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你是特例
自從知道了鄭旭東心裏並不討厭我之後,我心裏也就放開了些拘束。
至少我敢試著搭話了。
但是很高興的是,鄭旭東都回答我了。我才發現,並不是鄭旭東不搭理我,而是沒有主動和我說話而已。嚐了一次“甜頭”後的我甚至有些話嘮,雖然問的都是相關書法的問題,但還是問得樂不疲此。
在我問第四個問題時,“為什麽這一撇輕輕帶過呢?”
這一回鄭旭東沒有和剛剛那樣邊書寫邊回答,而是停下了書寫的動作,抬頭看我。
我被鄭旭東這麽看著有點兒愣神,反應過來後是率先道歉,“抱歉,我有點兒聒噪。”
我以為鄭旭東是被我問煩了,心裏暗暗地罵了自己一頓,別人給點陽光就燦爛是吧。
“沒有。”鄭旭東卻意外地否認了,“挺好的,這個家也確實安靜了些。”
隨後他又低下頭,繼續書寫並回答了我剛剛的問題:“這一撇不是沒重用力,隻是重在頭。回峰勾勒的時候先重後輕有很好的效果。”
我聽完之後有點兒懵,過後才明白他是在認可我。
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際的頭發,然後撒腿就給他取新的白紙過來。
鄭旭東見狀擺手,“也寫半天了,快到飯點了吧,去吃飯吧。”
我手裏舉著白紙,聽聞就乖巧地應一聲好的就放回去了。
碰巧這個時候鄭子肖也回來了,他還碰見了我和鄭旭東聊天的一幕。他剛邁進的步伐刹住了,又慢慢地返回一個步伐,好像在確認他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對上我們的視線後,他才勾唇一笑,“爸,吃飯了。”
鄭旭東嗯了一聲,朝我投以一個眼神,仿佛叫上我一起。於是鄭旭東走在前,我和鄭子肖走在他的身後,
鄭子肖用眼神問我:你們怎麽了?
我壓抑住內心的雀躍,然後笑眯眯地看著他並伸手示意要和他擊掌。
鄭子肖看我的反應,隨後也笑了。
沒有伸手和我擊掌,而是抱起我直接就旋轉了個圈。我被他這忽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並發出了“噫”的一聲。
我發出聲音後,走在前頭的鄭旭東緩緩地回過頭來。
我見狀心一緊,擔心鄭旭東會板著臉說我們沒大沒小什麽的。可是當鄭旭東看到我們抱在一塊的動作,我的腳還是剛落地的姿勢。
他沒有板著臉,也沒有皺起眉頭。隻是淡淡地看我們一眼,似笑非笑地轉頭回去繼續走著了。
剛剛心裏的緊張褪去後,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也許是太高興了,我忍不住伸手用力地抱住了鄭子肖。
鄭子肖則是回以更用力的擁抱。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取得鄭家的同意,然而千算百算,究竟是算錯這一點。
然而錯誤的這一點,我卻非常地願意。
飯桌上,雖然大家不怎麽說話,氣氛比我想象中地還要和諧。首先鄭子肖和鄭旭東沒有了那劍拔弩張的氣氛,鄭旭東和鄭泰鴻也沒有互相凝著氣氛。想盛湯盛飯這些傭人做的事情,這回彭玉蓉也樂嗬地自已做了。
連我這個晚輩也有幸被彭玉蓉盛了碗湯。
一頓飯結束,我還沒來得及和鄭子肖說一下‘觀後感’,一通不善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算了算,過去也快四天了,比我想象中得還要慢發現。早在前天我就開機等她的電話了,沒想到現在才打過來。
還沒能好好地回味的喜悅,現在又要‘被迫’麵對修羅場。
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摁了接通。
我沒有急著說話,而是靜靜地等著蔣紅吭聲。
像是互相對峙一般,最後究竟是蔣紅對峙不下我。那邊響起了咬牙切齒陰森森的聲音,“袁,音!”
哎,在呢。
“你竟敢陰我!?”蔣紅氣急敗壞的聲音,“料我待你也不差吧!”
某個意義上,我確實是陰了蔣紅。
同樣的,在某個意義上,蔣紅根本沒資格來質問我。
“紅姐。”我不緊不慢地喚了她一聲,聽著她那氣得上下起伏的喘氣聲,我淡淡說道:“我不過是在禮尚往來而已。”
“你什麽意思?”蔣紅冷下了聲音。
“我什麽意思您不清楚嗎?劉一欣的事情也好、奪標的事情也好、甚至是你在背地裏開的理財公司也好。你做的事又何曾光明正大過?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過分了吧?”和蔣紅一樣,彼此都沒有給好語氣。
蔣紅那邊靜了數秒,隨後回應的是陰森森的冷笑,“原來你真的知道了。”
比起剛剛的氣急敗壞,現在聽起來已經冷靜多了。
和我想象的那樣,剛剛蔣紅真的是在試探我都知道了多少。要問我為什麽明知道她這麽做的目的還要順著她,自然是我心裏想和蔣紅撕開了。
她懷疑了我,自然不會再讓我參與任何重要的事情。現在給我打電話,無非就是氣急敗壞地質問我一通,如果我還想和她合作,肯定會屈服並交出一些東西求得她信任。
但很可惜的,咱們合作到此為止了。
之間的演戲,也就此中止。
“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吧。”蔣紅冷哼一聲說道。“李潔透露的?”
後麵那句話基本是從嘴巴裏擠出來的,那恨意仿佛恨不得當場將李潔嚼碎了吞入腹中。難怪李潔會那麽害怕蔣紅,巴不得插上翅膀就逃離她身邊。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紙包不住火,你以為你真的藏那麽好?隻要認識你的人還活在世上,就決定了你這一輩子0概率不被人認出來。”
我說不是李潔,蔣紅也不會相信。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減輕李潔的‘罪狀’,告訴蔣紅,即使沒有李潔,我也一樣會知道。
至少這樣蔣紅不會滿腔憎恨李潔,甚至當場就摸索到國外找李潔了解此事。
“嗬,真是遺憾啊袁音。”蔣紅輕聲念著,“本來,還想著讓你是個特例。”
“如果你說的特例就是被你三番五次在背後使招,講真,我真不願意要。”我也不明白蔣紅是抱著什麽心態說出這些話的。
蔣紅的聲音徹底冷到了極點,“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