宮的話，讓各宮妃嬪來壽成宮，本宮有事教與。”
“是”小喜子說完便退了出去。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妃嬪就已到齊，皇後坐在上座麵目和藹地說：“本宮今日傳各位姐妹來，就是想知會一聲，既然皇上啟程在即，林才人和李才人又隨駕在側，承蒙皇上信任將後宮諸事交與本宮打理，而賢妃在一旁協助，所以今後後宮有什麽事就有本宮和賢妃全權做主，但如今重中之重恐怕也隻有唐婕妤的龍嗣了。”說著，皇後對著一旁的唐婕妤點了點頭，麵目含笑。
而此時的唐婕妤早已坐不住，她立馬對著皇後說道：“娘娘，為何皇上讓兩個年輕不懂事的妃嬪陪駕，而且位份還低。”
唐婕妤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剜著林芳茵和李才人。林芳茵看著唐婕妤仇恨的目光，笑而不語，麵上並未起什麽波動。林芳茵一旁的李才人直接是視若無睹，連一眼都不看唐婕妤一下。
皇後笑著看著座下的暗流湧動，並不說話，一時間竟無人掀開話題。賢妃此時打著圓場說：“還是林才人和李才人有福，可以隨駕左右。”
聽著賢妃的聲音，皇後此刻像是找到了說話的苗頭，隨即她說道：“賢妃說的對，這以往都是華美人和淑妃伴駕，好不風光，如今也是風水輪流轉了。淑妃被禁足，而華美人又……”
皇後的話讓賢妃啞然，她定了定心神，麵色平靜地笑笑不再搭話。
德妃此時從袖筒處拿出了一本手抄的佛經，她對著座上的皇後說道：“這是臣妾為皇上此行祈福所抄的佛經，如今也該交與皇後娘娘送到寺廟裏了。”
這時皇後給了身旁菲兒一個眼神示意她收下。各宮妃嬪坐了一會便都退了下去。
看著已經走出宮外的妃嬪，皇後對著菲兒說道：“怎麽樣？每日給唐婕妤送的紅豆膳粥內可加了蟹黃？”
“奴婢加了劑量很小的蟹黃，還加了桂花和糖掩蓋住蟹黃的腥氣。想必連太醫都很難察覺。”隻見菲兒小心翼翼地說道。
皇後看著桌上瓷白瓶中的桐花，緩緩地說道：“當日與本宮說話的淑妃與當今可不是這般情景，本宮想著如今栽一跟頭的淑妃是不是該有人提點她一下，是時候行動了，本宮怕她閑的慣了，打人時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皇後這邊說著，而另一邊鳳陽宮內，淑妃褪了衣衫趴在了床榻上，身邊的雪梅正在給淑妃的背塗著些潤滑的香凝膏，隻見淑妃原本就白皙滑嫩的皮膚此時更是讓人驚羨萬分。
淑妃閉著眼享受，她突然問著站著的雪梅說：“今日皇上那兒可傳信說是讓本宮隨駕？”
雪梅聽著，原本還在塗抹的手突然一頓，她有些畏懼地說：“娘娘，自打您禁足以後，皇上便不讓宮人們隨意進出鳳陽宮，奴婢也不知消息。”
淑妃此時撫著太陽穴，聽著雪梅的話，她的氣就像噴泉一般完馬上竄出來，她有些煩悶地說：“你不知道不會想辦法去打聽嗎？這點事都想不出辦法，難不成你想讓本宮在這鳳陽宮內與世隔絕。”
雪梅聽了以後再也站不住了，她猛地一跪，向淑妃請罪地說：“奴婢錯了，奴婢這就差人打聽。”
雪梅的話音還未落，隻見一個太監進來說：“淑妃娘娘，奴才是尚服局的給娘娘送這季的新衣。”
說完，雪梅起來收起了衣物退到了一邊，淑妃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漫不經心地問著低頭的太監說：“陪皇上出訪的妃嬪人選下來了嗎？”
那個太監一聽，連忙地說道：“下來了，是林才人和李才人。”
淑妃一聽連忙從床上站起，一臉陰霾，聲音也不經意地拔高說：“怎麽會？曆年來都有本宮，皇上怎麽會選了這兩個妃嬪，你說哪個林才人和李才人？”
看著淑妃一臉的疑惑，太監趕忙地說：“是長慶宮的林才人和李才人。”
太監的話讓淑妃神秘地一笑，隨即她說了一句：“退下吧。”
等到太監出去後，淑妃偶然地看了看雪梅，取下了頭上戴著的一對雙翔鳳簪子，遞給雪梅說：“把這一對簪子送到長慶宮中，給林才人和李才人各一支，說是本宮給她們賀喜。”
雪梅看著陰晴不定的淑妃，一時間也不知她拿的是什麽主意，隻是聽著她的話照辦了。
這一邊，長慶宮西殿，李才人手拿著淑妃差人送來的雙翔鳳簪子細細地端詳著，一邊奉茶的花紋問著：“不知這淑妃何意？”
李才人麵上並無波瀾，她一雙清澈的眼睛隻是緊盯著簪子上的花樣，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她的意思早就攤在明麵上了，如果我猜的不錯，這簪子林才人也應該有一支。這鳳簪本應是成對的，這才討吉利，她故意把這簪子拆開，不過是咒著我和林才人罷了。不過鬼神之事我向來是不放於心上的。由著她吧。”
說完後，她讓花紋收拾些衣物瑣碎，自己也整理一些東西。
一盞茶功夫過後，隻見林芳茵攜著玉眠到了殿內，她看著坐在榻上整理東西的李才人，不由得上前說道：“姐姐這是整理衣物，其實，此次之行本是我檢舉姐姐去的，也沒問姐姐的意思。”
此時的李才人麵上少了些冰冷，多添了幾分柔和，她微笑著說：“你的心意我明白，皇上走後，這後宮還不是皇後的天下，我留著不知受人排擠於何地。隻是無礙，我本就不在意什麽恩寵，她們也不會著急著向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