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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著了魔的瘋子

  他邊說著邊走過來把我房間的窗簾給拉上。


  通過他的舉動,我可以猜得出他把外麵的窗簾也一同給關上了。我很想知道他這是出於什麽心理,是不想讓我看到麽?這算什麽意思?明目張膽地幹了壞事,又不想讓人指責他是麽?


  “光線不好開了唄。”我不在意似地翻著本子應道。


  刷拉地一下,窗簾拉上了,房間裏恢複了剛剛的黑暗。不過也就持續數秒,鄭子肖就開了燈。


  我轉過身,笑盈盈地問他:“有空沒,和我一塊出去吃宵夜。”


  他沒有急著拒絕,而是很自然地將我攬入懷裏,我也依順地靠在他懷裏。他的聲音在我頭頂上響起,“想吃什麽?”


  我想了下市裏比較知名的幾家店,隨口說了個地方。


  他聽了後便說:“外麵冷,我讓人打包回來吧。”


  我聞言則拒絕,“別啊,趁熱吃才好吃,打包回來都涼了。”


  而他像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似,“回來要是涼了就讓人熱熱。”


  我啞語,感覺再不依不饒地說下去,就暴露了我想出去的念頭了。我告訴自已不能太急,今晚不行,那就明天。借口說吃個早餐午飯,實在不行就在家呆個兩三天,說在家呆得悶了想出去透透氣,如果這都不讓,那麽他是真的打算讓我一輩子呆在這了。


  而事實上,確實印證了我的想法。


  我說想出去吃個飯,他要麽說外麵冷搪塞,就是說他已經讓人外賣回來了。


  我說想出去買個東西,他打個電話就把我想買的東西都買回來了。


  我說我想出去透透氣吧,於是天台和後花園隨便我轉,當然,背後有不少於十雙的眼睛盯著我。


  我硬氣下來逼問他,你為什麽不讓我出去?


  他則是問我:呆在這裏不好麽?

  那霎間,我又一深度地意識到——鄭子肖,真的是瘋了。


  甚至連瘋了這個詞都沒法好好地形容他此時的樣子,恐怕是‘著魔’才能更具體些。


  四五天下來,我真的覺得我快要被逼瘋了。


  在這裏,我基本是除了鄭子肖之外,就沒有第二個交流的人了。那些守在屋裏的人雖然有回應過我的問話,但基本上是惜字如金,甚至是能不回答就不回答,全靠點頭搖頭作答。


  鄭子肖重新給了我一台手機,裏麵隻有他的電話號碼。而這台手機也是被設置過的,不能聯網。屋裏雖然有智能電視,能聯網看劇或者是下載東西,但若是想登錄像微信這種通訊工具卻不行。


  換句話說,就是與世隔絕。


  我開始鬧別扭,開始和鄭子肖冷戰。他跟我說話我也是愛搭不理的,我不敢硬刺激他,隻能換著軟方式一點一點地來表達我的劇烈不滿。


  可是我所有的鬧別扭和冷戰完全沒有引起他丁點不適,他之前怎麽對我,現在還是怎麽對我。不管我是否應了他的話,他都能自問自答地把話給圓了。


  例如說他回來了,會問我:在幹什麽?

  我看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他看了一眼正亮著的電視屏幕,自已接話說:“看綜藝麽?”


  我還是不理。


  他則是邊脫下外套邊坐在了我邊上,他說:“這綜藝也挺火的,你喜歡?”


  好像即使沒有我回答,他也能自問自答過上一輩子。


  有一次他問我怎麽了,我說我想出去,他就再也沒問過我怎麽了,到底想幹什麽。


  我覺得,像這樣的日子過不了一個月,不是他崩潰就是我崩潰。


  你真的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一幅畫麵,我一開始還會看書看電視,或者運動打發一下時間。現在我連看的興致都沒有了,滿腦子地想著怎樣才能擺脫這樣的生活,我真的膩煩了,也料到了遲早一天我會被逼瘋的。


  一日複一日的生活,換誰誰不抓狂?

  在這樣的環境與生活裏,我的脾氣也逐漸地暴躁了起來。之前我跟那些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的時候,他們不應我也沒事,我隻不過是打打發時間,以及試著套下話。可是後來當他們不應我的時候,我竟然躁得蹦出了一句:“你們啞巴麽!?”


  蹦出來後,連我自已都驚呆了。


  我很清楚他們不跟我說話完全是因為有鄭子肖命令,可是我卻把脾氣撒到了他們身上。一種懊惱又抓急的心情湧上心頭,最後沒有道歉一聲不吭地回到了房間,往後的一段時間,我索性把自已關房裏了。


  我愈發地覺得這樣的日子不真實了起來,傅於尤貼心的蛋糕,林墨白的打趣,羅忠歲的關心,姚小莉的嬉笑,種種仿佛都還在昨天。我開始嗜睡,因為隻有夢裏我才覺得放鬆,可是逐漸的,我連夢裏都夢見了現在的生活,恍惚之間,我連現實和夢境都有些分不清了。


  呆了一周,我崩潰地逼問著鄭子肖到底想怎麽樣,是不是想把我逼瘋了才滿意。


  他那雙眼睛卻像是洞察了一切一般看著我,“別想離開我。”


  也許他是看清了我內心在想著什麽,所以他一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措施。


  有一點我也不明白,既然他知道我內心是想走的,那為什麽不弄斷我的腿?是說到底不想讓我恨入骨頭,還是兩個‘離開’的意義不一樣?

  前者的離開,是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的那種離開,所以他才想要弄斷我的腿,讓我無法離開。


  後者的離開,是指離開這個屋子。可能在他意識裏,屋子裏有我有他,那就是在一起。如果我離開了這裏,那麽就是不完整的在一起了。


  我越發地摸不透他的思維,所以有些細節我都沒法連在一起解釋。現在的鄭子肖,給我的感覺就是個著了魔的瘋子。我的念頭越發地堅定,那就是逃。


  一定要逃。


  無論用什麽辦法,我都要離開這裏,絕對要離開!


  逐漸地,我開始冷靜下來,把那些煎熬的時間,自我安慰地轉化為‘籌劃’的時間。我在冷戰的同時,開始試著去了解鄭子肖的思維方式,以及記下他平時出門的時間。還有那些把守的人數,以及一些把守人的性格等方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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