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隻有兩個選擇
看似和氣的話語間滿是冰冷的寒意，沈川哲怔了幾秒，恍然頓悟。
“原來是你把消息告訴爺爺的！”
“沈少爺別把我想成那種喜歡打小報告的人，我隻是在和沈老爺子吃飯時，不小心提到了你的名字。”
“你可真夠卑鄙的。”
麵對他的指控，鬱長白隻是淺淺一笑，似乎完全不當回事。
“鬱長白，你別以為把我弄回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若若，我絕對不放過你。”
“哦？”
鬱長白劍眉微挑，眸底閃過一道興奮的光芒，“我倒是想知道，你要怎麽不放過我？用你的手術刀嗎？”
說到最後一句，低低的聲音裏滿是不屑。
隻要是個有自尊的男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鄙夷，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情敵。
但，到了這一刻，沈川哲卻忽地鎮定了。
“我或許沒有你的財勢和地位，但是我一定會拚盡全力護她周全。鬱長白，你沒有資格再幹擾她的生活！”
沈川哲的話說得認真，口吻很是沉重，似是承諾，又似誓言。
鬱長白沒有吭聲，冷峻的臉龐上看不到表情的波動，隻有那雙英挺的劍眉微微抽動了一下。
……
喬安若回來的時候，辦公室裏隻有鬱長白一個人。
他表情冷漠地坐在辦公桌前，視線直勾勾地落在桌上的鑰匙扣。
鑰匙扣？
喬安若心裏一驚，疾步上前，“已經是午餐時間了，你還不回去嗎？”
她輕聲說著話，漫不經心地將鑰匙扣塞進口袋裏。饒是她已經做得很鎮定了，動作之間的慌亂還是沒有能夠逃過鬱長白的眼睛。
“幼稚！”他不屑地冷哼了聲。
喬安若身子微僵，明白他說的是鑰匙扣上的玩偶掛件，一顆心更不安了。
他應該沒有看見後麵的照片吧？
“那個，我要下班了，你……”
捏著資料的手指緊了緊力道，她努力讓自己表現的淡定從容。
“司機有事離開了，你送我回公寓。”
喬安若一愣，“可是我……”
她待會還要去給兩個小家夥買限量版的玩具，那可是限定了數量和搶購時間的。
“嗯？”鬱長白挑眉，淩厲的眼神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喬安若柳眉緊蹙，惆悵爬上巴掌大的小臉。
她這才暗生了幾天啊，他就不能讓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嗎？
“我知道了。”短暫的沉默後，她無力地點頭答應。
回到公寓時，管家並不在。
喬安若看了眼手表，已經十二點整。
遲疑了幾秒，她還是選擇開口，“要我幫你叫外賣嗎？”
“難以下咽。”
鬱長白眼皮未抬，徑直打開電腦處理公務。
喬安若見狀，柳眉微蹙，遲疑了幾秒才淡淡道，“我給你隨便弄點吃的，空腹影響藥物吸收。”
後麵一句話似是給他的理由，卻更像是她給自己找的借口。
鬱長白沒有回應，卻也沒有反駁。
喬安若自然將這當做是默認了，轉身進了廚房。
即便她已經放輕了動作，器具還是發出了乒乒乓乓的碰撞聲。
修長的指尖隨著那聲音在鍵盤上快速敲擊，按下發送後才抬頭看向廚房，黑眸好似潭水深不見底，裏麵還跳動著讓人看不懂的光亮。
簡單的兩菜一湯很快就準備好，喬安若將飯菜擺放好正要離開。
“你還沒吃吧？”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微怔，“啊？我……”
“坐下，一起吃。”
“不用了，我回去再吃就好了。”喬安若搖搖頭。
馬上就到搶購時間了，再不過去就來不及了。
但是，鬱長白根本不給她機會。他拉住她的手腕，強製性地將她往一旁的餐椅上推。
“坐下！”又將自己麵前的飯碗推了過去，“吃！”
簡短的命令沒有起伏，霸道的動作卻似曾相識。
“不要嘛，長白，我肚子真的不餓。”
“吃！”
“但是我真的吃不下嘛，長白，我真的一點都不餓，不信你摸摸我的肚子。”
“喬安若！”
那時的她最愛零食，一到周末就將肚子塞得滿滿的。真到了正餐時間，總是沒了胃口。
每每聽到她說不吃飯，鬱長白都會板起臉，然後半強製性地勒令她必須吃掉多少。
“這個時間點，你還要去哪裏吃東西？別給我無端端地增加一個‘虐待雇員’的罪名！”
冷沉疏離的聲音驟然拉回喬安若的思緒，眼底不自覺浮起的溫柔和甜膩悄然散去。
“再去拿個碗。”
喬安若一怔，張嘴想要說點什麽，最後隻是悻然起身。
這是喬安若回國之後吃的最索然無味的一頓午餐。
飯菜都是照著記憶中他的口味做的，她並不挑食，對口味也沒有過多的要求。隻是，一想到自己和他在一張餐桌上吃飯，渾身就不自在，腦子裏也不自覺地浮現出某些過往的場景。
想著，吃飯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僵住了。
就在喬安若愣神的時候，鬱長白夾了不少菜放進她的碗裏。
明顯親密過度的動作讓她身子一僵，小臉滿是驚愕和不知所措。
“菜炒得太多了，倒掉太浪費。”
鬱長白冷冷地解釋著自己的行為，若無其事地往她往裏又夾了不少的菜，這才繼續吃飯。
縱是已經聽到了他的話，那顆小心髒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喬安若盯著碗裏堆得如小山一般的菜，垂了垂了眼瞼，斂去其他複雜的情緒，埋頭吃飯。
一旁的男人不急不緩地重複著夾菜、扒飯的動作，看似心無旁騖，隻是薄唇勾起的微不可見的弧度卻似乎透露了太多的情緒。
……
將鬱長白這邊的事情安排好離開，喬安若急匆匆地趕往玩具店，正好趕上最後一波搶購。
睨了眼後座的玩具，想到兒女們歡快的模樣，所有的負麵情緒在瞬間消散。
不管多大的煩惱，隻要能夠和她最愛的寶貝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有他們，她就滿足了！
想著，喬安若的臉上漾起了笑容，那柔美燦爛的笑容可以融化世上最冷硬的冰塊。
但是她怎麽想不到，屬於她的這一份幸福很快就要遭遇危機……
隔天，她和往常一樣到公寓給鬱長白做檢查。
“……一切都正常。”公式化地交代完，她拎著醫藥箱徑直往外走去。
“你去哪？”
“我……”
紅唇微啟，話還未說完，就被冷沉的聲音打斷。
“我不是告訴過你，今天開始和我去寰晨！”
喬安若抬眉望去，入眼的便是他皺眉不耐的模樣，胸口一緊，她沒好氣地反駁，“我也已經明確拒絕過了。”
“哦？什麽時候？”
鬱長白淡淡挑眉，一副“我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宋銳早上已經出國，你必須和我去寰晨。”
“我拒絕！”喬安若想也不想地拒絕，“你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穩定，根本用不著我跟著你！鬱長白，世上不隻有你一個病人，醫院還有很多病人需要我去醫治！”
“到底是病人需要你，還是某些人需要你？！”
鬱長白怒氣衝衝地接話，手中的資料也被他憤而摔在了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什麽意思？”喬安若皺眉，眼底掠過一抹疑惑。
“收拾東西，去寰晨！”
被問話的男人不回應，隻是霸道的下命令。
“鬱長白，你把話說清楚！”喬安若並不打算就此作罷，朝前走了幾步，擋住他的去路。
“你做了什麽事情，還需要我說的更明白嗎？”鬱長白撇嘴冷笑，睨她一眼。
喬安若被他眼底的寒意駭住，一時語塞，“你……”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在公寓待著，和我一起去寰晨。”
喬安若抿唇。
她很想說自己兩個都不想選，但她更清楚，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會給人多餘的選擇。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最後還是她選擇了妥協，“我去收拾東西。”
……
再回到寰晨，一出電梯，她便迎來了各種各樣的眼神。
那天她怒氣衝天地離開後就沒再出現，大家都認定她不會再回來了。
現在看見她突然出現，難免震驚。
“別看了，都回去工作。”總秘書輕咳一聲，板著臉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都要有個數。”
眾人點頭，八卦再重要也不會有工作重要。
見大家都回歸工作，總秘書也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轉身的時候，滿腹深意地看了眼總裁辦公室，薄唇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喬安若看著沒有任何改變的書桌，心髒沒來由的漏了一個節拍。
下一秒，她便在心裏狠狠地嫌棄了自己一把。
這種慶幸、興奮又有點小激動的情緒，到底算怎麽回事？
暗自籲了口氣，她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摒除，翻開了桌上的醫學書。
鬱長白的工作還是一如既往的忙碌，直到十一點鍾，緊湊的節奏才有了細微的放鬆。
叮鈴鈴！
喬安若正要和他確定中午的餐點，手機卻在這個時候倏然。
掃了眼上麵顯示的號碼，她臉色一沉，下意識看了眼還在辦公的男人，快步走向休息室。
刻意的回避引起了鬱長白的注意，皺皺眉，他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喂，你好……我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