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青春劇終
走在路上,“原來肖曉是這樣被打的”,我一直在想象肖曉被打時的場麵,我剛才心平氣和,沒有一絲情緒波動,那麽多年過去了,我已經不是曾經那個狂妄自大的我了。我不過是想將她受過的委屈感同身受罷了,結局,唯一的不同是她放下了,而我卻愛得更深了。
我想當我看見尚逸的母親時,我差點忍不住哭了,那時怎樣的萬念俱灰的一雙眸啊,機械地掃著家門前的地,一下一下毫無意義,不時地向門口張望,似乎在等什麽人回來,記憶回到四年前,我們在台球廳被打的第二天,尚逸在籃球
場很無奈地向我抱怨道“齊歡啊,為什麽你媽媽就那麽信任你,我媽媽總是懷疑我呢?我又被她打了一頓,她還威脅我,說我要是再打架就別回家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皺著眉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覺得他真的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然後他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說“齊歡,你說我會不會不是她親生的啊?”
我頓時覺得無語了,“尚逸,你是不是肥皂劇看多了,竟然有這種想法?小心我跑去告訴阿姨,讓你吃苦頭”。
尚逸頓時一副可憐相,“連你也威脅我,沒法活了真是。而且我從來不看肥皂劇的好麽?”。他睜大眼睛湊到我跟前說“隻有你們女生這種頭腦簡單的動物才會看肥皂劇這種既沒有營養也沒有意義的東西吧”,他說完立馬就跳起來跑了。我頓時氣悶了,追上去問道“你說誰頭腦簡單……”
然後我又想起尚逸被抓的那個夏天,我和於爸爸僅此一次的見麵,那時唐席城來了,他先跟於爸爸打了聲招呼,然後告訴他“我已經知道是誰幹的這件事了,隻是現在沒有證據,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去找點東西,您放心,尚逸一定會被放出來的”,於爸爸聽他說完情緒陡然激動起來“是誰?是誰要這樣害他,他還隻是個孩子啊,到底是誰這麽狠心?”
說完捂著臉痛哭起來,我們都別過臉去不忍看他,我們誰也沒上前安慰他,為了這個男人的尊嚴也為了不讓自己哭出來,唐席城帶著我們離開了,那時那個如此愛孩子的父親是多麽的無助心力交瘁,而尚逸失去他了,是去那個可以為他撐起一片天的男人了。我捂住嘴從他們家狂奔出來。可我卻在想尚逸不至於向唐席城一樣無家可歸,他至少還有一個愛他的母親。
我去破舊的工廠,坐了一下午,將心放空,然後感受這無邊的荒涼,天已經黑了,我去買了一大把煙火來爬上樓頂放,放了半夜,看著那絢麗短暫的煙火,我笑了,然後跪在樓頂嚎啕大哭,我們這是怎麽了?我們這是怎麽了?
我記起三年前我十五歲生日的那個夜晚,我滿心歡喜的跑回家,卻突然我看見一個黑呼呼的人影在路上徘徊,我頓時停下了腳步,準備抱緊盒子拔腿就跑,誰知那人竟看到了我,衝著我走來,我趕緊護著盒子向後退,那人上來拉住我的手,我嚇壞了又不敢驚動父母,隻好奮力掙紮照著那人的腿踢了一腳,那人悶哼一聲,這聲音我想我是熟悉的,我急忙停下來嗓音發顫驚疑未定道“唐席城,是你麽?”
來人鬆一口氣低笑道“我嚇著你了?”
然後又道“小丫頭勁還挺大”,我立即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語氣裏滿是愧疚,唐席城忽然看著我正經道“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看著他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忘記了問為什麽,隻是乖乖地點點頭。他對我的表現很滿意,隨即勾起唇角道“小丫頭今天心情不錯啊”,我點點頭“嗯,今天我生日”,尚逸掃了眼我懷裏的盒子,問道“手上是他們送的禮物吧?”
我點點頭滿足極了的表情。唐席城瞥我一眼“怪不得這麽寶貝”,我急忙回道“那當然,我很少收到這麽多的禮物的”,唐席城又笑了“那你想不想更開心一點啊?”,我愣住了,隨即道“我不是問你要禮物,隻是想和你分享我的開心”。
唐席城慵懶地道“你能和我分享我很開心,不過我很抱歉今天忙的忘記了你的生日,想趕過來看看你,跟你說聲生日快樂”,我聽見他低沉的聲音,覺得心裏滿是奇異的感動,“你竟然這麽重視我的生日”,我的心瞬間被融化了,唐席城看著我的表情笑了“我一直很珍視你,隻是你沒發現而已”,我聽見這話心裏似乎有些事情開始明朗了,可是我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這太荒唐了。
唐席城看見我發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我立即回神“沒有,我隻是太感動了”,唐席城似乎在想什麽,我看著他,他忽然看著我道“不如這樣吧,我許你三個願望,隻要是你說的我會盡力去完成的”,我聽他這樣說,良久站立不知所措,我沒有猜錯,我輕輕歎息著到,沒有一個男子會這樣無怨無悔的為一個人做這麽多事,除非,他喜歡她,是的,我終於猜到了,他喜歡我。
唐席城見我忽然有些閃躲不知所措的眼神,上前將我摟住,我沒有掙脫,我不知該做什麽,我什麽也給不了他,我隻能拒絕他,可是他卻沒給我機會開口“我說過,我不想聽對不起,我不會讓你有負擔,以後我不會再出現了”,我聞言身子一震,他沒必要這樣委屈自己,像極了我,我太明白愛一個人需要多辛苦了。
唐席城緩緩道“我的要求就那麽多,讓我抱抱你就好”,微涼的初冬到了,我卻感受到一顆火熱的心,那時的我我不知所措一籌莫展,現在的我愛而不得無比哀傷。
然後我看見,明晃晃的月亮,我輕輕對自己說,我的青春,至此劇終,避無可避。可愛戀卻依然繼續,幼時心中萌芽地愛意,早已在心中根深蒂固,長成了參天大樹。於是我在黑暗中靜立良久,學著唐席城的樣子,整理好自己滿心的情緒,我轉身離去,懷揣著自己所有的勇氣去告訴向陽,我愛他。
然後我會告訴他,我很遺憾,沒能在我最美好的年華裏遇見你,我很遺憾 沒能在我最美好的年紀裏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我很遺憾 沒能在那些黯然神傷的時光裏細細體味那些悲歡離合,我像每一個還在單戀的孩子一樣,懷揣我所有的勇氣 去向你說明我最真的心意。
之後,要麽細水長流共白頭,要麽轉身訣別淚雨滂沱,那深藏心底無人問津的秘密至此劇終,那寂然守候委屈卑微的愛戀至此謝幕。不過我堅信,這一次我們的結局,會是個喜劇,你說呢?
尚逸的婚禮是向陽陪我去的,我穿了很漂亮的晚禮服,宴會上幾乎沒有人認出我。隻有淩筱一臉驚訝地看著我“嘖嘖,這轉型轉的也太誇張了吧……”之後她便拉著我說了許多話,一點也不像從前那個倨傲矜持的她。
當時我記得那年打籃球賽時打成平局,我們還很沮喪,休息完我們一行人準備回家時,路過操場看見羅琪站在球場對麵,和她們班的男生一起不知在說什麽,看見我們走過來她轉過身來看著我們,眸色晦暗不明。唐席城笑著說“那小女生對你們有意見吧”。好吧,我承認當時我心裏就覺得難受了,不知原因為何,說到底,我和尚逸一直是把她當好朋友的。
雖然我們從未說出口,可是我們都有目共睹,可以看出對方對她那種不同與別人的區別對待。在心裏我們下意識將她歸為好人一類,可以深交,不過我們終究沒能和她有進一步的關係。原因很簡單。現在想想,可能僅僅是因為,那時受她眼神的影響我已經將羅琪放在自己的對立麵了,而且毫無理由毫無預兆。
我很懊悔,將自己內心古怪作祟的小心思和令人喪氣的自尊心或者說是令人惡心的虛榮心通通趕走,她是我最敬佩的人這無關我的夢想,也無關我的生活方式,總有一個人,你將她放在心底當做榜樣或是內心力量的來源。
其實,我以為我並沒有將她視作榜樣,但是實際上,她對我的作用無人可以代替,她對於我的意義,無以言表。這些令人深惡痛絕的情緒全拜那天我青春期的悸動叛逆開始,這萬惡的叛逆差點毀了我和當時最在意的人的關係。可是也全靠了這些情緒,我才意識到其實這所有的和平都是假象,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其實有些事情產生了偏差,僅僅是因為我生活在一個烏托邦的世界,愚昧可笑。可現在我卻無比慶幸,正因為我生活在那樣一個世界,我才能直到現在還擁有這樣一個值得新來的女孩子,不至於在這諾大的會場太孤單落寞,而她和唐席城最後能走到一起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啊。
說起她和唐席城已經定居在另外一個城市,等能買得起房子兩個人就結婚,他今天沒來是因為要工作,我記起初三那個暑假我在破工廠沒有等到唐席城,第二天我在候車室時,肖曉來了,令我詫異的是唐席城也來了,他的手臂斷了,掛在脖子上,但這絲毫影響不了他的優雅氣質,看著他這樣還來送我,他滿臉不舍得看著我,我愧疚極了,慌亂地解釋道“我,我昨天晚上等了你好久,結果你都沒有去”,他將我摟住“對不起,昨天我有事……”
我打斷他“我知道,我不是在怪你,我隻是想跟你道別,還有向你說,對不起”,他說“我說過,你不需要跟我說這句話,還有,我等你回來”,他將我放開看著我堅定道“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委屈自己,我等著你”,我看著他點點頭,感動的不知說什好了。
我隻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一直給我溫暖和安慰的男人,忽然覺得滿心愧疚,我還什麽都沒有為他做呢,現在就要這樣離去了,無法在陪在他身邊度過漆黑的夜,等待第二天的黎明,溫暖他的手,我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我什麽都沒有做,隻一味的索取,接著他輕輕撫摸我的發,我的心柔軟極了,幾乎就要留下來了。
接著唐席城又認真的說了一係列的話“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會喜歡你吧?現在我告訴你吧,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台球廳,你在學打台球,我從沒見過那麽笨那麽倔強的女孩子,那一整天你竟然一個球都沒進。”
他看了看我羞紅的臉繼續道“可是當我看見你那雙純淨如水的眸子忽然就心動了,接下來的幾天我見證了無數次你沒有一個球進的奇跡,我敢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可是你卻一點都不受打擊,我忍不住笑了”,我這時才明白為何我看見唐席城帶笑的眸子覺得熟悉的原因了。
唐席城語氣忽然變得落寞,“可是那天我看見你奮不顧身的護著尚逸時,我瞬時就嫉妒了,你竟然那麽拚命的對他好,於是我處心積慮的接近你,看見你的各種情緒,那時我隻想陪陪你不想讓你那麽難過,可是卻讓你一次次的陷入危險中,我痛恨自己的無力,隻想給你更多的溫暖,結果你洞悉了我的秘密,陪我過了一個最溫暖的除夕”。
他說的一臉溫情,我聽得心中滿是溫暖,我竟不知我曾經給過你那樣的悸動和溫暖。他忽然從脖子上取出一根項鏈掛到我脖子上,“我上次欠你的生日禮物,還有我說的那些話都算數,無論何時你回來,我都等你”,我看著他,感動的無以複加。
從記憶裏抽身出來,我取下脖子上的項鏈掛在他的脖子上說“我的新婚禮物”,心裏卻在悄悄地說,這是我另外一個願望,至於另外一個就是原諒我,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後來我聽羅琪說起她和唐席城離開小鎮的經過,頓時覺得其實我沒有經曆過那些,有什麽資格妄想或是嫉妒最後和唐席城在一起的是羅琪,就像是我不曾在尚逸身邊堅持愛他,我在他愛我的時候將他推給了另外一個女孩,在他最叛逆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放任他一人苦痛成長,那時日日夜夜待在他身邊地人是洛羽然不是我。
現在想來,我待在他身邊的時日竟然還沒有洛羽然待在他身邊的時間長,當我發現這一點時,我內心很抵觸這一點,我到現在都不願意承認我竟然不是這世界上最愛尚逸的人,其實當我看見洛羽然後我就應該清楚地明白這一點,很顯然她對尚逸的愛已經超過了任何人。
她敢於在大庭廣眾下親吻他,即便是被拒絕也不能阻擋內心的狂熱,她為了她放棄紙醉金迷的逍遙生活轉身穿起校服討好老師同學隻為他看見她的好,明明是千金小姐卻要站在飯店卑躬屈膝為別人服務隻為離尚逸更近一點,請問這裏麵那一點是我能做到的?一條也不行,我隻會在日記裏寫些悲春傷秋的句子,或是陷在記憶裏回憶那些過去很久的往事,毫無用處,我一點勇氣也沒有,將自己弄得卑微至極卻還什麽都得不到。
時至今日我不得不公正的說,命運是公平的,所以尚逸屬於洛羽然,唐席城屬於羅琪。唐席城當時是洛羽然爸爸的手下,他原本就想脫離黑道徹底離開這裏,當年是為了我有了這個念想的,可諷刺的時,他最後真的脫離黑道後帶走的卻不是我,而尚逸的父親也是因為他想離開這個根源的原因才去世的。
那時我被綁架以及尚逸後來的報複以及他們的栽贓然後被捕入獄然後再到被放出來撞死尚逸的爸爸,這是一個因果輪回,沒有一個人能從這環節裏逃出來,這是注定好了的。而當時唐席城看尚逸也被扯進來了,勸過他幾次,可那時他心灰意冷毫無希望,隻聽洛羽然爸爸的擺弄,那時我在哪呢?在他最需要溫暖在他最叛逆的時候缺席了,我缺席了他人生中最難熬最能決定今後關係的日子。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毫不意外的洛羽然的爸爸看中了尚逸,其實他早都知道有這個男孩的存在,因為女兒為了他改變了不少,他曾經不止一次地調查過他,最後的結果頗令人滿意,隻是當時他身邊還有肖曉的存在,洛羽然的爸爸當然不忍心看女兒天天這麽委曲求全了,當他準備做點什麽的時候洛羽然卻將他阻止了。
看著洛羽然說她要自己爭取機會的時候,洛羽然的爸爸頓時覺得女兒長大了不少,並且默許了她這樣的行為,但是隻是在他接受的範圍內。盡管唐席城已經盡量將我當時打過洛羽然的消息壓下了,可是洛羽然的爸爸怎麽可能不知道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打過洛羽然,他聽說過我的名字並知道我在外地上學。
當尚逸的爸爸出事後,不用洛羽然或是尚逸任何一個人請求,洛羽然的爸爸就親自帶著人將他們解決了,看著痛苦不堪的尚逸,洛羽然心痛難當,責怪父親不應該將尚逸推去另一場噩夢中,而洛羽然的爸爸卻和尚逸說“如果你想你那個在外地讀書的發小好好活著的話,有些事情你最好想清楚”,這些事情我當然不可能知道了,不知道其實尚逸是為了我才步入深淵從此一去不回頭,無人可以將他解救,原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而我卻依舊每天心安理得的活著,偶爾回憶一下我們的過去,然後責備尚逸怎麽變成了這樣,不停地追問上天追問命運曾經那個善良無害的孩子去了哪裏,好在我不知道,不然這一生我都無法逃離內心的譴責,原諒我的自私吧,你知道對於尚逸我向來如此惡劣的。其實尚逸這曲折悲慘的命運都是由我而起,我才是那個罪惡的源頭,從最初我被綁架然後他去報複再然後被人陷害,知道現在的墮入深淵,哪一件事和我沒有關係呢?不過都是因我而起的罷了。
而我卻依舊心安理得的活著,不知道真相的我更顯得卑劣無恥了。
而唐席城之所以能脫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尚逸,當時唐席城勸過尚逸讓他不要步他的後塵,尚逸隻是眸色深深地看著他,唐席城瞬時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當時自己墮入深淵不過是因為衣食無著無家可歸,那尚逸呢?尚逸被威脅的籌碼會是什麽呢?唐席城思索良久終究悲苦一笑,事情大抵就是他猜的那樣了。
原本他不忍心看著尚逸一個人深陷泥淖,可是當他發現羅琪其實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敏感且自尊心極強的女孩子,他想如果我要是想給她一個安穩的家那他就必須堅定決心,將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做一個了結。
其實雖然在黑道上混,難免會深陷黑暗,有許多事你都是被迫不得以而為之,當時他發現他的場子裏有人玩毒品時,他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複雜,可是好在那時起他就對自己有明確的要求,即便深陷泥淖也絕不讓自己困死在裏麵,他一定得做點什麽為自己以後留條生路,所以他將那兩個人趕出去了,所以這也是後來我為什麽會被綁架的原因。而洛羽然的爸爸對此並沒有什麽大的意見,隻要他的店能正常運行少賺點那個錢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而後來當唐席城要離去時,洛羽然的爸爸滿心憤怒,也知道了當時他堅持不碰毒品的原因,原來他一直沒想真的走這條路,他自然是不同意的,找人將羅琪抓來一頓毒打,可是唐席城仍然麵不改色,洛羽然的爸爸偏不信邪,就找人將羅琪拖出去當小姐,唐席城被吊起來毒打,可是他卻從未改口,他隻是在心裏哭泣,羅琪會不會怪他,怪他這樣執拗的堅持。
他隻希望這一切都是有用的他的堅持和羅琪的犧牲都是有意義的,不過好在現在羅琪被送去的地方是尚逸接管的酒吧,所以有尚逸罩著她自然沒有什麽麻煩,洛羽然的爸爸看兩人都什麽反應都沒有,氣極了,於是將兩個人關近地窖要將兩人折磨著直至餓死為止,他們兩個人默契的淡然極了,冷眼看著一切,並且覺得就這樣死在一起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時間已經過了五天了,兩個人中洛羽然已經昏迷了,唐席城將她抱著意識模糊極了。
最終地窖門被打開有一絲光投進來時,他看見了尚逸和洛羽然,不得不說羅琪和唐席城的愛情的確經曆了不少的磨難,先是我橫亙在中間的百般阻撓讓唐席城放不開手,無論羅琪做多大的努力他都視而不見,直至有一天羅琪查出了所有的細枝末節,寫信給我,我告訴了她一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然後她去了那個破舊工廠,並在除夕夜那天遇見了唐席城,唐席城看見羅琪心中百味雜成,哪有人不會被日日柔情感動,人心都是肉長得,任你表麵冷酷無情似是磐石般堅硬也抵擋不了那萬種柔情。
那個除夕夜我打電話許了我第一個願望,唐席城徹底沒有了奢望,他在心中曾不止一次地想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和他一起在小鎮上過閑雲野鶴的生活,即便他曾對未來充滿希望,可還是不得不被空間的距離折磨的心力交瘁,所以我也沒能有機會將我滿心的歡喜和以後的打算說出來,我沒有告訴過他關於未來和以後我都將他納入我的生活了,並細細謀劃期待有一天美夢成了真。
可那一個電話斷送了我和他的以後,將我的退路掐斷,將他的惶恐擴大並不斷地得到驗證看來我真的該放手了,無論當時是怎樣的傷心絕望,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以後她給的希望溫暖和珍視都讓他感覺如此的不真實,從來都是他愛著別人的愛夢著別人的夢,從來沒人將他想要的想方設法的得到然後送給他做驚喜從沒有人在他午夜喝醉時為他蓋被子熬醒酒湯。
從沒有人聽說他受傷了不惜翻學校的牆出來也要見他一麵確保他安康無恙,而這所有的事情羅琪都為他做了個遍,她說的她愛他,真的不隻是說說而已,她有用心地在完成,用心地在嗬護,所以請問我如何舍棄這樣一個曾經倨傲的像公主一樣現在卻卑微到塵土裏的女孩子呢,唐席城心中呐喊,其實他的心早先他的行為一步將她接納了,雖然手機屏幕上仍舊是我搗台球時的呆傻照片,但心裏卻已經完全被另一個身影占據了。
然後我就記起那時在酒吧我發現唐席城受傷後的反應,我的確是自歎不如,現在我可以黯然認輸,對於淩筱對唐席城的愛,我及不上分毫。
我記得那天 ,我幾杯酒下肚就很想上廁所,於是問了酒保方位便拒絕了要跟著一起來的尚逸找了過去,我總覺得今天洗手間氣氛有些奇怪,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不過畢竟是第一次來,不了解情況也就沒太在意,上完廁所出來在走廊裏我看見唐席城,他背靠著牆閉著眼睛眉頭緊皺,我走上前去問他“唐席城,你怎麽在這裏,你怎麽了啊?”
他看見是我,費勁地將自己站直然後看著我,卻有些站不穩踉蹌了下,我看他情況不對,連忙將他扶住,而他卻一下子腳下不穩撲倒在我身上將臉埋在我頸間,半個身子的力道都壓在我身上了,我被他的力道貫在牆上,我有些害怕,心跳加速,他的氣息噴灑在我頸間難受極了,我推推他“唐席城,你怎麽了”,他哼了兩聲,似是痛苦極了,我這時才聞到他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我當即就緊張了,扶上他腰間結果摸到一手粘糊糊的東西,我嚇壞了慌亂極了,我大聲喊他的名字“唐席城,唐席城,你沒事吧,你到底怎麽了”,唐席城聽到我的慌亂,有些開心地笑道“齊歡,你擔心我啊,我沒事,真的”,聽著他故作堅強地語句,我的心忽然有些潮濕,討生活哪有那麽容易,他這樣打打殺殺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我有些難過地道“唐席城,你就不能好好待自己麽?”
唐席城地氣息頓了一下,接著開心道“以後為了齊歡,我會好好待自己的”,我聽著他孩子氣的話,忽然覺得酸澀,這不過是個沒人疼愛的孩子罷了。不一會兒就有人發現我們了,唐席城的手下將他扶進房間裏等大夫去了,我見他有人照顧了就回來了。若果是淩筱她會離開麽?顯然不會啊,那時因為她愛他,而我那樣做算什麽,沒心沒肺罷了。
回神後又聽見淩筱講起,當兩個人逃出小鎮後的事,我猜測當時,唐席城肯定在開心地想,我們兩個大難不死定有後福,他對自己的人生和未來充滿了這樣得一人生伴侶如此,他還有什麽別的奢求呢?他想老天總歸還是愛他的,給了他這樣一個女子,視他若生命,得此良緣真乃三生之幸。
她又絮絮叨叨地說起從前,提及肖曉被打的事。她說,尚逸拚死相救卻被洛羽然爸爸的手下打了個半死,還有,後來洛羽然設計尚逸才使兩人有了關係。我低頭苦澀地笑,我知道他粗線條,可不知道他竟然這麽不靈光。
抬頭看見兩個人挽臂而來,洛羽然的小腹微隆,臉上有淡淡的聖潔的光輝,尚逸麵容嚴肅,看不出情緒。可我想,他向來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而洛羽然是愛他的,兩個人在一起也未嚐不可。
回首時,看見一對男女,郎才女貌,濃情蜜意,天作之合。肖曉依舊纖弱,可是我看見她看向我無畏而寧靜的目光。嗬嗬,我低聲笑了,蛻變之後我們最終不在一起,可是我們都是幸福的。
然後我又想起那時向陽因為和何雨打賭打輸了,最後要被何雨親臉頰時的窘迫,我忍不住開心的笑了,何雨那時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確實親到了她的臉頰,向陽的震驚和我內心翻湧的情緒,不正是我們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寫照麽?
上大學時,我和尚逸不在一個學校卻在一個城市,那時我去看他時,總有各種各樣的女孩子圍在他身邊,我懊惱極了,可他卻總是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讓人生不起起來,好在最後我守住了這唯一一個男孩子。
我這才幡然醒悟,沒有誰的幸福是非你不可。
我轉身提起群擺,一步一步走向向陽,這個我第一次哭泣就將擁入懷的男人,已經守護我十年了。
我聽見我堅定的腳步聲,我告訴自己“放了回憶,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