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 燭光晚餐
昏暗地室內瞬間迤晃著幽幽的燈影和人影，暖黃色的光線朦朧了兩人麵容的輪廓。
令葉心逸沒想到的是，雲飛揚不僅做了‘香菇竹筍粥’，還準備了一個精致的蛋糕。
似乎她並沒有對他說過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過她也沒有太多的意外，因為像雲飛揚那樣的男人並不是她能全然了解地，而且在內心深處她甚至有點兒害怕去了解他不為人知的一麵，害怕一旦弄得太清楚就不得不麵臨失去的痛楚。所以很多時候她寧願選擇享受此刻這種朦朧不清的感覺。
麵對著眼前簡單卻溫馨的燭光晚餐，餐桌另一頭的雲飛揚也終於明白為何情侶們酷愛在燭光中共享晚餐，以前老覺得此舉蠢得離譜，一個疏忽，食物登時就會塞進鼻孔裏。
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原來若隱若現的燈影頗有美容的效果，很多事情都不用去想，很多現實的問題都不用去顧及。
看著葉心逸一臉欣喜的沉浸在自己所營造的浪漫氛圍裏，雲飛揚忽然覺得很有成就感，比起以往任何的榮耀都讓他覺得心情舒爽。
葉心逸抬眼打量眼前的男人。
雲飛揚一如以往的散發著亦正亦邪的神秘氣質。一半是濃鬱溫暖的海洋氣息，令處在他周圍的人往往覺得如沐春風，另一半則是狂放不羈的邪魅氣質，讓人不敢直視他那雙慵懶的桃花眼，如雕像般完美的五官反倒並不是最吸引人的焦點。然而，在燭光的掩映下，他的眉宇唇鼻倏然生動起來，俊帥的程度就像電視上的影視明星一樣時刻散發著引人入勝的強力電流。
她呢？今晚的她看進他眼中，是否也異於尋常的嬌豔明麗？
對視雲飛揚含著笑意的眸光，葉心逸的臉蛋驀地羞赧如夕霞。
“先唱歌！”她試圖以開懷嗓音驅散心頭的別扭，“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OK，唱兩句意思意思就行了。然後是切蛋糕！”
她拿起塑膠刀子，刀鋒剛劃開慕斯蛋糕的表層就被雲飛揚硬生生地煞住。
“你想浪費自己的生日我沒意見，但是不許浪費我的蛋糕！你還沒許願呢！”他想在離開之前竭盡所能地達成她的願望。
“你是當真的？”她儼然把他的許諾視為玩笑話。
“廢話。”他笑斥，“喏，你可以許三個願，前兩個??????”
“不用了。”她立刻截斷他的話，“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願望不在多，有你則靈，我隻需要你幫我實現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願望。”
“好呀！你盡管說。”他難得有想要表現的欲望。
“我……”她忽然漲紅了臉。“嗯……這個……等一下再說，我們先切蛋糕。”
這回她不由分說地劃開香軟軟的水果慕斯蛋糕，足足切下三分之一的分量遞到他麵前。
雲飛揚不免有些咋舌。
“這麽大塊？你確定不是在喂豬？！”
“想得美！”她眨眨眼睛，狡猾得緊，惡作劇的光芒一閃而逝。“誰告訴你這塊蛋糕是拿來吃的？”
“否則是拿來做什麽用的？”她該不會隻想借他聞一聞吧？好歹蛋糕是他特意派人從法國空運回來的。
“當、武、器！”她用力點頭，強調自己的說法。“因為我是壽星，所以我有權利分到比較大塊的武器，今晚先委屈你一下。”
“武器？”啊！他明白了，這丫頭不曉得又利用什麽方法在蛋糕中做手腳，八成又加進螞蟻屍體或蜈蚣之類的。
“錯了，”她馬上看穿他的猜論。“這份蛋糕是拿來──”伸手舀了一匙軟糯的慕斯，食指扳住圓圓的湯匙前端。
“這樣用的！”
發射！
砰！
一坨巧克力色的霜狀物體彈向雲飛揚的左眼。
“啊！”他即刻跳起來，忙不迭揮掉眼瞼上的炮彈。“心兒！”
“Yeah！”葉心逸暢情歡呼，馬不停蹄地發動攻擊。
“接招！再來一團！”
“住手！太浪費了！住手──”
誰理他？這可是她唯一的一個二十一歲生日！
葉心逸放聲大笑，之前被任健搞糟的生日似乎重新找回了應有的樂趣。她接連挖開好幾匙軟性武器往他身上炸。可憐的雲飛揚拚命左閃右蹦，巴不得自己的體格瞬間縮小到一公尺以下，然而當他看到她一臉燦爛無比的笑容卻又忍不住破壞，三兩下就渾身沾滿了巧克力色的泡泡。
“喂！住手──”噗！一口蛋糕射進雲飛揚的嘴裏，他總算吃到自己精心選購的鮮奶油巧克力蛋糕。
“耶！得分！”她毫不放鬆手上的攻勢。
“心兒，我警告你──唔──”又是一口蛋糕。
警告無效！
區區三分鍾的時間，雲飛揚的正麵、背麵、衣服、頭發沾滿黏呼呼、香噴噴的生日蛋糕，而葉心逸猶不死心，繼續地無止無休的蛋糕防衛戰。
她簡直像個小孩子！
一時之間，泥人的土性子掩蓋過向來占上風的理智，雲飛揚也開始舉臂擋開迎麵飛舞而來的巧克力色的雪花，隨手抓起一團東西扔向她。
“住手！”
“阿！”
持續的蛋糕之戰稍微停頓了片刻，雲飛揚放低手臂查看發生了什麽大事。
葉心逸含著滿嘴的奶油瞪視他。
剛才，他的武器，正是那三分之一塊蛋糕。
他也得分了。
“你還手了！”她指控他。
“我……呃……”他感到非常心虛。且慢！先出手的人是她，而且她事先言明他也可以使用“武器”，既然如此，他還跟她客氣什麽？“對，我還手了！”
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成病貓？門都沒有！眼見自己彈盡糧絕，他忽然伸手搶過她僅剩的彈藥庫，挖下一團軟綿抹向她的臉蛋。
“賴皮，那是我的。”她猛然撲向他。
雲飛揚往後退開，試圖消弭葉心逸的衝勢，小腿肚卻絆到高背餐椅的椅子腿，兩人撞成一堆，齊齊往餐廳中大理石地板上摔去，幸好那個位置上還鋪著一塊兒奢華的厚羊絨地毯。
“噢！”雲飛揚的下巴敲中葉心逸的頭頂心。
即使塌倒下來，她依然不肯輕易放過他，蛋糕在兩人的身體中間擠成奶油泥，她還拚命掏挖軟趴趴的“精致美食”抹在他臉上。
“好好好，別鬧了。”他被她抹得全身癢嗬嗬。
在他二十六年的記憶中，還從來沒有玩過“蛋糕仗”，以往也向來認為這種場麵僅會發生在那些年代久遠的喜劇片裏。可惜他雖然打算鳴金休兵，人家大壽星可玩出興致來，儼然沒有罷手的打算。
“別玩了！”他大喝，幹脆反轉身軀，利用自身的體重製伏她。
她霎時失去活動力。
居然壓她！好歹他也比她重上一半以上，運用男人天賦的條件來克製女性，算什麽英雄好漢？！不過當葉心逸眼珠一轉，卻又想到了更好的整蠱方法。
“這可是你逼我的哦！”她開玩笑地掙推他，狀似不經意地在他身下扭動著玲瓏的嬌軀，大腿有預謀地滑進他的雙腿間，兩副體軀在電光石火的瞬間緊密地結合。
雲飛揚輕輕地吸了口氣，直覺地從她上方彈開。
“等一下。”一雙玲瓏的纖臂突然環上他的頸脖，“雖然有些事情你忘記了，但是我曾說過自然而然發生地事情我不會拒絕。”
“什麽事情？”雲飛揚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畢竟他不是真的失憶，所有的事情他都清晰地記得，包括那些連她都未必記得地回眸一笑。
如果未曾擁有過她的美好，也許他頂多隻會把她當成一個一夜情的對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欲走還留的猶豫不決。她可知道每晚擁著她入睡卻又不能碰她，對他而言是多麽考驗意誌力的一件事情。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而她卻是個擁有天使麵孔魔鬼身材的天生尤物，兩人光是曾在酒吧裏用眼神就能點燃彼此的熱情，更遑論此刻他們兩兩相疊成漢堡狀的撩人姿勢。
他腦中驀然竄過跟隨他多年的忠仆對他目前“男寵的角色”所做的評論——：一個標準地戀愛中的男人。
老天！他用力掙開葉心逸的環抱坐直身體。戀愛？他在胡思瞎想些什麽？！不行！他不能再讓她對自己越陷越深，畢竟他所要做的事情可能會傷害到她，他並不確定屆時她是否能夠原諒自己，可是他卻管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她的心。
“你答應過實現人家一個願望。”葉心逸跪坐起來，咕噥地提醒他。
雲飛揚清了清喉嚨，藉此掩飾自己心中的惶惶不安。
“對，你終於選定自己想要哪樣東西了？”
“早就想到了，隻是……不曉得你願不願意配合。”她絞扭手指頭。
“我早就答應過了，不是嗎？”
“我……我……”葉心逸遲疑了半天，似乎內心裏天人交戰了良久。“我……嗯……我想要你??????”她的聲音足以媲美蚊子叫，臉蛋羞得埋進胸前。
“嗄？”是他沒聽清楚，還是她偷聽到了自己的心事？雲飛揚一頭冷汗。真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
果然，他想到了那個地方去！嘿嘿，葉心逸不由得在心中得意於自己的演技，她忽而抬頭，揚起一臉的燦爛笑容，戲弄道：“你思想可真複雜！”
“什麽意思？”雲飛揚豁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又被眼前的丫頭給整蠱了。
“哈哈！幹嘛這麽認真呀！我的意思是，要你陪我好好瘋一天！”
還好，不是讓他??????
但是不知為何，雲飛揚的心裏又有一些小小的失落，注視葉心逸的寵溺目光中多少有些複雜。他微微歎息，俯首印上她的前額。“好，無論你想做什麽，我一定陪你！”
葉心逸卻並不滿意，捧牢雲飛揚的雙頰，主動在他額頭上灑下慎重的回吻。
雲飛揚輕聲笑了，笑意纏繞著小房間裏濃濃的親昵氣氛，與晃曳的燭光相互輝照成兩人專屬的小世界。微低頭，前額觸上她的劉海，兩人在靜謐中四目相對。
在我的生命中，隻怕再也不會出現像她（他）這般特殊的人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思忖。
突然覺得非常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