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血脈之術
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像蕭家這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祖宗,能夠得到莫大的利益的時候,自然也就變得慈祥和藹了起來。
而蕭陌然此刻,就站在這位慈祥和藹的老祖宗身旁,臉上掛著謙和的笑容看著每一個出現在議事廳的人,像是完全沒有發現到他們的驚疑不定一樣。
老祖宗發了話,隻要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違逆,於是在離規定的時辰還有一刻鍾的時候,人便已經都到齊了。
“老祖宗。”恭恭敬敬地對著蕭家老祖拜了拜,蕭君成很是自覺地站到了一旁,把主持工作交給了對方。
雖然他對蕭陌然是如何重新練回的修為很感興趣,但是跟以後能夠獲得的東西比這可重要多了,適當地給點甜頭,他還是給得起的。
如果蕭君成知道在他浮現這個念頭的時候,蕭陌然已經把他算計到了骨子裏,怕是恨不得把人給千刀萬剮了的好。
“既然都到了,就都看看阿染的修為如何吧!”蕭家老祖並未說將人召集到一起是為了什麽,隻是說了一句話,便示意蕭陌然站到了前頭。
一眾人在進來的時候就很好奇蕭陌然為什麽會重新回到蕭家,隻是礙於蕭老祖宗在,心中有再多的疑惑都隻能壓了下去。此時聽了老祖宗發話,個個都毫不客氣地對著蕭陌然打量了過去。
放在平日,蕭陌然自然是不願意被如此探查的,可為了今天的目的,他說什麽也得忍下來。
“還請老祖宗解惑。”
不過是查看個修為,以眼前這些人的實力,隨意一掃便心中有底了。隻是他們都知道蕭陌然當年其實資質平平並不能修煉出個什麽水準來,後來若不是老祖宗出麵,誰也不會把他當個事。何況後來在禁地修煉時,蕭陌然走火入魔修為盡毀被送去了夏家,也是人盡皆知的。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再有修為本就不可能,何況是如今比之他們都弱不了幾分?若是能夠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以他們的能耐,怕是很快就要成為這修者界的第一家族了。
想到這一點,一眾人都不由得激動起來,齊齊看著蕭家老祖,等待真相的揭開。
“阿染啊,你說要把方式告訴給所有人,那麽便說吧!”功法固然很吸引人,可蕭家老祖要的不僅僅是如此,也就相當樂意給蕭陌然一個表現的機會了。
“是。”勾了勾唇角,蕭陌然十分幹脆地就把方法說了出來:“當年我本是沒什麽天資的,隨了老祖宗後,便入了禁地閉關。可是與旁人不同的是,我是在炎火洞修煉的。”
男為陽,女為陰,蕭家的修煉方式亦是如此區分。他雖然芯子是陽,可身體卻是實打實的陰,因而入炎火洞修煉,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冒險。想著反正不能更糟的他,卻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將烈火功法練到上層。可惜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在突破的關頭,不知是誰竟然闖了進來,將他扔進了寒冰洞。陰陽相衝之下,走火入魔不說,筋脈逆轉修為也毀於一旦,說是死了都不為過。
隻是在踏進鬼門關的那一刻,夏家卻來了人,說是他們家少主有請,於是他被從生死邊緣拉扯了回來——踏進了更為可怕的地獄。
“難道說你是在夏家得到了什麽特殊功法?”很快就有人提出了想法。
“你覺得夏家若是有那麽厲害的東西,會傳給一個外人?”不屑地望了提問的那人一眼,蕭陌然隱約記得是從小就總愛嘲笑自己的人之一。隻是對方如今的修為根本就與他沒得比,他倒也不介意揭過那一截往事了。
“不是在夏家,莫非……是在凡間界?”有腦筋動得快的,立刻就聯想到了蕭陌然這些年逃去的地方。
“準確的說,是在千夜雪原。”眼神略微有些飄忽,蕭陌然忽然覺得這不長的幾年時間,仿佛已經沉澱了他所有的人生。
“千夜雪原?”
“怎麽可能?”
“那裏隻會壓製修為,怎麽可能塑造修為?”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被拋出來,好在一夥人自持身份,倒並不顯得嘈亂。
修為到了,從千夜雪原可以來到修者界,這是每一個有點內涵的修士都知道的事情。同樣的,若是想再去凡間界,不僅是要壓製自己的修為,更要小心在穿越屏障時的考驗。若是一不小心被發現真正的修為,直接的後果就是抹殺。這也是為什麽蕭陌然能夠在凡間界安穩那麽多年的原因,若是能夠輕易找過去,他怕是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為什麽不可能?別忘了,除了在修者界出生的人,許多人最開始的修為,可是來源於凡間界的。”冷哼一聲,蕭陌然對於這些隻會趨向於利益的人,是愈發的不耐煩了。
“如果說要去千夜雪原塑造修為,那跟找死有什麽區別?”有人忍不住反駁。
“整個人都廢了,在這世界本就跟死沒有什麽區別,還在乎找死嗎?”不耐地嗆回去,蕭陌然也不再理會其他人的疑問,隻是忽地轉身重重地跪在了蕭家老祖麵前。
“阿染,你這是做什麽?”蕭家老祖麵帶著幾分不解地將手搭在蕭陌然肩上,一副想要將人扶起來的模樣,可實際上,卻是半點力氣都沒用上的。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他今日裏坐在這裏這麽久,就是為了此刻。
蕭陌然這看似重重的一跪,其實也不過是做做樣子,一看對方“配合”了,自然就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向蕭家老祖一揖說道:“幼時與我同樣資質平庸的人不在少數,可唯獨我,總是被人嘲笑,而原因,不過是因為我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裝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樣,蕭陌然的眼睛死死盯在蕭君成身上,仿佛有著什麽仇恨一般。
蕭君成心中重重一跳,感覺似乎有什麽事情跳出了自己的掌控。
“此事,是我蕭家當年的一大醜聞,你若想知曉你父親的事情,私下本家主可以告知於你,何必當著這麽多族人的麵拿出來丟人?”輕輕一歎,蕭君成望著蕭陌然的表情就像是在可憐一個孩子的胡鬧一樣,隻是那暗含的警告,卻是確確實實地傳達給了對方的。
“醜聞?你當初做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時,可想過你也是醜聞的製造者之一?”恨恨地低吼出聲,蕭陌然此刻臉上的表情絕對再無半分虛假的扮演。
其實他本意是想說自己的靈魂被強行賽進這具身體的事,可若是說了,對自己絕對是百害而無一益,於是便幹脆給翻出了蕭君成這輩子絕對不願意再被提起的事情。
隨著蕭陌然的話音落下,整個議事廳的時間好似被凝固了一般,誰都無法再開口說出任何的一個字。
他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內幕?這個內幕是不是跟他們腦中想的是一樣的?這麽具有爆炸性的秘密如果被揭露了,他們要做什麽表情?會不會被牽連進去?
“你胡說什麽?”皺起眉,哪怕心中已經是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地在哪裏撞來撞去了,蕭君成臉上卻是半點都不敢顯現出來的。
“當年你母親不知道跟誰有了私情生下你,無論如何都不肯透露半點有關於你父親的事情,怎麽就跟我扯上了?”蕭君成一副惱怒的模樣繼續道:“是,我承認當年我是有包庇你母親,可兄妹一場,我怎能忍心她再被逐出家族?你今日又究竟是站在什麽樣的立場上來怪我?”
心中對於族人會以多大的惡意來揣測自己,蕭君成是再清楚不過的,於是幹脆先開了口,真真假假的一頓說,也省的到時候被他們集體攻擊。再者,當年的事情,他相信蕭九娘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隻要咬死了不鬆口,不管蕭陌然知道了什麽,都動不到自己分毫。
“什麽立場?向拋棄自己的父親要一個說法,要什麽立場?”冷冷一笑,蕭陌然根本就沒打算拐彎抹角。有時候,再多的語言都比不上旁人的腦補。
“放肆……”
“父親?什麽意思?”搶在蕭君成之前開口,蕭老祖宗的話更是讓所有準備發問的人都閉了嘴。
嚴肅地看著蕭陌然,蕭老祖宗此刻恨不得對方能一口氣就把話給講完,也好讓他的願望早點實現。
“你們都說我母親與旁人私相授受,可是又有誰見過那個男人?她在懷我之前便鮮少與人來往,家族裏唯一一個與她親近的人,不用說你們也知道是誰。若說有別人闖進了蕭家,那我蕭家的陣法守衛難道是空氣嗎?”目視著所有人說出這麽一番話,蕭陌然深知今日之事成與不成,隻要埋下了種子,遲早都是能夠把蕭君成給拉下台的。
“阿染,你可知你今日這番話,若是沒有證據,便是汙蔑,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你應該是清楚的。”威脅地看著蕭陌然,蕭家老祖此刻的欣喜是旁人體會不到的。
不管蕭陌然這番是打的什麽主意,能讓他不費絲毫力氣就廢了蕭君成這個家主,他都是高興的。況且實力擺在那兒,他也不相信蕭陌然敢做出什麽威脅到他的事情來。
“受什麽樣的懲罰我都無所謂,我唯一想知道的,是為什麽有人能為了自己,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給害了。”蕭陌然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匕首,話音一落,已經狠狠地往自己手腕上劃了下去。
“血脈之術……”一看這架勢,蕭君成的臉色立時一變,下意識地就想要出手阻止,同時還急急喊了一句:“這禁術會要了你的命的!”
隻是在所有人都作壁上觀的情況下,蕭君成的這句話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血脈之術本事一個沒落了的小家族所創,為的是找回家族四散的族人。隻是因為此術要以施術人全部的血液為代價,若是修為不到家,根本就發揮不出什麽效力,極為雞肋,也就被列為了禁術。
此刻蕭家重要的人都在此處,蕭陌然這術一使出來,誰與他的血緣關係最深,立刻便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