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進修結束了
石榴每日下班後都魂不守舍，隨著大家夥一起進電梯，一起出電梯，站在南開醫院大門口看見各奔東西的人流，瞬間失去了行走的方向。抬眸看著頭頂的天，那一縷陽光射著石榴的眼，她眨不開眼。
眼淚像雨珠一樣瞬間從眼眶流了出來，抬起的手被身後過路的人撞了一下，石榴的身子不受控地向著一邊歪去。
在這一刻石榴才發現她是失去翅膀的小鳥，無論她曾經多麽努力，多麽想要留在這裏，這一刻她都覺得那些毫無意義。拖著一雙疲憊的腿，緩緩向著食堂的方向前去。
還是那些熟悉的麵孔，午餐也跟平日差不多，滿滿的一盒飯，石榴卻隻刨了幾口，便再也沒有食欲。
“就吃那麽一點嗎？”安然擔憂地看著對麵坐著的石榴。
石榴淡淡道：“沒什麽胃口。”
拿著食盒向著洗碗區走去。
安然看著那抹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她是真不明白秦致遠和石榴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明明兩人都特別的在意，誰也不能沒有誰，但卻因為一些不得已原因分開，安然是真的看不下去，抬眸看了一眼還在洗碗區的石榴，拿著手裏的食盒走了過去，不由分說地拽住她，往食堂外麵走。
“然然，你幹什麽？”
“跟我出來，我有話對你說。”安然繃著一張臉，拉著石榴去到了醫院的綠蔭深處。兩人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石榴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彎著腰，雙手捧著臉，不想讓人看到她那雙已經濕潤的眼睛。
“你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給誰看？既然那麽舍不得，就去找他說清楚，你就告訴他，我後悔了，讓他再給你一次機會！”
石榴聽到這些，將埋著的頭抬了起來，紅著一雙眼看著身前站著的安然，不停地搖頭，“沒用的，他不會同意的。”
“到底是他不會同意？還是你自己舍不得拋下留院的名額？”安然指著石榴道：“兩者之間隻能取其一這種結果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但是小石頭，事實就是那樣殘酷，容不得我們流一滴淚。是去找他，還是不找他爭取那機率不到百分之五十的留院名額，這個問題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決定了，你便再再沒有後悔的機會。”
石榴茫然地看著安然，她從石榴手中奪過食盒，大步朝著宿舍的方向而去。
石榴想了許久，還是沒想到自己要做出怎樣的抉擇，和秦致遠在一起經曆了太多，石榴曾經勇敢過、也不奮一切過、失去過、也痛苦過，當經曆得太多的失敗以後，石榴變得畏首畏尾起來。她知道機會的珍貴，也知道感情的不易，正是因為這兩者於她而言都很重要，她做決定的時候才會變得猶豫不決。
遠遠地看見一對老夫妻經過，那個老爺爺是個眼盲，身旁的老奶奶一直護著他，每走一步都在叮囑，“你慢點，小心，往這邊走！”
老爺爺看著似乎不太聽話，許多時間都會撞到一旁的花壇邊，聽到他發出一聲‘哎呦’，石榴從心裏替他感到疼。一旁的老奶姐伸手拉了拉他，在他耳邊叨叨，“跟你說過好多遍了，讓你跟著我走，你就是不信，現在撞到腳了，知道疼了……”
兩位老人還在說話，石榴卻沒再仔細聽，秦致遠是她的導師，也是她的引路人，沒有了引路人，她就跟這老爺爺一樣，隻能四處亂撞，撞疼了會喊疼，會埋怨。也像是天上飛著的風箏，但是沒有線，也不知道自己的歸處。
她應該去找秦致遠的，無論是基於什麽原因，彼此之間現在是什麽關係，她都應該去找他。
像是瘋了般一個勁地給秦致遠打電話，一次不接，兩次，兩次不接，三次……直到電話那端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別說話，我隻想知道你現在哪裏？”石榴率先開了口。
“剛從手術室出來……”秦致遠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石榴打斷了，“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啪的一聲，石榴將電話掛斷了。
五分鍾後，石榴到了手術室門口，遠遠地瞧見秦致遠站在那裏，她再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伸手圈住對麵站著的男人，踮起腳尖親吻著他的唇角。當冰涼的薄唇彼此碰撞的那一刻，電光火石間擦起火花，秦致遠不再呆呆地看著石榴，反手摟過她的腰，抱著去到了一旁的休息室。
房間裏的窗簾被放下了，也沒有開燈，隻有一絲微弱的光線勉強能夠看清彼此的臉，秦致遠想說話，卻被石榴一次次的擋住。她學著平日裏他吻她的樣子，笨拙的一點一點的親吻著他。
男人經不過女人這般撩撥，沒幾下便再也憋不住了，將理智拋向了九宵雲外，伸手解開了石榴胸前的襯衫。
看著不著分毫的女人，男人發出了沙啞的聲音，“這樣做對你沒什麽好處，你可想清楚了？”
石榴看著他不曾眨一下眼，仰頭吻向了他的喉節，喃喃道：“我隻知道我不這樣做，我會後悔。”
休閑室裏發出了咚的一聲響，原本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此時交織在一起，彼此較量，彼此纏綿。
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隻能聽到男人粗重的喘息聲，隨著吱嘎一聲響起，原本躺在辦公室上的兩人此時起了身，扣好最後一顆紐扣，秦致遠緩緩道：“這條路很艱難，我不保證你一定能夠走得下去。”
“我會盡全力。”石榴看著秦致遠道：“隻要你還在我身邊的話，便不會有任何遺憾。”
兩人在這一刻達成了共識，整理好衣衫後石榴先行一步離開。
石榴直接回了婦產科，像往常那樣繼續工作著，隻是她臉上不再有之前偶爾會流露出來的那一絲憂愁，隨著工作的加重，那種長久壓抑的陰鬱也隨之消散。
石榴沒有將她跟秦致遠和好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眼看著距離留院的時間已經不到一個月，所有的進修醫、實習生都在抓住不論大小，隻要是能表現的機會，都在盡全力表現。
齊星蕊跟何奕均的關係已經越來越好，雖然她任然掛名在秦致遠的名下，實際上兩人接觸的機會並不多。這些都是秦致遠在私底下告訴石榴的，石榴沒表態，但心裏卻是高興的。
很多時候，隻要是石榴不上班，她總會到秦致遠那邊的南濱公寓去，給他做飯，陪他聊天，做了許多情侶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事情。嚐試過一起洗鴛鴦浴，一起躺在浴缸裏品紅酒，看著那緩緩流入口腔的紅色液體，喚醒了他們內心裏真實的渴望。
一次，又一次，不斷地索取，直到彼此疲憊為止。
石榴醒來的時候，秦致遠已經起身，“再有兩天就要考核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石榴聽見點點頭，將藏在被褥中的手臂伸了出來，從裏麵跳出來一把環住了秦致遠的脖子，他連連後退，身子歪向了床上，躺在了石榴的懷中，看著她道：“別鬧，九點鍾我要做手術。”
石榴撅撅嘴，睜眼看著身前的男人，蹭了蹭他下頜處的胡茬，柔聲道：“我沒鬧，就是有點舍不得你走。”
秦致遠聽到這話咯咯地笑開，伸手刮了刮石榴的鼻子，“越來越像個小孩子。我知道你擔心後麵的事，不用怕，隻要努力了就行。”
石榴將頭靠在了秦致遠懷裏，以九十度直角看著他，“你真不在意結果？假如，我是說假如啊，我這次沒能留下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我們會有想要的那種結果嗎？”
秦致遠看著石榴沒回答，隻道：“別想那麽多了，好好做準備吧！”
伸手將懷裏的石榴推開了，扣好脖子下的襯衫，在領間紮起了領帶。石榴看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趿上拖鞋，緩緩走了過去，“我來。”
秦致遠將手裏的領帶交給了她，看著她仔細地給他弄著，在那一刻他心裏是柔軟的，無論石榴能夠留在南開醫院，他想他都不能再鬆開她的手。很可能隻要他一鬆開，石榴便在瞬間溜走了。
考核的日子來得很快，說是考慮其實也就是給他們這些進修生，還有實習生做個總結，當然他們也有自己發言的機會，院方這樣做的目的是想顯得他們更加公正公平，可天曉得那些他們所做的努力有沒有被納入總成績。
輪到石榴的時候，她幾乎將自己最好的一麵展露了出來。
一切都進展得特別順利，沒有再遇到任何的險阻，也不知道是大家都表現得特別好，還是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形勢，走走過場而已。石榴不知道，她一直在南開醫院等待著最後的塵埃落定。
院方給他們這一批進修生放了一個難得的假期，連著放了三天，石榴和安然，還有黃小三都沒什麽事幹。約定晚上一起出去吃飯，說好聽點那叫聚餐，說難聽點也叫散夥飯，誰也不知道哪一個人能留到最後，誰又會因為落選而被迫離開。
幾人表麵上看著都特別的歡喜，實際上卻是憂心忡忡。
“今晚吃什麽？”黃小三在這一刻打開了話匣子。
安然在此時接話了，“平日裏不就是你最愛吃了嗎？誰的飯都蹭，我跟石榴，你哪一個沒吃上幾回，這種事情別問我們，你自己看著辦吧！”
“石榴，你呢？”
石榴猝不及防黃小三會問她，抬眸看了身旁走著的男人一眼，“小龍蝦吧，你不是經常吵著要吃那個嗎？”
“今晚不想吃那個，我們還是去吃大排擋吧，那裏吃著有氣氛！”
在黃小三的帶領下，兩人跟著走了進去。