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幹姐姐念一聲還是四聲
聚餐的地方是距離校外好幾公裏遠的酒樓,看付瑤的行為舉止和酒樓迎賓、前台表現得都很熟絡,應該是酒樓的常客。
“還是老位置。”在前台打過招呼,有服務員領著去付瑤說的老地方。
落座後沈亦雙要去上衛生間,付瑤跟著一起,留下我和付煙兩兩相對。
把帽子取下來,付煙還穿著在正式軍裝,而我穿著常服,去了帽子露出齊耳的短發。
“川湘菜,吃得慣嗎?”恐是覺得兩個人幹坐著尷尬,付煙開始在小茶幾上沏茶,茶葉浸泡後澆在金錢蟾蜍身上,瀝幹茶葉,泡二次三次茶。
“我還行。”從她手裏接過一小杯斟好的茶,上等鐵觀音,香味濃,滋味回甜,但入口味道卻有些苦。
“那便無事。”她笑笑,利落坐下。
我也嘴角客氣一揚,從未改變的友善模樣。
川湘菜對外鄉人來說確實很辣,北上廣深多數人都吃不慣,但我還行,年少時候大魚大肉慣了,各種菜式都嚐過,川湘菜吃起來也不會不習慣。
正喝茶間,沈亦雙和付瑤回來,著裝上付瑤也是正式軍裝,這是因為下了課沒回宿舍更換的緣故。沈亦雙和我一樣穿常服,服裝關係導致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臃腫。
“還沒上菜嗎?”付瑤往桌上瞅一眼,未看到任何菜式,轉身就往門外走,在外麵叫住一個服務員催菜,聲音有些大。
沈亦雙無奈的慫肩膀,“她是個典型的急性子,炮仗性格。”
這話自然不是在對付煙說,是對我解釋,我立馬接著:“能看得出來。”
沈亦雙又道:“付煙姐就比較慢熱一點,相處下來都是很不錯的,我這兩年在學校,多得了兩位姐姐照顧。”
落座,各式菜肴開始在付瑤的催促下慢慢盛上來,沈亦雙坐到我左邊,喚門外的人進來:“瑤姐你進來坐下吃,別在外邊候著了,菜好了他們會自己盛上來的。”
“也成,就來。”付瑤便也晃悠進來了,坐在付煙右邊,和我麵對麵。
“酒可能喝?”瞅我一眼,臉上浮現笑意。
我挑眉:“能喝少許。”
誰知話剛落,付瑤砰地一聲拍響桌子,臉上有遇到知音的欣喜表情:“陪我喝兩杯,一定得陪我喝兩杯!你是不知道,小雙和煙兒兩人都不會喝,每次給我憋得,實在太沒勁!你來了就好了,以後宿舍再聚餐,她倆湊一堆吃菜,咱倆坐一塊喝酒。”
“好啊。”我笑著,動筷在桌上菜肴裏夾菜。喝酒前得先墊點肚子,否則很容易醉,但川湘菜辣的多,吃了辣又喝酒,腸胃可能會受損,也不知道對下星期的手術會不會不利。
這樣想著,付瑤已經叫服務員拿來了一瓶白酒,我一看那包裝便知是久違的茅台五十,上一次喝還是在顧瀝川請客的那次餐宴上,一瓶一萬七。
偷偷摸自己衣兜裏揣著的一千塊,幾不可聞的歎口氣。顧以辭那個摳門男,這下要陷我於不義之地了。
“同誌,酒需要現在開封嗎?”感歎間,服務員詢問酒是否現在開封,付瑤亟不可待的說了開開開,然後酒口打開,酒香瞬間四溢。
“好酒。”我讚歎。
“喝過?”付瑤問,眼裏有驚疑。
我抑製住嘴裏幾乎要流出的口饞,等服務員把屬於我的那杯酒遞來,有些猴急的接過,在三個人詫異的眼光中一幹而盡。
“好酒,再來一杯。”舔舔唇,把餘角的汁液一起咽下肚,再把空杯遞上去。
沈亦雙和付煙不懂酒,臉上表情倒沒有什麽奇怪,付瑤就看出了門道,搖著自己杯裏的酒,笑著問我:“看起來,你好像很懂酒。”
“一點點,”我再喝一杯,回答她的話,“以前家裏還算富裕,父親很小的時候就教我品酒,不過葡萄酒比較多,白酒稍微少一點。”
“哦?以前家裏做什麽生意的呢?”
“酒莊。”我信口胡來,“不過父親去世後,家道就沒落了。”
“伯父去世了?”一直埋頭吃菜的沈亦雙突然插話,表情懵懂,“沒有聽以辭提起過呢。”
他會跟你提起這些才怪呢。我心裏暗想,臉上還保持無所謂:“他不是個愛說話的人。”
“你說的沒錯許加姐,我跟他認識好幾年,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家裏人,就連你是他姐姐這個消息我也是兩個月前才知道。話說你們家人都是這麽保守秘密嗎?”
“我們家裏情況,的確有些複雜。”單顧家一家,其身份就已經很是顯赫,再摻和上我這邊的破事,簡直複雜得不能為外人道。
“有多複雜?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嗎?”付煙接過話題,順帶意味深長地瞅我一眼。
“我看不是,兩個人長得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即使是同父異母,身體五官也多少會有一點相像吧?”不待我回答,付瑤接著說。
“還是有一點相像,氣質上看起來都不好相與。”
付瑤讚成的點頭:“是有一點。”
我幹笑著看對麵兩姐妹你一言我一語對我評判,趁其不注意,又是好幾杯酒下肚:“我跟那小子不同的,別拿我和他比。”伸手攬過身邊的沈亦雙,笑問,“喜歡顧以辭是吧?”
沈亦雙表情難得嬌羞,把我手拿下去:“說什麽呢。許加姐你少喝點,明早還訓練呢,你這都喝醉了。”
“我沒醉,明明是你害羞了。”我把頭湊過去,在她耳朵邊悄悄說,“想知道我和那小子的真正關係?哈哈哈哈……你放心,我倆沒關係,我就是他的幹姐姐。”
“幹姐姐?是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那種麽?那以辭他家裏……”
“他家裏?他家裏背景怎樣難道你真的一點不知道嗎?”我嘴角揚起弧,沈亦雙和顧以辭認識好幾年,即使顧以辭保密工作做得再嚴,沈亦雙絕不可能對他家裏的情況一無所知,因為是喜歡的男人,無論怎樣都會調查家世背景,所以我並不相信沈亦雙說的她不甚了解顧以辭。
“知道一點,但並不多。”沈亦雙輕輕抿一口茶水,身子因承載著我的力量而左右搖晃。
我笑容更大,眼睛迷蒙確實有了一些微醺感覺。
“難道許加對他家裏的情況很是清楚?”付煙不知道什麽時候點燃了一根煙,吞雲吐霧地看著我,“幹姐姐這個‘幹’字,念一聲還是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