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曇花一現
姚小莉進去沒一會後,病房內砸東西的聲音得以平息。
我在原地站了數分鍾,確實了裏麵基本沒什麽事之後,我才轉身離開。離開了醫院,我看了下手機的時間。才發現我在這裏呆了不到一小時,明明感覺時間很漫長來著。
但是就是這短短的一小時裏,鄭子肖就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還好我在進病房之前特意調了靜音。為的就是防止我跟喻少楓說到一半的時候響起鈴聲,那真是什麽氣氛都會給破壞掉。
也許是走出了醫院吧,心頭上那種陰霾的感覺去掉了很多。也許現在心情不是滋味,但放到以後,一定會欣慰現在的舉動。
“幹嘛?”我回撥了鄭子肖的電話,沒好氣地問他。
雖然心情沒有剛剛在醫院的那麽沉重,但是還是不大開心的。現在撥通了鄭子肖的電話,第一時間就是把氣灑在他身上。心裏想著還好我調了靜音,不然非得讓他壞了事。
“沒什麽,問問你吃早餐了沒。”鄭子肖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我信這番話才有鬼了。
我走在回酒店的路上,看著四周栽種的綠樹鮮花,心情有逐漸地放緩著。我說:“還沒。”
而我這個答案像是給了鄭子肖一個理由,他的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我也沒,我買去和你吃吧。”
聽著他那假裝鎮靜又自然的音調,我感到一陣好笑。但是放在現在的心情上是笑不出來,隻是勾勾嘴唇,似笑非笑,“不用了,我正在回去。”
那邊的鄭子肖靜了一會,像是沒反應過來我會這麽說。大概是覺得,我白天的時候非要往醫院裏跑,現在不到一小時就回來了實在是太奇怪了。我去醫院的時間,還不夠早上哄著他乖乖呆在酒店裏的時間呢。
“回去哪?”鄭子肖問。
我翻了個白眼,“酒店。如果沒什麽特別的事了的話,我們一會就回C市吧,這時候外公應該也醒了。”
這回鄭子肖沒有靜片刻了,反倒是挺爽快地應允了,“嗯,想吃什麽?我去買。”
我的視線落在附近的早餐店上,便說:“我買吧,我順路。”
“嗯。”鄭子肖倒也沒有過多堅持。
“想吃什麽?”我問。
“一樣。”
他的意思是,我吃什麽,他也吃什麽。我嗯了一下,隨便磕聊兩句就掛電話了。就在早餐店裏買了兩碗瘦肉粥便回去了,在酒店的時候我特意等了半小時再走的,這半小時裏我在等有沒姚小莉的電話。如果沒有,證明大體上沒什麽事了。
姚小莉的話,應該能很好地控製好喻少楓的情緒。
之前有跟姚小莉商量過要不要把喻少楓受傷的事情告訴他媽媽,但是想著目前也不算特別嚴重,隻要好好躺醫院治療就可以了。如果告訴他媽媽的話,非得讓她擔心一頓,商量之後決定讓喻少楓自已決定了,也就不幹涉這方麵的事。
說起來,我跟劉一欣也好久沒聯係過了,以前有事沒事劉一欣都會給我打電話的。似乎自從車禍那起事情後,劉一欣也就沒聯係過我了。
可能是因為沒經常和喻少楓在一起了吧,畢竟我和劉一欣是因為喻少楓這個作為紐帶而聯係在一起的。
半小時後我們一起回C市,路上有些堵車,大概兩個多小時才回到了C市。
到外公留住的醫院時,羅忠歲跟我說外公現在處於低迷狀態,就是時而醒,時而睡的。偶有睜開眼說上一兩句,但很快地就合上眼休息了。
問了醫生是什麽情況,醫生則是表示是不好的征兆,用中醫來說就是體內精氣大量耗損,氣能載血,當人的精氣失盡時,血液就無法流動了。血液不再流動,意味著心髒停止。
我們聽了之後久久沒有吭聲,而我則是選擇了二十四小時陪在外公身邊。一開始羅忠歲是想勸我的,但是我說:“歲叔,放心吧,我有度的。”
該接受的,該來的,是逃不掉的。如果我做不到改變未來,那至少要感受當下。
這段時間,我不再是一臉擔憂,一臉緊張,一臉疲憊。而是該幹嘛幹嘛,外公醒了的時候我就笑眯眯問他:“外公,餓嗎?”
問他:“外公,睡醒啦?”
問他:“外公,您看我是不是胖了?”
不玩手機,不談工作。所以我特地找一些事情做,例如彈吉他,畫畫,在病房裏栽種一些植物。外公睡著的時候我在畫他的睡顏,外公醒了我給他彈吉他唱歌,讓他看我栽種的花。
我種的是長壽花,一朵朵紅豔豔的開在那很好看。
外公看了後淡淡一笑,他說:“曇花好,買曇花。”
我當時以為曇花是外公喜歡的品種,之後我屁顛屁顛地去花店買曇花來栽種,但花店老板賣給我之前說:“曇花嗎?很少人買的哦。”
我聽了覺得奇怪,看著這曇花還蠻好看的,為什麽少人買?當我問他為什麽的時候,花店老板說:“因為曇花花開周期短,開沒幾個小時它就謝了。現在買花的人不都為了裝修打扮嘛,誰不喜歡買花開周期長的呀。再說,曇花送人寓意也不大好是吧?因為沒什麽人買,我也就入一點而已,如果你要的話我就給你包起來了。現在跟你說的這些,是免得你買回去後說咱花質量差……”
後麵老板說的什麽我沒聽入耳,我就是在想,想著外公為什麽要讓我買曇花。
最後我沒去買,光著手就這麽回醫院了。
又一次外公醒來的時候在看著花盆,他說:“沒買曇花嗎?”
我撇嘴,抱怨道:“找了好多家店,都沒找著您說的曇花呢。那是什麽花啊,這麽稀罕?”
外公微微一愣,然後笑笑搖搖頭,“也不是什麽稀罕花,就是忽然想看一下。”
“那我再去找找吧。”我說。
“不用了,也就一時心起。”
“哦,好的。”
我不願意對外公撒謊,但這是我唯一一次願意去對外公撒的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