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不要逼我
我徹底急眼,“你他媽神經病吧?”
他卻回我:“那也是你的錯。”
人是抗拒的,然而身體卻是敏感的。同床四年,彼此最了解彼此。
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了過來,我就連抗拒的力氣也變小了。能做唯一的抗拒就是嘴巴上的功夫,“不要讓我生氣,你快起來……喂!”
他無視我所有的話語,轉眼間我那打了死結的睡袍完全沒有用,因為是裙袍款式,他伸手一掀開,那些死結就變得可有可無。
身子越來越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我看著他的視線越發模糊,恍惚之間感受到的是他那落下的每一個吻,蠻橫有力。好像在宣告世界,我是他的東西。
我以前就是受不了他這一點,可是又被他這一點所吸引。
因為我感受到了我被他需要著,被他在意著。
我咬緊了嘴唇,下意識想捂住臉,卻被他拉開了手。
“看著我……”他呢喃著說,“袁音,別他媽想離開老子。”
我視線模糊地看著他,恍惚之間,我說:“瘋子。”
但同時我也明白了,如果真的想離開鄭子肖,那麽我一定要挑個時間去訂張機票,躲在很遠很遠的小鎮裏生活,不告訴任何人,不再與過去認識的任何人聯係。
這些舉動,隻為了離開鄭子肖。
值得嗎?至於嗎?我問著自已,弄得我有霎間的茫然。
“不要逼我。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得出來。”
“盡管發瘋。”
“我也不會放開你。”
“……”
真是。
到底是誰把誰逼到發瘋啊?
鄭子肖,你真的是顛倒是非。
咱兩之間的賬啊,怕是這輩子把手指頭給數斷了,也數不清到底誰欠誰。
……
我醒來的時候是我手機來電吵醒我的,一大早被吵醒任由誰也不高興,本來我有些鬱悶地想去接電話,卻發現怎麽也起不來。
自已一看發現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一時間我都懵了,下意識抓緊了睡袍往身上穿。再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就開始百感交集,但是轉念想想便安慰著自已,都是成年人了,當花錢睡隻鴨子吧。
轉眼間我還發現被鄭子肖抱在懷裏,他手腳壓著我死死的唯恐我會不見似的。
我知道他醒了,隻是他懶得睜眼,老毛病。
“趕緊放開,我要接電話。”我出聲催促著。
可是鄭子肖一動不動地給我裝聾,我開始使勁吃奶的力要起來,心裏默念1,2,3,用力!1,2,3!用……
“臥槽。”我忽然感覺被人猛地抱了起來放在床邊,他雖然醒了,可是還半掛在我身上,我都感覺要透不過氣了。
可是又怕他下一刻把我拉回床上,隻好掛著他這麽個大嬰兒去接電話。
電話那邊是告訴我合同都核對完畢了,已經聯係了邵君那邊公司的負責人,讓我們十點就過去。現在已經八點半了,早在八點之前的時候就各種打電話給我了,但是我先前因為夜間時不時有騷擾詐騙電話打過來,所以就把手機設置了深夜一點至八點半前自動調成免打擾。
Shit!早知道就不弄這個破玩意了。我快速地摁著手機,聯係了公司那邊的人給我備好參數備案,然後就火速掙開鄭子肖的手去叫了服務員,換好了衣服後想用手機叫輛的士,結果顯示周圍沒有空車,讓我等待片刻再搜一下。
什麽?是這裏太偏僻了嗎,還是碰巧撞上高峰期車都被坐光了?
要下酒店攬出租車嗎?可是要走好一段路到大路邊,還不確定能不能攬到車啊!
最後我隻能把視線轉移到鄭子肖身上,我快步走到他身邊搖了搖他,“你趕緊換衣服跟我出去。”
鄭子肖緩緩地睜開了眼看我,可是相對於我的焦急,他表現得十分懶散輕鬆。他半撐著身子看我,說:“急躁什麽?吃完早餐再去。”
“吃吃吃個鬼,你趕緊起來。”我著急地拉著他的浴袍扯啊扯地催促著。
“起來也行,親一個。”鄭子肖笑眯了眼睛盯著我,好像計劃得逞的樣子。
我說他怎麽這麽懶散呢,他是故意的吧,就為了這?一時間我氣得牙咬咬,可是又無可奈何。時間爭分奪秒地流逝著,交給邵君公司的合同太重要了,遲到什麽的會扣印象分的。最後我橫下心,親一下又不會死,對吧?
於是我飛快地在他臉頰上碰了一下就想收回去,結果被他攬住了我的脖子,硬生生被他拉了回去。
近在咫尺的他勾了勾唇,問我:“連親吻都不會了?”
我一懵,他就對著我嘴唇上親了過來。
他就是這樣,惹怒了他就是混世魔王,不發怒的時候就是個無賴。
可是為什麽這樣的一個人,卻能把我迷得死死的呢?我到底喜歡他鄭子肖哪點?連我自已都不能夠明白。按道理來說,身為缺愛的孤兒,我該喜歡上一個對我無微不至照顧的人,而不是在這和鄭子肖互相傷害。
片刻後他鬆開我,他眼裏含笑準備和我說什麽,但我當著他的麵用手背擦了擦嘴。我目睹著他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消退,直到全無。
就在這麽一霎間,我們昨日那種奇妙的氣氛一晃至今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那種貓膩的細節,那種細微的變化,一丁一點都不曾出現過。
之後他把我送回公司拿文件,又載我到邵君的公司那兒。合同及時送到後,我鬆了口氣。
再回到鄭子肖的車裏,我們還是靜得如一灘死水。
我想著這樣的氣氛不如各自靜靜吧,我說:“要不你放我下車吧。”
鄭子肖刹了車,但不是開門放我下車,而是轉過頭來直勾勾地盯著我,問:“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麵對鄭子肖的視線我挪開了腦袋,我說:“哪有原諒不原諒,我隻是不愛你了而已。”
“袁音!”鄭子肖有些生氣地抓住了我的手,“你再說一遍?”
“再說十遍也一樣吧?我們不適合就是不適合。”我試著甩開他的手但無果,無奈之下我隻能出聲讓他放手。
“你是不是一定要這樣?”鄭子肖眼裏閃爍著一團無法遏止的怒火,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好似一頭被惹怒了的獅子。
什麽叫做我一定要這樣?
嬉皮笑臉的樣子逐漸掛不住了,我冷下了臉,再度用力甩開他的手,這次甩開了。“別說得我很無理取鬧,從一開始到現在,我要說的就一件事,分手。”
我看到他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他仿佛在強忍著巨大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