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 割舍
石榴在南開醫院住了五天便出院了，原本計劃著休息一周便打算回去工作，秦致遠卻不同意，怎麽著也要讓她過了小月再去，石榴是萬般不樂意的，但她卻沒有別的辦法，隻能乖乖呆在南濱公寓整日無所事事。
秦致遠下班回來，瞧見石榴正在看書，伸手一把奪過，“不想要眼睛了嗎？”
他怎麽就能說出這樣沒有科學依據的話，他可是個醫生。石榴看著他動了動唇，“那個，不是你讓我看的嗎？”
秦致遠橫了她一眼，“我有讓你現在看嗎？”
石榴不說話了，他是沒有那樣說過，但她一個人待在這裏實在是太無聊了。嘟著一張嘴坐在沙發裏，秦致遠眼光的餘光突然瞥見了她的腳，她打著赤腳，沒有穿棉襪。秦致遠的臉色在這一刻瞬間變了，“不記得我跟你說的話了？怎麽又不穿襪子！”
石榴低頭看了眼，果然。閉了閉眼，無力地解釋道：“我沒覺得冷！”‘
“等你覺得冷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說話的時候秦致遠已經將她從沙發中抱起，“喂，你要帶我去哪裏？”
“床上去躺著，沒有我的同意，你不準下來！”
石榴聽見這話撅了撅嘴，半點沒感到幸福，嘟囔了兩句，“真還是個管控狂。”
“你說什麽？”秦致遠突然提高了聲音，窩在他懷裏的石榴嚇得縮了縮身子，像隻犯了錯的小貓低低回答道：“我沒說話，是你自己聽錯了！”
“哦？”秦致遠故作不知地發出疑問，見石榴將眸光轉開，他又道：“興許是吧！”
就連吃飯的時間秦致遠也不讓石榴下床，每日給她換著花樣做飯，豬腳湯、雞肉啥的，喝多了感覺都一個味，從小月裏出來之後，石榴是再不敢碰那些。
江燕自打知道秦致遠準備跟石榴結婚，那高興勁可不得了，就在石榴出院的那天她便急急趕回了加林縣，說是要去通知她的那些個遠方親戚，還得去給石榴準備嫁妝，秦致遠聽著全程一直淺淺笑著，倒是一旁坐著的石榴掛不住臉了，她這媽的樣子讓她感覺自己就是那種嫁不出去的姑娘。
等到江燕離去以後，石榴尷尬地解釋了一句，“老秦，我媽她就那個樣，你別往心裏去。”
“我覺得江姨這樣挺好，她回去給你安排，也省去了我們不少事！”秦致遠的話隻差石榴半個下巴都掉了下來。
結婚真的有他們說的那樣神奇嗎？石榴不知道，她隻知道現在距離之前計劃的婚期已經隻不到一個月。該準備的那些事都是江燕在操辦，她跟秦致遠兩人隻用好好在南開醫院上班就好了。
石榴剛回去上班，在醫院大廳便碰見了安然，安鯡輕輕靠了靠石榴的手肘，在她耳邊小聲道：“小石頭，恭喜你啊！”
石榴聽到這話，瞬間將頭低了下來，看著安然輕聲問道：“你也知道了？”
“不僅僅是我，我想在南開醫院工作的許多人都知道了吧！”安然無心的一句話，讓石榴想起了齊星蕊，那個一直以來都暗戀著秦致遠的那個女人，不知道此時她在想什麽。
石榴坐在電梯裏，一路上到神外，聽到的絕大多數話語都相差不大。正要進科室的那會兒，石榴碰見了齊星蕊，她拉長著一張臉，正在訓身後跟著的幾個實習生。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她們已經由進修生變成了正式醫師，還各自帶起了自己的實習生，看著齊星蕊耀武揚武的樣子，石榴沒覺得羨慕，隻是為跟著她的那幾人感到遺憾罷了。
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正要往裏走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齊星蕊的話。
“很得意啊！”
石榴回頭看著她，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就站到了自己身後。勉強笑了笑，用極其平緩的語氣道：“我有什麽好得意的？倒是你齊醫生，現在也是別人的導師了！”
相較於醫院裏的發展，石榴的確是輸給了齊星蕊，這一點毋庸置疑，石榴也不再做無畏的爭取。石榴正要往裏走，垂在身側的手臂突然被齊星蕊給拉住了，她向前邁出一步，靠在石榴肩頭道：“以一個孩子和一條輸卵管去博，我實在是不如你！”
如果換作以前的石榴聽到這話，肯定早就跟齊星蕊翻臉了。但現在的她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她懷過孩子，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她不想跟齊星蕊這種被利益熏了心的人做過多的解釋，那樣隻會讓她顯得很沒品。石榴不怒反笑道：“知道不如我，就應該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再去妄想自己不會得到的東西，那樣隻會讓你更加難堪！”
這恐怕是這輩子石榴說過最重的話了，這本不是她的個性，她是被齊星蕊給逼出來的，人都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能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齊星蕊鐵青著一張臉道：“結了婚又怎樣？你就能保證秦致遠不會出軌？”
這女人嘴上有毒是吧？非要逼著她說出更狠厲的話心裏才好受？既然是這樣，她也沒有再跟齊星蕊客氣的必要，冷眼看著，“如果你喜歡勾引有婦之夫，那我也沒辦法。但即便你真到手了又怎麽樣？這一輩子你隻能背負著他情人的代名詞？”
石榴見齊星蕊已經快繃不住，話峰突然一轉，“我對老秦有信心，他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言畢，石榴向著辦公室大步走去，再也沒有回頭看齊星蕊一眼。
石榴仔細想過了，既然齊星蕊一心想跟她過不去，無論她怎麽避都是避不開的，唯一能做的便是正麵迎接，即便輸個慘敗，那至少比沒爭取過要強。石榴倒不像自己說的那樣真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她隻是信了秦致遠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他們兩個人以後能夠好好在一起。
幾乎神外的所有人都知道齊星蕊和石榴不合的這件事，在不知不覺中整個神外已經慢慢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何奕均為頭的，另一派是擁護秦致遠的，看著一片詳和神外，隨著時間的逝去，夏誌安退休日子的一天天靠近，戰火硝煙的味道已經越來越濃。
石榴不斷地跟秦致遠打著邊鼓，鼓勵他定要盡全力，秦致遠雖滿口答應，但在工作中去了一點也看不出積極努力的樣子。秦致遠還是把他絕大多數的時間投入到工作和手術中，分出一小部分的時間來照顧石榴。
石榴並沒有發現秦致遠的異常，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秦致遠已經有了離開南開醫院的打算，今日約著陳巒在咖啡店見麵，兩人剛坐下，陳巒便開了口，“致遠，你真的想好了，想跟我出去一起單幹？”
秦致遠輕抿了一口咖啡，“這有什麽好懷疑的，方案不都已經擬好了嗎？你給看看！”
“不是，”陳巒隻瞥了桌上放著的那份文件一眼，又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到秦致遠身上，“夏誌安馬上就要退了，你有很大的機率成為南開醫院的院長，你真不打算博一下？”
“能有多少？”秦致遠不答反問，見陳巒不說話，他又道；“你我心裏都明白，那種機率幾乎為零，再說我一直都無心做院長，隻想自己幹點實事。”
對於秦致遠的想法，陳巒是懂的。隻是秦致遠跟他的情況有些不一樣，他是平日裏野慣了，家裏的那兩位即便想管也是半點奈何不了他。但秦致遠好歹上麵還有個在醫科院上班的爸爸，多少應該考慮一下他的感受吧？
“你真不打算征求一下秦牧的意見？”陳巒還是不太相信秦致遠真就打算那麽做了。
“我的事情向來都是自己作主。”秦致遠的一句話讓陳巒再也問不出什麽新的問題來，他伸手將餐桌上放著的那份文件裝進了他隨身攜帶過來的那個公文包裏，“那好吧，等我拿回去後看看再說。”
“嗯。”秦致遠輕哼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陳巒又開了口，“你們家那位今天不是休息嗎？你怎麽沒給帶出來？”
秦致遠聽到陳巒提起石榴，臉上多了絲笑，“她被她媽拉去買衣服了，這老人家就是愛操心，前前後後地給我們置辦了不少。”
陳巒看著秦致遠這樣子，心裏不是滋味，“要我有這麽一個愛操心的嶽母，我高興都來不急！”
“你？”秦致遠瞥了陳巒一眼，不屑地開口，“你還是趕緊找個正經女朋友吧，別整天在酒吧裏混著了，青春易逝，能夠得到一貼己人不容易。”
“喲，沒看出來啊，真改邪歸正了？”陳巒嬉笑道：“我是真不知道那傻丫頭有什麽好，把你迷得這樣團團轉。”
“你是不懂了，你也不用懂，回去後趕緊辦正事，別正拖著了！”秦致遠在這時叮囑道。
陳巒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我知道，對了，你結婚的事情真不打算告訴楊采芸，我可聽說她已經回C市了。”
秦致遠聽到這話搖搖頭，“都已經散了，也沒什麽聯係的必要。到時再見也隻有尷尬，不叫了！”
陳巒讚同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