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僅對於你
“袁音!”袁霖咬牙切齒地叫了我的名字,“別沒事找事,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皺皺眉,“巧了,我還不想和你說話。若還是這個事,就掛了吧。”
我說完是想直接摁掛斷通話的,而袁霖像是知道我接下來的舉動一般,還是先一步出聲阻止了我,“別掛!”
這一聲有點急,又有點懊惱。
我那險些就摁下去了的手指微微一頓,最終還是停留在半空中。
我沒有開口問他幹什麽,隻是靜靜等他說話。
那邊的袁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妥協又像是氣餒,“爸現在病重,想見你。”
我聽到這句話時微微一怔,呼吸有些凝固了起來。
病重?
不是想來和我做商談的嗎?
不,肯定是打著病重的幌子來商談吧,奄奄一息的樣子說什麽:原諒爸爸吧,爸爸以後不會這麽做了,一定會好好待你。
肯定,是這樣的吧。
“他病重,關我什麽事。”我握緊了手機,咬了咬牙擠出這麽一句話。
對,關我什麽事。
我們早已不拖不欠,關我什麽事。
“不關你的事。”袁霖嗬了一聲,像是被我的話刺激到了一樣。可是在即將要生氣之時,他又停頓住了,“是,嗬,不關你的事。我現在,僅僅是告訴你,你愛來不來。”
剛剛還害怕我掛掉電話的袁霖,現在卻一下子就掛斷通話了。
我看著手機屏幕顯示的‘通話已結束’,心情糟糕得成了一團。
“怎麽了?”坐在一旁的鄭子肖抬頭問我,雖然他是這麽問,但從剛剛我的對話裏,他還是猜出了一些,隻不過是想從我嘴巴裏確認一下而已。
“袁雄國病重,想見我。”有些無力地隨手把手機丟桌子上,腦袋還是亂嗡嗡地響著剛剛袁霖的話。
“你想見嗎?”鄭子肖側頭問我。
我心不由得一緊,在鄭子肖這番問話後,我不由得問起了我自已。我想見嗎?
我垂了垂眉,“不想。”
可是當話從嘴巴裏說出來時,卻引起了心裏的一陣不適。好像不是這麽想著的,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也許是想見,卻也是不想見。
我連自已的想法都看不懂了。
我低著頭看著膝蓋,對於剛剛說出來的話顯得有些迷茫。隨後我聽到鄭子肖輕輕歎口氣,再之後我就被他擁入了懷裏,像是安撫一樣輕聲勸說著:“見吧,我和你一起。”
聽到鄭子肖的勸說後我有些抗拒地推開了他的懷抱,我認真地看著他,“不行。”
袁雄國這趟找我‘商談’,肯定脫離不了鄭子肖的幹係。別說鄭子肖和我一起去,就是我自已去,袁雄國恐怕說出來的話也得氣我一臉。我可以當場甩門就走,可是鄭子肖呢?鄭子肖肯定不會甩門就走的,他一定會顧及我的感受,然後接受了袁雄國的‘商談’。
我最怕的,還是袁雄國擺著一幅父親的嘴臉,然後和鄭子肖說:再怎麽說,袁音也是我女兒。你這樣對嶽父,是不是不道德?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是音兒,對於你,沒什麽不行。”鄭子肖微微俯首,直視著我的雙眸。一字一句地說著,像是宣誓一般。
我有些錯愕地和他的眼眸對視著,看著他眼眸流露的真摯情意,我說不出話來。
“而且,不是什麽都還沒發生麽?先去見麵,有什麽事再說。見都沒見就冠上莫須有的罪名,似乎不大好。”隨後鄭子肖又放緩了語氣,像打趣一樣說著。
“總而言之,我們先去見一麵,有什麽事,見了再說。好不好?”
到最後,我被鄭子肖半勸半哄著同意了。
其實坦白了,我還是想去見一見袁雄國,想看看他什麽情況。
可是我又不甘就這麽去見了他,因為顯得我很在意他。
不公平啊,真的不公平。而且又顯得我很賤,明明袁雄國都那樣對我,為什麽還要在意他。不聞不管就好了啊……
我安慰著自已,見麵了,一定要裝若無其事,最好就是不耐煩的樣子。
我和鄭子肖到了C市,去的醫院還是問羅忠歲的。果不其然的,羅忠歲知道地址。讓我意外的是,他也在醫院裏。
當我們到達袁雄國所在病房跟前時,鄭子肖許是想和我一起進去的,但我阻止了。
“我先進去吧,如果需要你的時候,我再叫你。”我拉住了鄭子肖的手說道。
鄭子肖微愣看我,最終還是同意了。
我伸手輕敲了門,在裏麵響起袁霖那淡淡的一聲“進來”的時候,我才伸手推開門。
袁霖可能以為是醫生護士進來了,可是當看到推開門進來的人是我時為之一怔。
我看到了病房裏的一幕,除了袁霖坐在一旁之外,羅忠歲也坐在一邊。
羅忠歲會在這裏看望袁雄國,我是很驚訝的。畢竟在我印象裏,羅忠歲是如此地討厭袁雄國。可是當袁雄國生病了的時候,卻會來到他身邊陪著他。
最後我的視線落在了袁雄國的身上,當我看見了他那毫無血色而憔悴的臉容時,我心猛地一揪緊。
我以為隻是不痛不癢地一些生病,可是看到這麽憔悴的模樣,我不由得意識到事態的嚴峻性。
袁霖和袁雄國見到我時都有些驚訝,但袁雄國驚訝之後是欣慰的笑。那一抹笑刺痛了我的眼睛,讓我更不自在了起來。
我那原本想裝不耐煩、想裝冷漠的念頭一下子被掐斷了。因為,我實在沒辦法在這樣虛弱的笑容前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你們先出去吧。”袁雄國側頭對他們說。
袁霖和羅忠歲應了一聲,隨後就出去了。但是在袁霖離開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不明深意。
旁人都出去後,病房裏隻剩下我和袁雄國。
袁雄國有些吃力地調整一下身子,撐著要坐起來。我看到他那吃力的樣子,心底竟然湧現想扶他一把的想法。但最後還是硬生生地壓了下去,我轉過頭,讓自已不去看他。
好一會後,耳邊傳來了他舒展一口氣的樣子。再轉過頭看他,他已經調整好姿勢,端正地坐直了身子。
他和我對上視線時似笑非笑著,他視線挪向了門口,然後問道:“鄭子肖在門外?”
聽到了他提到鄭子肖,我感覺心情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