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一這個名字已經印入了我的骨髓,我天天在這裏等你,已經等的麻木了,沒想到自己終於等到你了!”老婦人將眼角的淚痕輕輕擦幹,她渴望的看著天一,“對了忘了介紹了,我叫田雪”她又指著身後的空碑,“我夫婿姓劉名世昌”
天一點點頭,不解的看著老婦人,不明白她介紹這些幹什麽,“五十年前,我就曾聽夫婿說起先生,這也是這死鬼多年的夙願了,求先生為他超度吧!”話音剛剛說完,雙腿一彎竟然跪在了天一的麵前。
“老人家,這不是折煞我嗎?快快起來,我怎麽承受的起啊!”田雪並不理會,仍然跪在地上不起來,接著說道:“我夫君是一個無頭鬼,他含冤受屈多年,隻有先生才能讓他轉世超生,我便陪著夫君在這裏等你,卻不慎跌人溶骨水中,現在已經是屍骨無存了,先生隻有你才能救他啊!如果先生不答應我的請求,我就長跪不起!”
天一臉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您一定是認錯人了吧?您說的話,我根本聽不懂啊!”天一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難道劉世昌這個名字還不能喚起您的記憶嗎?五十的歲月我等了,但是您知道他已經苦苦等了您千年光陰了!”田雪老淚縱橫的看著天一。
“我的確不知道您說什麽,但是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吩咐,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做就是了!”
田雪聽到天一的話,又在地上磕了個頭,才慢慢的站起來,“那就請先生為他超度吧,我也好去陪他!”天一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我不會超度啊,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先生答應過我的,老婦人就當真了,我先陪夫君而去了,先生不要讓我又白等一世啊!”
天一還沒反應過來,田雪一轉身一頭向石碑撞去,剛剛還潔白無暇的石碑一下子被染成了點點血紅,天一無奈的搖搖手,“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我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故事,但是我袁天一發誓一定會讓你在團聚的”天一恭恭敬敬的在石碑前鞠了三個躬,天一坐在的碑前的土地上,從腰間取出靈兒的玉簫,一曲悠揚的簫聲在春意盎然的花圃中自由飛翔。
一曲終結,天一的淚水再次溢出眼眶,愛能讓他們生生世世永不相離,生死又何懼,天一用手輕輕的在玉簫上一遍一遍的拂過,靈兒難道說生生世世你我的愛都隻能藏在心中嗎?
“天一鬼域宮是地脈所在,不宜久留,快去尋找出路吧!”天一快速站起,“師傅,師傅是您嗎?”
“以後不必在叫我師傅,你我師徒情分已斷,你好自為之吧!”
天一倒身下拜,心中一片淒涼,他沒有在遲疑,抱起木匣子,將手中的玉簫別在腰間,無意間又看到田雪的臉,那是幸福的臉,是滿足的臉,也許此刻他們已經團聚了。
剛剛走出兩步,天一猛然想起,“三分梨蕊伊人淚”
“難道不是梨花,而是伊人淚,那不就是田雪的淚水嗎?”天一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沒錯,肯定就是伊人淚,”他再次回到剛剛的碑前,用手輕輕的在田雪眼角上擦了擦,哪裏有什麽淚水,她留在世間的隻有那淡淡的微笑,那滿足的甜蜜。
天一緊鎖眉頭,看著田雪那已經僵硬的臉,“淚水在哪裏啊,難道我想錯了嗎?”天一沉沉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入神,輕風襲來,他在慢慢蘇醒過來。
他回頭看看身後的那條隱約可見的路,正好通往剛剛走過的鬼仙橋,“對啊,就是鬼仙橋,劉世昌就死在鬼仙橋下,如果真有伊人淚的話,那一定是在河岸上”
天一顧不得多想,抱起木匣子向鬼仙橋的方向跑去,遠處天一看到一個孩子正坐在岸邊玩耍,他詫異的看看那個孩子,“這裏居然還有孩子出現,鬼域宮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啊!”
眼前的男孩調皮的向溶骨河中伏下身子,雙手已經觸到了那冰冷的河水,天一飛快的跑了過去,他不能再看著這個孩子就這樣在自己的眼前消逝。
“不要動,快回來!”天一的呐喊對於這個頑皮的孩子根本無濟於事,孩子的手已經放進了水中,孩子有些詫異的看著身後跑來的天一,現在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沒有半點好感。
天一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這是溶骨水,不能碰的!”天一一臉怒氣的看著孩子,孩子卻滿不在乎看著他,“你是誰啊,你沒看到我正在撈月亮嗎?都是你,我的月亮破了,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我去撈月亮!”
此時天一才看到,孩子手中有一個精致的杯子,像是用一種特殊材質做成的,卻看不出是什麽,杯子裏麵還有半杯溶骨水,孩子掙紮著從天一的身上跳了下去,杯子裏的水一股腦的灑在了地上,地上的小草像是長進了土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一幾分疲倦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又看看孩子的手,居然毫發無損,這個孩子到底是誰,怎麽能抵擋住溶骨水的侵蝕呢?一連串的問號在天一的腦海中不停的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