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秘聞
白銜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波瀾，明明是聽起來相當扯淡的事情，卻有著一種令人信服的魔力，讓人無法懷疑他言語的真假。
“神國……神子……這些詞，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南夏咀嚼著白銜言語裏的信息，有些茫然的回應道。
白銜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嗯？南夏你在以前，就聽說過神國相關的故事了嗎？”
南夏仔細回想，總算回憶起自己是在哪聽聞過這兩個詞匯。
那是在自己剛離開洛邑不久，在淮盧鎮不幸遭遇神韶會誘拐的時候，那位名為夜清仙的神韶會神使，從頭到尾的話語中多次提及過這兩個詞。南夏與蘇半熟還曾質疑過所謂神國與神子是否隻是神韶會欺瞞世人的手段，但夜清仙執著的態度又讓人難以辨別真偽，一番爭辯無果後自己也就對這事逐漸忘卻。然而如今這兩個詞再次出現，很難不讓人聯想其中是否存在怎樣的關聯與因果。
想到這裏，南夏便將自己曾經在淮盧鎮的遭遇與見聞，簡單地梳理過後，告知給了白銜，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疑惑地問道：“白公子，難不成，所謂可以裁定人類是非罪孽，引領靈魂前往幸福國度的神國，是真的存在的嗎？”
白銜輕輕搖了搖頭，回道：“很可惜，神國並不是你所說的那種機構。”
“神國隻是一個不怎麽有趣的偏僻之地，是自很多年以前，為了管理七境以上的修行者，而在遠離大陸的東海之濱，設立的一個神明的居所。隨著時代變遷，神明也逐漸轉變了存在的形式，誕生出了像我這樣的神子與無數神官，來應對大陸上愈來愈多的璀璨星辰。從始至終，我們神國的目標就沒有變過，即去調理這個世間，不讓靈力構成的體係崩壞。在這之中，我們並沒有所謂的去裁定人們死後價值的權能。”
“而且，死後的世界是否存在，人類這種生物是否憑附著靈魂，這些事情，哪怕是我們神國，也不知道，也未曾聽說過相關的事跡。所以你所聽聞的神國，隻是個荒誕不羈的猜想，與真正的神國沒有任何聯係。但根據南夏你剛才所述，你又曾經親眼目睹過神跡的發生，那麽這神韶會之中或許存在些令人很感興趣的東西。之後我如果有時間，確實可以去那邊看上一看。”
白銜語速平常地講著，哪怕聽說到有借著神國之名嘩然取眾的虛偽組織，臉上也依舊是一片平靜無波的神色，讓人不禁懷疑他是否擁有感情。
南夏倒沒有在意這麽多，但聽到白銜的話語，越來越多的疑惑從心中萌芽生長，使他來不及消化剛才得到的信息，就迫不及待地問出了下一個問題：“白公子，依你剛才說的話，這個世界果真存在著神明？”
“是的。”白銜幹脆地給出了回答，“比方說，我就是。”
南夏還來不及震驚，白銜抬起眼眸直視著他的雙眼，說道：“還有，你也是。”
不等南夏反應，白銜繼續娓娓道來道：“不過說是神明，用世界的意誌之一說法來形容會恰當得多。”
“在這個世界誕生之初，天地間一片鴻蒙，經曆了無數歲月，經曆了無數物質與能量的相撞交融，才有了當今世界的雛形。而為了使剛萌生的世界維持下去，世界本身誕生了自己的意誌，以著構築更穩定更蓬勃的世界作為基調，開始了更漫長歲月的衍化與成長。從有了天與地，到有了光，有了風，有了水，有了土，再到有了生命的萌芽，有了更多豐富多彩的自然資源與物種。到了最後，有了與神明相似的人類。”
“還有最重要的，靈力也在同一時期誕生。”
“擁有了思想的人類，開始以著自己的意誌著手改變這個世界，逐漸替代著神明行使的權能。在學會了如何調用靈力之後，更是擁有了力量可以去對抗凶猛的野獸，哪怕遇到不可抵抗的自然災害，也能憑借頑強的生命力存活下來。對於人類這種偶然性組成的物種，世界的意誌選擇了觀望，認為任由人類自己發展是對世界最好的結果，而自身則可以暫時休憩，並不需要再擔負先前的重責。”
“當然，對人類的行為不加管束放浪自由也不是應當秉持的態度，世界的意誌依然需要看管這個世界，讓世間可以照著合理的秩序與軌跡繼續前行。所以，世界將自身的意誌分為了六份，分別掌握世間最基礎的各類權能。在分割之後，其中五份陷入沉睡，時機合適的時候才會覺醒。而剩餘的一份則選擇了一位合適的人類，將世界的力量托付於他，並在遠離人類生活的地方，創建了最初的神國，目的是防止人類偏離向扭曲的軌道，並且適時處理掉對人類的發展有害的因素。”
“而擁有著這第六份意誌的人類，會將這份力量不斷地往後世傳承。而這些繼承了這份世界意誌的人類，即是所謂的神子，就要擔當起調節世間平衡的義務。”
“而這調節平衡的重點，即是那些已經到達了七境以上的修行者。”
“這是什麽意思？”南夏聯想起韋徹津與樓船出對自己咆哮出的話語，詫異地向白銜問道：“難道這就是神國要追殺逾越百年之期的修行者的理由？”
“哦，南夏你已經了解到這份上了，那我講解起來可以省去很多功夫。”白銜神情一愣，嘴角稍微莞爾，這才繼續說道：“這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還請讓我從比較基礎的地方開始講起。”
“靈力誕生於這個世界中，存在的意義更多時候是作為一種催化的因子，去引發蘊含在物質中的能量與潛能。物品沾染靈氣，會擁有前所未有的性質，更有甚者可以開辟出與生靈一般的靈智，無意識中牽扯大道因果；而人類吸收了靈氣，則會成為世人口中常說的修行者，錘煉筋骨強健體魄，再根據每個人精神的不同，而獲得不同的力
量強弱與成就。但無論是何種形式，借由天人那邊的話來說，靈子這種事物本身並不會參與到任何一種變化的過程中，所以每當靈器被銷毀，或者說修行者死亡，寄存於他們體內的靈子都會重歸天地，進入到嶄新的循環與調用。”
“然而，當初創建世界的意誌，還是低估了人類擁有的可能。”
“隨著人類的不斷鑽研，不斷進步，如今的人世間對靈子的調用體係達到了一個始料不及的高度，甚至已經摸到了唯有世界意誌才能達到的‘道’的邊緣，可以不借由調動天地靈氣作為媒介，直接引發對物質的牽引與操作。而晉入七境這個境界，則是觸摸到‘道’邊緣的隘口，已對天地間的靈氣有了本質上的了解，可以從中窺伺到神明掌握世間的權能。有了這種理解以後，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學會用靈氣覆蓋掉原先的身體，來逃離生老病死對人類的束縛，從而獲得更多的時間，來往神明的境界更進一步。”
“原本這些事也不算什麽，世界不會如此自私，不允許自己的造物與自身站在同一境界。然而人類晉升七境以後，重塑身軀這個步驟，已經成為了一個必須的過程。在轉變的過程中，會真正意義上的把天地靈氣打上專屬的烙印，不再是以前那般僅僅作為媒介，會隨時與世界進行交流。換通俗易懂的話來說，這些重塑身體用的靈氣，不再是這世界誕生之初萌生的東西，而是一名七境修行者的私有物。而關鍵的是，這消耗掉的靈氣會相當龐大，每一個七境修行者的誕生都會對附近的天地造成影響，從而抹滅掉這一片區域中其他人類與事物的可能。”
“有一點我希望南夏你知道，天地靈氣在這世間並不是無窮無盡的，它存在著一個上限。當天地間的靈氣下降到某一點，整個靈力體係就會發生崩壞，從而引發出無數無人能夠猜測到的後果。而七境修行者的數量增多，就會加速這個崩壞的過程。畢竟他們與天地靈力共生，壽命理論上達成無限，隻要存在就會讓天地間的靈氣不斷消磨。為了抹消掉這份不穩定的因素，神國就要背負起這份職責，將七境修行者抹殺，將被他們改寫了性質的靈氣回溯到世間循環。”
“當然，如果隻是一味抹殺，那對於人類來說，是一種並無期許的暴虐與統治。為此，我們還設置了百年之期，讓人類還有著探究可能性的餘地。隻要能在期限之內，突破到八境方矩，就能夠在一定的區域內自由掌控大道的因果，從而使靈力在小世界中形成特有的循環。這對於協助調整世間來說，是我們神國很樂意看到的要素。如果能夠進入到九境的天道，偌大世間規則也可掌握操控，那麽哪怕是神國，也會承認這人有與世界意誌相同的資格，從此再也不加管束。”
“可惜的是，縱觀世間萬年，達到與神明同等境界的，也是屈指可數。”
“不過，雖然說這樣的人類不多，但人世間如此壯大，也不是沒有別的存在，達到了能夠與神明並肩的高度。不知南夏你可否聽說過最強九境這一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