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沒有酒還辦什麽世紀婚禮
我和尉慧文約在一家茶餐廳,我進去的時候助理正和她談著,顧以辭另外找了座等在距離我們不遠的位置,尉慧文不經意看了他一眼,唇角泛笑跟我說:“顧少爺對許小姐真好。”
我整理衣裙在她對麵坐下,助理點過頭道別,我應允。接著回尉慧文方才的話:“紀先生對尉小姐想必也是一樣的。”
尉慧文笑容延遲,轉頭叫服務員來添茶。
我不動聲色,再與她寒暄兩句,漸漸進入主題。
“前日裏跟貴公司經理談起過婚禮定酒的事,今日約許小姐出來是想跟您再仔細商議商議。因為婚禮隆重,需大量的高品質陳釀紅酒,不知許小姐酒莊庫存是否足夠。”
這話說的,好像我已經答應了要和你做買賣一樣。
捏著茶杯若有所思,而後緩慢開口:“尉小姐有所不知,我酒莊每年的酒三分之二用於高級定製,隻有三分之一不到流入市場售賣,您如果是去年春天跟我提這事,不論多少,今年秋末我都給您釀出來。但是您現在給我說,一個月後就要現貨,我庫存有限確實給不了您那麽多呀。”
許加酒莊的酒,自去年打出名氣後,流入市場的部分便開始采用“饑餓”模式營銷,全國限量售賣。其餘的絕大部分銷於政商高層,高級定製,主旨勝質不勝量,做精不做粗。
此刻我用這個理由回絕尉慧文,也算合情合理。不過真正的原因並非這個,是我壓根就不想賣給她,即使庫存足夠。
尉慧文打量我的目光開始將信將疑起來。其實a市除了我的酒莊外,還有另外一個酒莊——帝威,比我更早幾年就盤根在這裏,本市的知名度不錯,唯一缺點是經營者不善管理,老/子死了兒子不成器,好好的酒莊搞得烏煙瘴氣,讓我這個競爭對手占去了不少便宜。
我給尉慧文提建議:“尉小姐何不去帝威紅酒莊看看?”
尉慧文搖頭,白皙臉蛋上五官極為端莊秀麗,“世紀婚禮,帝威的酒不能上。”
世紀婚禮?
莫名其妙的胸口窒了窒。紀楚還真是舍得,是要把第一次婚禮被我攪和的遺憾補償回來嗎?但那也不能用從我大唐賺的錢去辦!
放下手裏茶杯,裝作惋惜的樣子:“真是很抱歉,尉小姐,許加酒莊的庫存實在不足。”足我也不賣給你,自己飛法國訂吧!沒有酒還辦什麽世紀婚禮?呸!
尉慧文想必也很無奈,咬著唇用懇求的眼神看我:“許小姐能幫忙想想辦法嗎?聽說貴公司和法國幾大酒莊都有合作,能否……”
話到這裏止住。
我皺眉,這是要用我的關係找那邊訂?
“我司今年年初開始就已經與國外酒莊脫離,所以現在是做自己的牌子。”言外之意就是不方便給您向幾大酒莊訂購。
我許加這個身份與你又不熟,憑什麽用我的資源給你辦事?
不過我對尉慧文的舉動很不明白,以紀楚的財力,解決婚禮用酒就是動動手指的事,哪裏用得著尉慧文拉下麵子來求我?退一萬步說,就算紀楚不摻和婚禮事宜,由尉慧文全權負責,也不至於非要在我這裏訂。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麽隱情不成?
“這樣啊……”尉慧文輕歎了一口,皓腕微抬,兩隻柔荑交叉著放到桌上,手指無意識的揉搓,好像有些急躁的樣子。
“慧文。”我還在研究尉慧文這反應是為何?背後有低磁的男聲響起。
“紀楚。”尉慧文欣喜地站起來,如小媳婦見了自己的老公,小鳥依人般迎過去,手自然地挽上男人胳膊,“不是說公司忙嗎?怎麽還是來了?”
“天晚了,你一個人,不放心。”
“我和許小姐談婚禮用酒的事,而且這裏離公司近,很安全,你不用刻意過來的。”
“總歸還是不放心,”男人似乎在笑,用手撫了撫尉慧文的臉,親密無間的朝我看來,“談好了嗎?”
尉慧文一臉愁雲的搖頭:“沒呢,許小姐說酒莊庫存不足,無法提供足夠的瓶裝酒量。”
紀楚聽著,目光停在我臉上不超過兩秒,又回頭給尉慧文理肩上的頭發:“那便算了罷,我找人去拉圖問問。”
拉圖酒莊,國寶級,法國五大酒莊之一。
“這……又讓你操心了。”尉慧文顯出小女人姿態,握著紀楚給她理發的手,將身子依偎到他懷裏去,依儂軟語,“說好婚禮的事由我自己安排,結果還是讓你操心。”
“無礙。”紀楚圈住她腰身,手掌在她背後輕拍。
我不尷不尬地站在二人三四米遠位置,忍不住翻白眼。
這特麽哪裏是和我談生意,這是在我麵前秀恩愛呢!
“紀先生,尉小姐,如果沒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拿了包笑眯眯的從旁邊走,顧以辭隨時注意著我這邊的動靜,見我起身,也站到了過道位置等我過去。
尉慧文這才從紀楚懷裏離開,明珠美玉的眸子略顯出不好意思:“有勞許小姐跑這一趟了,實在對您不住,法國酒莊那邊,我們會自己聯係。”
這話怎麽聽得怪怪的?既像是在埋怨我不給她聯係,又像是在怪我多事提出了為她聯係法國酒莊的建議。
我尋思著,沒有摸透尉慧文的意思,紀楚卻好似明白了什麽,褐色眼瞳沉穩深邃,輕飄飄看向我:“許老板做酒生意,手裏有法國酒莊資源不足為奇,但還不夠格在我麵前賣弄。”
又低頭寵溺的衝著尉慧文,“我雖然忙,卻還不至於分不清主次,婚禮是我們兩個人的,我也有責任和義務一起準備。還有,你認為,任何解決不了的事,求外人會比求我更輕鬆嗎?”
“我隻是不想你太累……”說著說著,又要靠到懷裏去。
“……”心裏冷笑不已。我現在算是知道了,尉慧文根本不是真的要和我訂酒,就是拉上紀楚來我麵前秀一場恩愛,然後看我的反應。她才不在乎我是許如許還是許加,她主要目的就是要我好看!因為曾經在我身上吃過癟,所以看見我這張臉就生厭,存了心要氣我,找回自己高高在上的尊嚴。
想透了這一點,我反而能靜下心來,不再管膩歪的兩人,也不給紀楚任何眼神,轉身昂首闊步地朝顧以辭去。
媽/的,不就是男人麽?跟誰沒有似的!
“許老板。”走到一半,意外的又被叫住。
我腳步停駐:“紀先生有何指教?”
“你的車鑰匙。”
一抹黑點從紀楚手中脫落,拋物線姿勢往我頭頂墜。
我伸手精準一抓,牢牢握在手裏,回視男人深邃的目光:“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