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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沒人能說

  我頓了一下,搖搖頭。


  我很少去過鄭子肖家裏,因為他家是好幾代都是軍人,所以他家裏籠罩著一股嚴肅的氣氛。那種氣氛有些壓抑,我不喜歡。其次就是鄭子肖媽媽不喜歡我,我也不會自討沒趣。


  而他爸又是常年在外處理軍務更是沒機會回來,就連鄭子肖也是一年見一兩次,又何況是我呢?

  鄭子肖嗯了一下,隨後又眯了眯眼說:“我爸認識你。”


  是陳述,而不是反問。


  我被他的話弄得一陣深思,難道還是他爸查我的?不過就是他爸查我,也隻是動動手指打個電話的事情。


  但他爸爸為什麽查我?

  鄭子肖看了我一眼說:“但不是他主動查的,有人和他說了你。我那會回去的時候正好碰上這事,他跟我提起。”


  我微微一僵,跟鄭子肖提起了我?


  我記得沒錯的話,後來鄭子肖因為和他爸吵架而挨揍吧?


  真的如何媛媛所說那般,是因為我?


  想到這我不知該作何反應,是裝傻,還是追問?


  “我爸當時和我說的話我聽著來氣,和他吵了起來。你知道他跟我說的什麽嗎?”鄭子肖輕佻著下巴問我。


  我茫然地看著他。


  鄭子肖說:“他看到我醉醺醺的模樣就板著臉說我沒出息,讓我早點和門當戶對的人結婚,讓我別在外麵沾花惹草留戀路邊花。還說,我的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抿了抿唇,沒有做聲。


  鄭子肖若有所思看我一眼,緊接著說:“然後我直接說,你放屁。”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因為我印象裏鄭子肖的爸爸是個很嚴肅古板的人,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他,但我從鄭子肖和姚小莉,甚至是他朋友的描述裏都能夠知道是那種很可怕的人。


  像兒子對父親說“你放屁”這種事情放在他父親身上,難怪他會下手那麽狠。


  “當時我爸臉色都綠了,我說,我的女人不知道比那些溫室花朵好多少倍,別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我不愛聽,也懶得聽。”鄭子肖哼唧了一聲,“後來我就被揍慘了。”


  鄭子肖的聲音沒有半點怨念,就是很純粹的陳述,隻是很單純地跟我說這麽一件事。


  我仍然不作聲,或者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鄭子肖可能喝得有點熏,話也變多了,他說:“我爸一直都想我從軍,我做生意吧就各種阻撓我,好幾單大生意都被他給我攪黃,就想讓我別搞生意去當兵。”


  我聽了忍不住咋舌一陣,我不知道該意外鄭子肖從沒跟我說過這事,還是意外他爸爸想讓他從軍的意念這麽深。


  “你很討厭從軍嗎?”我忍不住問。


  鄭子肖平時很少跟我提他跟他爸的事,但偶爾零碎聽到的消息,就是他和他爸因為從軍的事情僵了蠻久的。


  一個人討厭一件事可以很簡單,比如說不願意當老師的人,有可能是覺得孩子們太操心,有可能是不想每天批一大堆作業。不願意當建築師的人,有可能是因為工作量太繁重壓力太大,也有可能是因為日日夜夜麵對一堆建設圖紙而覺得枯燥。


  我想鄭子肖是有原因的,隻是他不曾跟我提過。


  鄭子肖右手把玩著酒杯,突如的安靜似是他陷入了深思。片刻後,他說:“以前不討厭,也不抵觸。後來我很討厭,也抵觸,你知道為什麽麽?”


  我如實搖頭,靜靜看著他等待下話。


  他側目看了我一下,我注意到他嘴巴微張,也許他是準備告訴我的。但他又抿上了嘴唇,化為一抹淺笑,轉而他說:“以後會知道的。”


  以後……嗎?


  真的還有以後嗎?

  “吃吧。”鄭子肖給我夾了一塊我愛吃的咕嚕肉。


  望著飯碗裏的咕嚕肉,我百感交集。我緩緩放下筷子,看著他,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鄭子肖,我們已經……”


  他的眼眸黯了又黯,麵無表情的俊臉冷下了幾分,“還要提那幾個字是嗎?”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但事實我們確實是不適合。不是嗎?”


  話一落下,我的後腦勺就被他用力地攬了過去,他逼近了我的臉咬牙切齒說出這麽幾個字,“沒人能說我們不適合。”


  不知怎的,我就是覺得很無力。


  我知道,我這些舉動隻是在一點點地磨掉鄭子肖的耐心,耗掉他的理智。而我也是在一點點摧毀我的底線,迷失心智。


  不能否認,我心裏確實放不下鄭子肖,或者說我還愛著他。


  但即使如此,又如何?

  你喜歡一樣東西到不得了,你會因為沒有錢而買不到。你暗戀著一個人程度很深,可你不敢告白因為你在害怕。你想要得到一件東西,可總會出現各種無法抗拒的事情阻礙著你。


  很多時候,不是你想要就能畫上個句號。


  不顧一切地相愛,也許到最後得到的結局不是美滿幸福,而是玩火自焚。


  我一點點地拉開鄭子肖的手,我看著他那雙飽滿憤怒的眼眸,我說:“可是也不會有人說我們合適。”


  話落下後,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了桌子上的手機來電,李長宏。大概是看到了我的短信,給我複了電話。


  我準備拿起手機,他卻握住了我的手。他皺著的眉毛可以擠成一個小山川,看著想讓人伸手撫平。他問我,“你想我怎麽做?”


  他的問題難住了我,我也因此而陷入了深思。


  想了許久,久到李長宏的來電已經停了三分鍾。我終於想出了一個算得上答案,卻又不是答案的回答:“我想要的,你做不到。”


  在鄭子肖意外之際,我拿過手機起了身,直徑走去洗手間撥電話。


  李長宏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他問我什麽事。


  我覺得像談這種收購性的事情當麵說會比較好,就問了他什麽時候回來,但是李長宏表示他現在不在s市裏,讓我有事直說。


  於是把事情和他提了一下,希望等他回來的時候可以和喻少楓見一麵,彼此更具體談一下這事情。


  李長宏良久之後說了一聲好就不再有他,掛了電話後我鬆了口氣。


  李長宏心情不悅是在所難免的,雖然公司的股份被分成很多份,但在股東們意見不一致的前提下,他還是最大股東。


  如果喻少楓收購成功後他就不再是最大股東,公司的各方麵決策就難以是他個人所決定。


  但即使是不開心又如何,比起遲早一日公司被五馬分屍,不如讓人收購股份保留技術。


  其實像收購股份這種東西大可以不跟李長宏提的,畢竟這種事情不需要得到他的應允。但是李長宏畢竟是一手創建公司的人,和他提前通聲共同站在一個線上,永遠比兩派要來的痛快。


  洗了洗手後我就出了洗手間,我走了沒幾步,男洗手間也走出了一個人——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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