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千塊太少了
截骨手術需要借助尖端技術設備，lucas所在的整容醫院沒有足夠條件，是以計劃轉院，到市內某家三甲醫院骨科做手術。為保護隱私不泄露，顧以辭動用自己手裏的關係找了醫院領導，騰出手術室並配置助理醫師和護士，由lucas主刀，安排在下星期三進行截骨手術。
聽從醫生囑咐，手術前幾天我尤為注意飲食和鍛煉，每次和郝美麗去食堂都少食油膩，多吃補鈣的，惹得她直直盯著我看：“許加你最近口味變了呀？以前不是最愛吃紅燒魚和豬蹄嗎？現在怎麽老吃蝦老喝牛奶呀？你之前都不喜歡喝食堂的牛奶的，嫌棄味道腥。”
“恩，變了口味，每天鍛煉這麽累，不多補補怎麽行？”我說著，再去接一杯牛奶，咕咚咕咚喝完。
“但你也不用這麽喝吧？你這幾天早上中午晚上都喝兩杯……”
“牛奶豐胸。”
“真的假的？”
默默把她的牛奶杯移到她麵前，一本正經道：“真的，尤其你這樣的，更應該多喝。”
於是某個傻女也學著我的樣子咕咚咕咚喝完了，還摸著自己胸小聲念叨：長大長大快長大……
我樂得看她犯傻，一邊吃飯一邊給她碗裏放青菜，正吃著，二人餐桌上突然出現另外一份餐盒。
“許加，下午6點集會之後宿舍有聚餐，在校外，你要一起嗎？”沈亦雙站在旁邊，秀麗臉上的笑容很是溫柔。
“聚餐？”
“是的，你和宿舍另外兩位舍友還沒有正式認識，所以想借著這次聚餐的機會增進增進感情，畢竟大家還要在一起生活大半年。”見我疑惑，沈亦雙解釋。
我思考了一會覺得沒啥意思，剛想拒絕就被郝美麗拉住，衝我使勁眨眼。
我把耳朵湊過去，她立馬在耳畔小聲道：“兩位軍事理論教授都在，可以去可以去，你順便還能惡補一下相關知識，去吧去吧。”
我看她表情那麽堅定，便答應下來。
“那好，6點集會後回宿舍洗漱好就走。”說完，跟我和郝美麗點個頭又走了。
我目送著他離開，心裏直泛嘀咕：聚餐是AA還是沈亦雙請？那兩位都是教授，應該不會屈尊專程請我吃飯，所以多半是AA。但是，AA的話我怎麽付錢？我現在身無分文。
腆著點問郝美麗：“你，身上有沒有錢？”
“錢？有啊，十塊，你要？”快速把碗裏一根粉條吸進嘴，微抬屁股從褲兜裏摸出一張十塊的毛爺爺，眼神很是真摯，“喏，都給你。”
我忽然覺得太陽穴泛疼：“算了，你自己留著吧。”
“哦。”她又收回去，大咧咧地繼續吸/粉條。
郝美麗沒有，整個校園我還比較熟的人就直剩下顧以辭了。用完飯，計劃著去找顧以辭借一點，便先叫郝美麗上去了，自己往男生宿舍樓走。
“你好，我找一下顧以辭。”在男生宿舍樓下登記，宿管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大爺，聽話不是很清楚。
“啊？你找誰？”
“找顧以辭。”
“顧什麽？”
“顧以辭。”
“什麽辭？”
“……”
算了，我自己來。黑著臉擠進屋裏，在桌上翻找宿舍登記薄。每個宿舍都在此處登記有舍長名字以及座機號碼，顧以辭宿舍舍長應該是他自己。可惜我翻遍了整個登記薄，硬是沒發現他的名字。
“你說你找顧以辭啊？”宿管大爺突然靠過來，一臉了然的看著我。
我點頭，他又換上一副鄙夷的臉色：“那你不早說，你在登記薄上翻什麽翻？起開，起開！”一把把我推到一邊去，然後自己去翻登記薄。
我微微抽搐嘴角，好心提醒：“大爺，登記薄上沒有他的名字。”
“沒有？我當然知道沒有！你以為我是在找他的名字嗎？我是在找他們宿舍的電話。你這個小姑娘懂什麽？你什麽都不懂！一邊去。”
我……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爺終於在登記薄上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拿過座機聽筒夾到耳朵邊，右手劈裏啪啦的在按鍵上一通亂按，然後靜靜等待。
“喂，小趙啊，你們宿舍那小崽子回來了沒？去圖書館了啊？沒事，沒什麽大事，我這裏有個小姑娘找他，啊對，長得……”神情古怪地瞅我一眼，“勉勉強強吧，還沒小雙那姑娘漂亮……”
圖書館？聽到電話裏說顧以辭去了圖書館，我也沒什麽心情和時間繼續留下來與宿管鬥嘴，朝大爺揮揮手：“大爺，我先走了，麻煩您了。”
轉身時卻聽見大爺不悅地抱怨：“小丫頭片子竟然叫我大爺，一點不如小雙嘴甜，難道我很老嗎？我今天才剛滿55歲……”
***
到圖書館，因為是正午時分，偌大的空間隻有少量人在。顧以辭靠在最裏麵的角落，軍裝風流，低著頭捧一本厚厚的綠皮書，背後是一長尊書架。
這是我進校以後第一次進入這個圖書館，雖然隻有一層樓，但是麵積寬大，而且書香氣味很濃重，每個人都安靜的自由行走，偶爾有人翻書、私語，但絲毫不影響其他人看書的欲望。如果是春日時分，選擇在圖書館靠窗位置坐下，翻著書品著咖啡，會覺得恬淡安然，慵懶愜意。
緩緩朝要找的人走近，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認真裏，沒發現我的到來。
“顧小……顧以辭。”走到他麵前了輕聲一喚，這才發現他看的是一本《現代軍事》。
“你？”軍裝男人抬起頭來，明亮眼睛裏還有著沒有回過神的迷茫，“找我，有事？”
尷尬笑笑，有些難以啟齒的說：“恩，沒什麽大事，就是……你有沒有現金？”
他精明又冷淡的眸子看著我，半晌放下書往外走：“跟我來。”
我從他的舉動裏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應該是身上沒有現金，但卡上有，讓我跟著他去取。也就不作猶豫，快步跟著他出圖書館。
再次回到男生宿舍樓下，顧以辭叫我在宿管處等他，他上去拿卡。宿管大爺從窗口探出頭，喜笑顏開的跟他打招呼，“小顧回來啦！”然後目光掃向我時，冷冷哼一聲，又從窗口把頭縮回去了。
這大爺，貌似是不喜歡我得很呢！
兀自笑笑，無所謂站在宿管門前等候。好不容易捱到顧以辭下來，取了錢給我，我接過數了又數，確定僅僅隻有十張。
皺眉頭：“這，會不會不太夠？”往日請客吃飯都是一萬起，一千塊錢能吃啥？一瓶酒都不夠啊。
“在學校裏一般不花錢，所以一千塊足夠。”
“我不是在學校，宿舍下午聚餐，我出去用。”
“校外聚餐？”這下輪到他皺起了眉頭，“誰組織的？沈亦雙？”
這個事情不用告訴他吧？女生宿舍的事，管這麽多幹什麽。
我不耐煩地擺手，把一千塊錢疊在手裏往左手掌心拍：“一千塊太少了，再借我點，別這麽摳，回頭保準還你。”
“不借！”冷冽拒絕，還不待我反應就扭頭走了，脊背筆直的，看得我一愣一愣。
媽/的，不借拉倒，我還得求你不成！
拿著錢氣勢洶洶地走回宿舍。
下午集合訓練結束，剛回宿舍洗澡換好了衣服，沈亦雙就開始催了，拉著我下樓：“她們倆下了課直接到校門口等，現在估計已經等著了，快走吧。”
到了校門口果然看見兩個穿著軍裝的女人，英姿颯爽地站著，兩人同樣身高，言談舉止都非常幹練端莊。
見我們到了，其中一個膚白一點的開口：“走吧，坐我的車。”
往旁邊看，一輛黑色路虎攬勝威風凜凜地停駐，女人解鎖上車，等我們做好後啟動引擎，一邊握方向盤一邊望著車內後視鏡道：“你是叫許加吧？我叫付瑤，旁邊這位是我堂妹，付煙。”
“你們好，以後還請多多關照。”我禮貌回應。
“哪裏話，以後都是舍友，大家互幫互助。”
我笑，商場摸爬多年，說話之道還是略懂一些，於是客氣拍馬：“其實兩位都是教授和前輩，專業上的知識我還得跟你們多多學習，畢竟我半路出家，又天資不夠，還望二位教授多多指點。”
“你這話就言重了，能進國防的哪一個不是天子驕子？何況你還是十年一遇的特招生。說起來，許加你以前是做什麽的呀？今年多大了？”
“這……”我有些吞吐，真實身份自然是不會告訴她們的，但是又不知顧以辭給我編了什麽故事，不敢貿然回答。
幸好沈亦雙看出了我此時的為難，插嘴道：“兩位姐姐，你們這個問題為難到許加啦，學校不是有規定，為防以後被分配到情報局，校內每個學生都不能隨意向別人泄露自己的真實資料嗎？你們這樣問，是不是想讓許加違反校紀呀？”
“哎喲喂我的小雙妹妹，你這還沒嫁出去呢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了……”開車的女人調笑。
副駕駛位一直不講話的付煙也頭一次出聲附和，音調有些沉：“就是，男人還沒追到手，就先幫著他家親戚跟我們作對了？”
“說什麽呢你們，我不過是實話實話說嘛，就知道笑話我，不理你倆了。”沈亦雙難得地嘟嘴撒嬌，趁著車子平穩行駛，還傾身起來往前麵兩個駕駛位各拍一掌，以示自己的不滿。
看著這一幕，我默默在心裏計較，這大約不是一場簡單的宿舍聚餐，是沈亦雙夥同兩位教授來向我套話，走迂回路線，從我下手去攻顧以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