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奔京城
那女子隻好再去找了蘇長煙一次。
屋內,本是美酒佳人,蘇長煙也玩的甚是歡心。
直到聽見是林歡來找他後,蘇長煙臉色大變,直接把酒杯摔了,連滾帶爬的下了五樓。
那紅衣女子已看傻,何人能讓蘇長煙如此恐懼啊?
就算是李春風,蘇長煙也敢當麵罵他,可這名叫林歡的人,似乎更不好惹?
蘇長煙到了一樓,做了一件改變了他一生的事。
那便是跪著爬到了林歡麵前。
一樓眾人望見,呼吸已經頓住。
林歡表麵雖說並無太大表情,內心卻已掀起風浪。
倒不是因為蘇長煙跪他,林歡感到得意洋洋,而是這人審時度勢能力甚高。
如此之人隻當一個紈絝,實屬浪費人才了。
林歡道:“蘇長煙,你起來說話。”
蘇長煙不起,道:“我有錯,不該怠慢了少爺。”
林歡起身扶著蘇長煙站了起來。
林歡微笑道:“你若非要說你有錯的話,我可以給你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蘇長煙道:“少爺請講。”
林歡小聲道:“幫我毀了李春風的基業。”
禮州共有三個黨派,林黨,李黨,蘇黨。
林歡要蘇長煙做的就是滅了李黨。
理說,這任務相當艱巨,因為蘇黨雖說是蘇長煙一手建出來的,但也是實力最弱的。
出人意料,蘇長煙卻答應的很爽快。
林歡離去了。
蘇長煙此時還不知道,他這一看似放棄尊嚴的一跪,換來的卻是未來禮州知府正四品官職。
林歡出了鬆竹館,和鐵驢打趣道:“這蘇長煙倒是有些意思。”
鐵驢笑道:“我看得出來你很欣賞他。”
林歡道:“沒錯,這人我會重總的。”
鐵驢笑而不言。
林歡又說道:“鐵驢這次我可是真的看準了。”
當初遊學時,林歡也是看準了一人才,當時把手裏已經不多的銀子,全用來好吃好喝招待他。
本想著帶個人才回禮州,後來卻發現這人也就會翻來覆去說幾句大話。
那是一場極虧的生意。
但這次卻不會了,林歡知道,一個幾乎是白手起家的人,定有非凡的能力。
下午,天空猛地變得陰沉起來,開始掛起了大風。
又是一場冬雪飄落而下。
林歡回到府中,便看見一個紅巾白衣年輕人,手持銀槍,在雪中舞槍。
他臉上線條雖說很堅硬,可舞出的槍,卻好看無比。
直到他舞完時。
林歡才慢慢走了過去。
藍宇剛剛專注於練槍了,並沒有發現林歡在一旁等了好久了。
林歡微笑道:“不錯,這等功夫看起來還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藍宇沒理會誇讚,卻是說道:“少爺,剛剛有一捕快向我匯報了一個情報。”
林歡道:“說。”
藍宇道:“他在調查毒大師時發現了線索。”
林歡臉色嚴肅了起來,道:“回府上說。”
府中,藍宇道:“他在毒大師的那家小店裏,發現了一玉牌,玉牌上刻著春風蕩然四字。”
林歡頓了頓,道:“是李春風的玉牌。”
藍宇道:“沒錯,但這等證據還不夠證明李春風就是殺害毒大師的凶手。”
林歡道:“但是可以調查他。”
藍宇道:“是的,可以憑借此事,把他抓進府中,管他是不是禮州第一紈絝呢,不管誰被關著,總會掉了威風。”
林歡沒有說話,在低頭想著什麽。
藍宇繼續道:“少爺若是不方便去抓,我可以幫你去。”
自從林歡給了藍宇兩千兵卒後,藍宇就一直想著要報答少爺。
倒不是早還早清,而是藍宇實在是想為少爺做些什麽。
林歡道:“不急,我已派人對付他了。”
藍宇連下也沒有再強求了。
晚上,大雪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林府門口,進來了一身落雪的中年人,白雪落到頭上,白了兩鬢。
他走路時,已不如當年那樣穩健,此刻下了雪,路上很滑,他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著,讓人看著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意。
林歡飛奔而出,扶著父親回了府。
林歡給父親拍掉積雪,又給父親掉了杯熱茶,雖然林歡有很多話想跟父親講。
但此時明顯不是一個好時候,林安國看起來很疲倦。
林歡作揖道:“父親早些休息。”
林安國蓋著被子,睡著了。
林歡無聲告退。
次日清晨,林安國的臉色好了不少,看來那一覺補得甚是關鍵。
林歡進殿。
林安國此刻穿著一件墨黑色大氅,站在火爐旁。
林歡道:“父親。”
林安國回頭,道:“我讓你在禮州的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林歡道:“都辦好了。”
林安國眼中露出欣慰和驕傲,但也隻是一閃而逝。
林安國道:“不錯。”
林歡道:“父親能否跟我講講這秦十三是何人嗎?”
林歡一直等著父親回來,好解開自己最大的困惑。
林安國咳嗽了一聲,道:“是自己人。”
林歡麵露疑惑,道:“他可是左撇子?”
林安國道:“是的。”
林歡繼續道:“殺害毒大師的也是左撇子。”
林安國臉上露出許些驚訝,道:“毒大師死了?”
林歡道:“是的,而且看了他傷口後,殺害毒大師的人應是一個左手用刀高手。”
林安國道:“所以你懷疑是這個叫秦十三的人殺了毒大師的?”
林歡點頭。
林安國道:“未必,有時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你隻是根據傷口推測的。”
林歡同意。
林安國繼續道:“這種傷口要想偽裝,嫁禍於他人,也不是很難。”
林歡道:“假若不是他殺,還有一條線索,我們在毒大師的店中還發現了李春風一派的玉牌。”
林安國道:“竟有此事?”
林歡道:“殺人應有動機,隻是這兩人殺害毒大師的動機我都想不出來。”
林安國道:“毒大師是幾時死的?”
林歡道:“應是大概兩天前。”
林安國道:“那秦十三就無作案時間了,那時他一直陪我在邊境。”
林歡道:“那李春風的可能就大了很多,隻是像李春風這種人真的會在殺完人後,一不小心把自己玉牌落在那裏嗎?”
如若真是如此,李春風請的這個殺手,真是個租心大意之徒。
林安國道:“也許也是嫁禍。”
林歡笑道:“那這人嫁禍的能力確實是有些手段,平常人嫁禍隻會嫁禍一人,這人嫁禍卻是能嫁禍兩人,我想他也不會是個平凡角色。”
林歡雖說表麵還是一副開心樣,其實內心早已憂心忡忡。
他不太明白一向謹慎的父親,為何會對這個名叫秦十三的人,如此放心。
林歡在幾上倒了一杯茶,遞給父親。
林安國沒有喝,道:“你準備準備,要走了。”
林歡把茶杯放在桌上,驚訝道:“這麽快?”
林安國歎氣道:“你若再不去京城,不在那老皇帝眼皮底下呆著的話,我猜禮州恐怕就要被屠城了。”
林歡喝了口茶,歎氣道:“看來這個冬天在禮州,我是過不全了。”
林安國沒有理會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要帶幾個去?”
林歡想了想,開口道:“鐵驢,徐青青。”
林安國皺眉道:“你還想帶著徐青青,你不怕你半路上破了戒,天道功法修不成?”
林歡義正言辭的道:“不會的,徐青青是我喜歡之人,但絕不是喜歡她身體如此膚淺。”
林安國道:“好,說的倒是很漂亮,我也不管你,如果徐青青同意去陪你去,你就帶著她吧。”
林安國坐在椅上,道:“一周之內,就要啟程了,正好等你到了京城,春季也就來了。”
林歡退下了。
此刻林歡心中五味雜陳,自己在禮州還沒有坐熱了屁股,就又要啟程了。
看來自己命中是少不了折騰的。
午時,去了徐家大院。
門口暢通無阻,進了屋中。
徐家主正悠哉的看著書,林歡問安。
林歡問道:“徐青青呢?”
徐家主沒好氣的道:“她昨天一不小心燒了我一本藏書,此刻我罰她在屋中禁閉呢。”
林歡心中苦笑,臉色卻還是尊敬說道:“不知是哪本書,如果林府有此書的話,我便找人給您送來,還請能放過徐青青。”
徐家主是一個看起來很精神的中年人,據林歡所知,他要比父親還要大個幾歲,卻比父親看起來要年輕許多。
也許他沒經曆過那些催人老的事情吧。
徐家主確實是酷愛讀書,他幾乎是兩眼放光的道:“你家中可有墨大師的《我真的不是君子》,此書讀起來真是沁人心脾,如沐春風。”
林歡笑道:“回徐伯父,我家中還真有此書,一會我叫找人給你送來。”
徐家主捋著胡須道:“不錯,甚好。”
林歡訕笑道:“那可否放了青青呢?”
林歡的聲音有些小,此刻他也是沒有什麽底氣的。
徐家住大氣道:“他在東邊的那個屋子,不關她了。”
林歡微笑道:“好,我這就去接小姐出來。”
此刻徐青青正看著一副山水畫,滿是懷疑的眼光。
聽說這畫值個一千兩銀子。
憑什麽?
徐青青拿起了蠟燭!
卻聽見了一段急促的腳步。
她太熟悉這腳步的節奏了,她臉上又現出了淺淺的酒窩。
是林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