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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千年的守護(五)

  孩子一臉稚氣,對眼前的溶骨水沒有絲毫的畏懼,剛剛掙脫了天一的束縛,就又蹲到河邊用那古怪的小瓶盛水去了,“月亮彎彎照九州”孩子吟唱著,那腔調有些古怪,動作輕盈,像是戲劇舞台上的小醜一般。


  天一不自然的抬起頭看看頂上的天空,還是烈日當頭,那來的什麽月亮啊,他也靠近了那個孩子,低下頭,看那所謂的水中月。


  剛看了一眼,天一就愣住了,水中真的有一個彎彎的月亮的影子,清晰自然,“月亮?”天一驚訝的喊了出來,男孩一臉稚氣的看著天一,“難道你不認識嗎?這裏是夜光湖,隻要虔誠的等待就會有月亮出現的,我已經等了好幾天了!”他的手用力一彎剛剛還在湖麵上的月亮的倒影完完整整的被他用那古怪的小瓶子裝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成功了”孩子手舞足蹈的看著手中的瓶子,天一好像一個闖進桃花源的無知少年,對眼前的一切覺得不可思議。


  “這到底是什麽?”天一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怎麽什麽都不懂啊,好吧,那我就給你講講吧!”孩子頑皮的做了個鬼臉,雙腿向前一伸,坐在湖邊的草坪上,“坐吧!”孩子像是在召喚自己的玩伴,天一遲疑了一下,也跟著坐下了。


  “這裏呢,我剛剛也告訴你了,這是夜光湖!”孩子用手指著眼前的湖水,接著說:“這裏原來是有月亮的,日升日落,月起月息,交流罔替,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們這裏就再沒有月亮升起了,爺爺說,是族人得罪了月亮神,月亮神住到了這條夜光河裏了,多年來,爺爺都在虔誠的祈禱,月亮神一定是被爺爺感動了,哦,你看,現在月光河裏麵會有小月亮出現,爺爺說把它們收集起來,等到收集到一定的數量時,月亮神就會再次出現了,我每天都在這裏等著小月亮的出現”孩子大度的將手中的小瓶子遞給天一看。


  那月亮像是一顆泛著黃光的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天一的臉,好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總也看不夠,天一身邊的男孩也眨著眼睛好像就是這水中的小月亮。天一對著孩子莞爾一笑。


  “你家在哪裏?”天一問道,“我家啊,就在前麵了,我和爺爺住在一起,我們都在等待著月亮的升起!”孩子期盼的看著頭頂上的藍天,“爺爺說當月亮升起時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候,對了,你見過月亮升起的樣子嗎?”那童真的聲音,讓天一好像回到了童年。


  “我說你一定沒看過,沒關係,放心吧,我已經收集了很多小月亮了,就在這裏等我,很快月亮就會生起來的!那是最美的時刻了,我會叫上爺爺咱們一起看那月亮升起的樣子”


  天一笑著點點頭,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像是孩子的一個夢,他輕輕搖晃了一下手中的小瓶子,“不要搖動,月亮會碎的!”孩子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急促了起來,天一的目光看向那手中的瓶子,瓶子中的月亮果然如孩子所說,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像是用毛筆做過修飾,周圍有些散亂的毛邊。


  孩子快速的將那個小瓶子奪了過來,天一一臉愧疚的看他,好像自己真的回到了童年,“你叫什麽啊?”天一這才想起來,坐了這麽久,居然還不知道眼前人的名字。


  “我就劉乞,你叫我乞兒就好了!”孩子說完,便把手中的瓶子遞到了嘴邊,一仰脖竟然將瓶子裏的水一飲而盡,天一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剛剛被水澆灌的草坪上那如同燒傷的痕跡仍然曆曆在目。


  “好了,我要回去了,不然爺爺要著急的,要不要去我家做客啊!”天一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來一會才結結巴巴的點頭道:“好啊,你家在哪啊?”


  不等天一說完,劉乞已經跳入了夜光湖中,那濺起來的湖水再次將眼前的草地燒成灰燼,劉乞卻全然不知的一猛子紮到水中,“快來啊,我家就住在水底!”


  天一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他伸手用力的撚著手指,口中念念有詞,他眼睛瞪的很大,卻越念越緊張,他身上不禁流下汗來,孩子在水裏又頑皮的做了個鬼臉,“你不去,我可走了哦!”說完,向水底紮去。


  一道白光突然一閃,天一不自然的用手擋了擋眼睛,那刺眼的白光好像是一道閃電,讓天一渾身哆嗦個不停,我用力的揉揉眼睛,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白色,他手中的木匣子也像是受到了驚嚇,在他懷裏劇烈的顫動了一下,一股強大的水氣撲麵而來,將天一逼的隻得不斷的向後退去。


  噴薄的白霧,仿佛讓天一覺得自己進了一個大蒸籠,他已經顧不得水中的孩子,他向後退了幾步,已經覺得喘息有些困難了,便蹲下身子,那霧氣變得稀疏了許多,但灼熱的感覺仍然讓他無法忍受,天一趴在地上等待著那濃烈的煙霧慢慢的散去。


  那草的清香,讓天一慢慢的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一股濕熱的感覺像是發燒,在他的臉上蔓延著,天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前兩隻碩大的眸子正在盯著他,天一又迅速的閉上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是那感覺又是那樣的真是,那濕熱的感覺,也在不斷的蔓延,好像已經觸摸到了他的身體。


  他再次睜大了眼睛,才真真切切的看到眼前竟然是一條白蛇,那蛇信子正在他臉上不斷的舔舐,白蛇那肥胖的身體已經觸及到了天一的身體。


  天一像是安了彈簧,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又迅速的向後退去,白蛇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激嚇到了,猛地直起來身子,吐著蛇信子,看著眼前的天一,它那碩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天一,天一也看著它,白蛇好像已經恢複了平靜,並沒有繼續前進,低下頭,緩慢的移動身子向身後走去。


  剛剛還清澈的湖水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白蛇就在天一的注視下一步一步的向水中爬去,就在剛剛白蛇經過的地方,耀眼的金光吸引了天一的目光。


  那是天一永遠不會忘卻的金黃色光芒,天一揉了揉眼睛,沒錯,就是它,那金色的光束就是那個金色的小瓶子發出來的,瓶子上的淡淡血紅讓天一的心一下子涼到的底。


  那是劉乞的瓶子,天一顧不了那麽多,飛快的跑過了,從地上撿起那還有著體溫的瓶子,那淡淡的血跡還沒有凝固。好像一切就在眼前,又像是一切都已經塵封已久了一般。天一憤怒的看著眼前的白蛇,那肥胖的身體變得更加緩慢,眼中的怒火已經燃燒了一切,天一咬緊牙關,再次取出身上那把小刀,他已經燃燒到了極點。


  他雙手緊緊握住刀身,用出全身的力氣,像箭一樣將自己射了出去,一刀穩穩的插到了白蛇的身上,“呲呲”一聲急促的聲音過後,白蛇的身體搖晃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天一渾身開始抖動,那個憤怒仍然餘溫未消,他手猛地向前一劃,白蛇開膛破肚的被劈成了兩截。


  突然間一股白煙再次噴薄而出,天一的身體騰空而起,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下子被猛的拋了出來,眼前的一切又變成了一片慘白。


  一切如混沌初開,一個怪異的聲音不絕於耳,讓天一頓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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