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信
第159章:信
那人聽到豔茹的話,仿佛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刻站起身來對豔茹說道:“沒錯,我就是黃公子,我就是那個青青得入幕之賓黃公子,青青有沒有什麽話讓你轉告我的?”
豔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的說道:“你冒充你也冒充的像樣一些,黃公子哪裏來的胡子?更何況黃公子正是弱冠之年,那如你一般而立之年?你要是再鬧我可要趕你了!”
這個時候那人苦笑著對豔茹說道:“媽媽你多多理解,我這實在是有苦衷,所以才不得不打扮成這樣的。我當真是青青姑娘的入幕之賓黃公子,若是此言有半點虛假,天打五雷轟!”
見到那人起了如此重的毒誓,豔茹半信半疑的看著麵前這個三縷長髯的人,皺眉問道:“你當真是黃公子?可是我怎麽看你都不像是黃公子,不知你可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你是。”
這句話卻是把那人給問住了,之前自己一直小心的收斂痕跡,根本就沒有注意這些東西,反而還極為刻意的將自己的身份給隱藏了起來,萬萬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竟然成了個難題。
那人想了想之後對豔茹說道:“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便是坐在那裏。”說著他指了指樓下一個偏僻的角落。然後繼續說道:“當時跟我一起來的那人叫曹建昌,你們也認識的。”
聽到中年男子的這番話,豔茹嘴角泛起一絲輕笑然後搖了搖頭:“那日柳姑娘突然點中了黃公子,當時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們都知道黃公子坐在那裏,這卻是算不得證據的。”
見到麵前的青樓老板如此苛責,中年男子反而鎮定了下來,既然她如此責問自己是不是黃公子,想來定然是青青姑娘給自己留下了書信之類的東西,想來應是對自己有所交代才是。
冷靜下來之後的中年男子對豔茹說道:“我記得我上次來這裏的時候,帶了一大幫的朋友,那次曹建昌也在。我上樓之後便直接進了柳姑娘的房間,不知道媽媽你可曾記得這事?”
上次東宮幕僚集體喝花酒的事情豔茹自然記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哪裏來了一幫極為闊綽的大爺,但是那天晚上豔茹可是賺了一個盆滿缽滿,不過這也不能說明什麽,畢竟那晚人多,說不定就有有心人留意看著,所以豔茹還是搖了搖頭,示意這也算不上是證據。
那人這才發了急,正在這個時候隻聽樓梯噔噔作響,從下麵上來一人,中年男子看到那人之後大喜過望,這下自己的事情終於可以解決了!
那人噔噔上的二樓,一眼便看到了豔茹。然後笑著說道:“我說在樓下到處找你卻找不到原來是在這邊呢!”這人口中說著話然後幾步便來到了豔茹的麵前伸手就要拉著豔茹離開。
一邊的中年男子卻一下就把來人的手給抓住了,然後中年男子將來人拖到一邊輕聲對他說道:“建昌,本宮現在需要你的幫忙!”剛才上樓那人正是東宮幕僚、太子的好友曹建昌。
原本被人無緣無故拖過來的曹建昌心中有些不快,正想罵上幾句出氣卻突然聽到太子軒轅澈的聲音,他身上僅有的幾分酒意頓時全部消失,轉頭緊緊的盯著將自己拖過來的這個人。
隻見那人三縷長髯相貌極為平常,曹建昌搜腸刮肚也想不出自己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一個人,正在曹建昌思索的時候,隻聽那人又說話了:“曹建昌,你難道連本宮都不認識了嗎?”
這下曹建昌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絕對是太子軒轅澈的聲音沒有錯,他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太子出宮怎麽回事這番打扮?想到這裏,曹建昌不由問道:“殿下您為何這樣裝扮?”
軒轅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苦笑著說道:“最近發生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田、劉二人在朝堂之上告了我一狀之後,父皇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母後卻看的我甚緊。”
說到這裏,軒轅澈似乎仍舊心有餘悸,抬頭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什麽人跟蹤他然後才繼續說道:“可是我在宮中呆了幾日,心中實在是思念青青,故此才打扮這個樣子來到這裏。”
原來是這樣,曹建昌點點頭,當日田、劉二人雖然被陛下當場押在天牢,但是這件事情的影響卻是實實在在的,最具體的便是皇後娘娘直接把軒轅澈叫過去訓斥了一頓,讓他反省。
本來以為最近幾日軒轅澈是絕對不會出來的,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在這種時候,冒著被別人發現的風險跑了出來,看來這次太子殿下對於這個柳青青絕對是動真情,不然不會這樣。
想到這裏,曹建昌連忙說道:“那太子殿下你為何不去見柳青青姑娘呢?難道她也認不出你來了?”軒轅澈搖搖頭說道:“要是認不出我來還好,可剛才那老鴇跟我說,青青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曹建昌很震驚,他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情,畢竟柳青青是太子的女人,如果自己再有什麽想法,那是找死。所以曹建昌一向對柳青青身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現在突然聽到柳青青離開,曹建昌也愣了一下,要知道這可是當今太子殿下啊!什麽樣子的女人才能夠下的了這樣的決心舍棄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毅然決然的從太子身邊離開?
正在曹建昌沉思的時候,隻聽軒轅澈急急忙忙的說道:“青青臨走的時候,將一封留給我的書信放在了老鴇的手中,可現在老鴇根本就不相信我是黃公子,現在隻有你能證明了。”
當日跟黃公子一起來的就是曹建昌,而後黃公子每次來的時候曹建昌也必然在場,看的出來兩人之間的關係極為親密,更何況曹建昌還是禮部侍郎曹南陌之子,這老鴇是認識他的。
太子開口,曹建昌哪裏敢回絕?他連忙點了點頭,然後走到豔茹的身邊笑嘻嘻的說道:“媽媽,青青姑娘走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呢?要是你告訴我,我也能送送她。”
曹建昌這卻是在給自己解釋,現在軒轅澈因為心急柳青青的下落所以不跟自己算賬,但是日後反應過來呢?他身處東宮中無法抽身,自己應該將柳青青的一舉一動回報給他才是。
可是現在柳青青忽然之間就從藏春園之中消失了,自己不僅沒有向太子回報,反而還是讓太子告訴自己這個消息,要是太子日後想起來,隨便折磨一下自己,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所以曹建昌才會這樣對老鴇說,旁敲側擊的告訴太子軒轅澈這件事情我是真不知道,藏春園的老板根本就沒有跟我說過,先將自己身上的罪過摘得清清楚楚,然後再打聽別的事情。
豔茹聽到曹建昌的話,微微的歎息了一聲說道:“青青離開的突然,便是我這個做媽媽的都感覺措手不及,更何況是您這種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後來一忙,我也忘記把這事告訴你。”
聽到豔茹為自己做了證明,曹建昌的心中頓時大定,然後問道豔茹:“我聽說青青姑娘臨走之時曾經有一封書信留在你的手中,讓你轉交給她的入幕之賓黃公子,不知此事可有?”
站在曹建昌身前的豔茹仔細的打量了幾下軒轅澈,然後點點頭說道:“這件事確實有。而且那封書信就在我的身上。隻是青青姑娘臨走時候說讓我親手交給黃公子,我不敢轉托。”
原來豔茹看到那中年男子將曹建昌拖到旁邊說了一會話,然後曹建昌就過來詢問柳青青所留書信的事情,心中害怕他們兩個合起夥來騙自己,所以自己先在話中提前將漏洞給堵死。
因為柳青青親口囑托,所以不敢轉托別人送交,這樣就算你曹建昌是黃公子的密友,那麽你也沒有辦法開口跟我索要這封書信。隻要今日黃公子不來,那誰也別想將這書信給拿走。
讓豔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聽到她的話,曹建昌笑著說道:“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媽媽你果然是個信人!來,我告訴你,那邊那個中年男子便是黃公子,如假包換的黃公子!”
曹建昌的話引得豔茹一陣發笑:“曹公子你莫要玩笑,黃公子我見過,人長得是英俊瀟灑氣宇不凡,可是這一位,連黃公子一成都沒有,怎麽可能是黃公子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原本以為隻要自己找到曹建昌事情就能夠迎刃而解了,但是沒有想到這豔茹竟是油鹽不進。一邊的軒轅澈聽到兩人爭執,趕緊走過來對豔茹說道:“媽媽,沒錯,我真的是黃公子。”
站在一邊的豔茹冷笑著說道:“你說你是你就是了?我還說我是呢!沒有點真憑實據怎麽讓別人相信呢?”軒轅澈被豔茹氣的愣住,這人怎麽這般不講理?自己怎麽就不是自己?
就是常在青樓混的曹建昌都愣住了,但是畢竟是久在歡場,很快曹建昌就反應了過來,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不著痕跡的遞給了豔茹,然後笑著說道:“有我作證還不夠嗎?”
那豔茹輕輕的瞟了一眼銀票上的數字,隻見抬頭是大大的五千兩三個字,她嬌笑著將銀票收入自己的袖中,然後嗔怪的看了一眼曹建昌說道:“有曹公子做保證的話,那自然足夠。”
說著便將一封信從懷中拿了出來交給了軒轅澈,軒轅澈沒有想到自己看起來如此棘手的事情竟然被曹建昌如此輕易的便解決了。隨後他便回過神來,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現在柳青青走了,豔茹失去了一棵搖錢樹,但是她卻還要將柳青青剩下的東西全部都榨出油水來才是。
想通了這點,軒轅澈心中隻能苦笑,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一天做這樣的冤大頭,他伸手接過了書信,看著上麵熟悉的字跡,心中激動,眼眶之中淚水不斷的轉圈,似乎要掉下。
一邊的曹建昌看到軒轅澈如此動情,知道自己現在不適合呆在這裏,便對豔茹說道:“媽媽,你來這邊,我還有些別的事情要跟你說。”說著便將豔茹拖著離開,留下軒轅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